第7章 受傷
- 前路花開
- 宿·鳥
- 4018字
- 2024-06-14 18:09:07
睡眼朦朧中,樂天恍惚間被一個人晃動著。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問到:“啥事?”
“樓下又個人,像……像是找你的。是……女人。”
李樂天還沒發(fā)話,整個宿舍的人就炸開了鍋。
“是那天食堂的美女嗎?”
“嗯嗯。”
“講講,怎么追的?”
這時,一個那天沒在場的室友扒著窗邊向外張望,驚呼道:“這么好看?”
眾人也紛紛奔至窗邊。
“看來是蘇沫沒跑了。”李樂天側(cè)了一下身,準(zhǔn)備繼續(xù)睡覺。順手給蘇沫回了個信息:在睡覺。
蘇沫笑嘻嘻地看著李樂天被舍友齊擁下樓,對蘇沫說道:“這小子給你了。”然后又揍了樂天一拳:“真他娘便宜你小子了。”
沒睡醒,整個人搖搖欲墜,蘇沫護在樂天身旁,生怕一不留神就跑了。
“孬,你的衣服。”
李樂天接過衣服,披在身上,這下更想睡覺了。
“我就知道你忘了。”蘇沫嘆息道。
“我忘什么了?”
“那你說今天什么日子?”
“……”李樂天撓撓頭,想了想“你給我衣服的日子?”
“我生日啊笨蛋!”
“啊!”樂天突然驚醒“這么說的話今天有個歌唱比賽。”
“你裝的吧。”蘇沫仿佛看透樂天一樣。
“這都被你發(fā)現(xiàn)了。”
兩人沿路邊散步,時不時淡聊幾句。
吃過早飯后,來到表演大堂,聆聽開幕式。
其實李樂天對歌唱比賽是沒什么興趣的,無非就是看看美女什么的。
看這個,瞎眼;看那個,瞎眼;看來看去,沒一個好看的,這再次讓李樂天有了倦意。
“對了,詩婷呢?”
蘇沫白了他一眼:“找她干什么。”
“那……那你就別管了。”
“好啊。”
“喂,怎么?生氣了?”
蘇沫不理他。
“?別鬧了。”
蘇沫不理他。
“我錯了。”
“錯哪了?”
“……”
年輕人,氣來的快消的也快。從李樂天遞給蘇沫一瓶農(nóng)夫山泉開始,便打破僵局。
“我也好久沒見她了。”
旁邊一位陌生的同學(xué)插口道:“你們是婷婷的朋友嗎?”
“嗯嗯,你是?”
“我是她室友,婷婷她住院了。”
“什么!怎么回事?”
“這……我也不好說,總之我們打算去看一看她,你們?nèi)幔俊?
“當(dāng)然,什么時候?”
“吃過午飯就走。”
整一上午,對于比賽李樂天都心不在焉,倒是蘇沫一直樂呵呵的,還順利進入了復(fù)賽。
“怎么樣?我唱的好聽嗎?”
“喂,同學(xué)都受傷了,你還有心思說這個。”
蘇沫笑道:“放心吧,她沒事。”
“切,信你個鬼。”
前往醫(yī)院的路上,眾人不語,直到見到詩婷的一剎那,室友們沒忍住,紛紛抱住詩婷痛哭。
“婷婷你怎么傷了呀?”
“沒有你我們怎么活呀?”
詩婷受傷的是左肩膀,還有左胳膊都受了大大小小的傷。
詩婷拍拍胸脯:“多大點事,就是摔了一跤。”轉(zhuǎn)而發(fā)現(xiàn)了李樂天:“你們也來啦?”
“當(dāng)然,陪陪大美女。”蘇沫說道。
其實詩婷和蘇沫的交集并不深,倒是和李樂天因為前后位經(jīng)常聊天。
眾人還想聊天,詩婷指著身旁熟睡的詩小北示意不要大聲說話。
靜靜呆了一陣子,室友們便走了,只留下了蘇沫和李樂天。
他們仿佛有話要說。
蘇沫說:“你這傷是被人打的吧,被誰?”
“這,這你們就別管了。”
“沒否定,看來是猜對了。”
這時,小北揉揉眼睛睡醒了。
“啊,是蘇姐姐,和大叔叔。”
“還有……”詩小北看著詩婷受傷的胳膊,眼里淚汪汪的“對不起,姐姐。”
蘇沫摸摸小北的頭,說道:“可以告訴我,姐姐為什么受傷嗎?”
“是那……”
“小北!”詩婷朝詩小北遞了一個眼色。
“可是他們……”聲音戛然而止。
樂天明白,自己本身和詩婷的交集并不很深,所以也沒有追問下去倒顯得自己多管閑事了。
幾人接著聊了一些無關(guān)痛癢的話題,便準(zhǔn)備離開了。
“這么快就要走嗎?”詩小北嘟著小嘴,有些不滿。小北畢竟還小,稍微聊幾句就容易把你看成知己。有些話也不藏著掖著,當(dāng)然也容易套話。
在醫(yī)院門口,蘇沫摸摸詩小北的頭,說:“下次再發(fā)生這種事一定要跑,記住了嗎?”
詩小北一臉委屈:“是他們欺人太甚!”
“他們想搶我們家的東西,姐姐她不給,就打我們。”
看來是普通的街頭小混混,便安心了許多,畢竟詩婷家有錢是出了名的。
“那你能告訴姐姐他們是誰嗎?姐姐幫你出氣。”
……
分開后,樂天兩人在小吃街湊合著吃了一頓晚飯,夜晚的景色與白天是大有不同的。白天,成年人忙著上班,未成年人忙著上學(xué)。晚上,上班的下班了,上學(xué)的也放學(xué)了,大街小巷逐漸熱鬧起來。尤其是小吃街,你盡可以找到談情說愛的小情侶,也可以尋到派遣情緒的好兄弟、好閨蜜。彩燈閃爍,在黑夜中如同滿天繁星。你可以跟隨人群喧鬧,也可以追隨群星,領(lǐng)悟生命的真諦,人類的本質(zhì)也在此刻顯現(xiàn)。
幾杯啤酒下肚,蘇沫臉上逐漸泛起紅暈。
“這才幾杯啊,咱不能喝就別逞能買一提行嗎?”樂天看著意識有些朦朧的蘇沫,不禁抱怨道。
“笑話,我不能喝?我告訴你,當(dāng)年常京五人沒人喝得過我!”
“常京五人?是什么?”
“小學(xué)渣,歷史不好就多翻翻課本。”
“行行行,就你是學(xué)霸。”
“羨慕不?”
“不羨慕。”
“想要不?”
“?”李樂天有些懵,要什么?要你嗎?“我……”
樂天頓了頓:“……想要。”
“想要是吧,這就給你。”說著蘇沫就想起身。“奇怪,天地在轉(zhuǎn)誒。”
眼看蘇沫就要摔倒,樂天急忙把她扶住。
將一個美女摟在懷里,李樂天心跳得飛快,但蘇沫看起來極為平靜,她甚至還摸了摸樂天的胸脯,自語道:“好寬啊。”
“什么?”樂天心跳得厲害,甚至沒聽見蘇沫說的什么。
“好……”
李樂天將頭低了低,讓聲音更清楚,但卻越發(fā)聽不清了。
他又低了低頭,還是聽不清:
“不是你能……”李樂天一扭頭差點兒就親上蘇沫了,沒想到自己竟然把頭低了這么多。
好在蘇沫在自己懷里睡著了,她沒有發(fā)現(xiàn)。
看著沉睡在自己懷里的蘇沫,對于那櫻桃般的小嘴,樂天竟起了一絲幻想:不知道這樣一個可愛的女生,最后會落入誰的手中,誰會得到這樣的嘴唇。
李樂天努力克服著自己急促的呼吸。陣陣微風(fēng)拂過,吹起蘇沫額間如云彩般輕柔的劉海。
樂天的目光從那一刻再沒離開過蘇沫,他知道從第一眼看見她的那一刻,自己便深陷于此就像冥冥中注定一樣。
聽著蘇沫那平穩(wěn)的呼吸聲,樂天抱著她一步步離開。
———
兩人還沒見到蘇離,遠遠地便聽到了蘇離的呼喊聲。李樂天暗叫不妙。
及至,卻見五六個兇神惡煞的壯漢領(lǐng)著蘇離的衣服,怒吼道:“說,為什么不給我大哥看病?”
蘇離倒是心平氣和,沒有絲毫害怕:“他已經(jīng)無藥可救了。”
“你放屁!要不是我大哥昨夜死了,你能找出這樣的借口?”
眾人起哄道:“是你害死了我們的大哥!”
眼見形勢越發(fā)不可控制,樂天沖上去大喝道:
“喂,干什么的?”
壯漢起初有些慌張,見是一個受傷的小年輕和一個女子,便也不再害怕什么:“管你何事?”
“關(guān)我何事?”李樂天冷笑道“你知道關(guān)冰是誰嗎?”
壯漢先是一愣,關(guān)冰,好熟悉的名字,對了,是縣長大人。
樂天又補充了一句:“他是我爹。”
“哼,你以為我會信嗎?”帶頭的壯漢一副不屑的神情。
“二哥,縣長大人確實有兩個孩子。”
“我管你信不信,你們這樣帶頭鬧事有辱我們縣的名聲,我已經(jīng)派人稟報家父了,有膽量就別走。”樂天一屁股坐在地上,完全一種要跟兩人耗下去的氣勢。
那個被稱作二哥的壯漢確實不敢打這個賭:“得,我們撤。”
壯漢們走后,李樂天心中竊喜,心想多虧了自己的機智。
可是壯漢離開的原因真的是這樣嗎?
作為縣長的孩子,出行怎么可能不帶保鏢。其實二哥早就看出了李樂天的小把戲,他并沒有戳破首先因為他不確定到底眼前的年輕人有沒有去告官府其次此行的目的本身就是讓蘇離去給他大哥陪葬,三個人不大好下手,正好有個機會讓他們放松警惕同時又有個臺階下,何樂而不為呢?
晚間,樂天感覺呼吸法用得不暢,也多虧了祖?zhèn)骱粑ㄗ屗靡栽谝归g驚醒。
起視,滿院大火。
喂喂喂,開什么玩笑!地上蔓延的火焰如巨蟒一般在房屋內(nèi)盤曲折疊,氣溫逐漸升高,幾根斷木從房頂墜下,李樂天再沒心思發(fā)愣了。
樂天撒腿就跑,盡管現(xiàn)在是黑夜,但火光此時已完全抵得上日光。
“蘇叔!蘇姑娘!”
屋內(nèi)傳來一聲蘇離沙啞的回應(yīng),這讓李樂天放心許多。
他沖進主屋,在火焰的映照下,不禁瞪大眼睛。蘇離此時正極力拯救自己的女兒,蘇露華的房屋是受燒最嚴(yán)重的,屋頂搖搖欲墜,蘇露華還在夢中沒醒,身體想棉花一樣癱在床上。
李樂天晃了晃蘇露華,沒反應(yīng)。
“是迷煙,”蘇離冷靜分析著“始作俑者先在屋中吹入迷煙確保我們都入睡后才放的火。”
噼啪,一根擎天柱應(yīng)聲折斷。
蘇離暗叫不妙,背起蘇露華向外跑,李樂天緊隨其后。
沒跑幾步,蘇離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一口黑血噴出。
“下毒了,真是下死手啊。”蘇離捂著肚子,冷汗直流。隨即將露華遞給李樂天“帶她先出去。”
樂天搖搖頭,拉住蘇離的手:“要走一起走。”
可蘇離卻是失去了行動能力,無論如何拖拉就是不動絲毫。
看著那最后一根擎天柱,蘇離搖了搖頭:“時間怕是……”
“先把露華送出去,我就這么一個女兒!”蘇離盯著李樂天,眼神異常堅定“這是命令,聽見了嗎!”
不知過了多久,李樂天才緩緩清醒過來,此時眼神還有些恍惚,卻見一個禿頭男子向外喊道:“方丈,他醒了。”
樂天這才想起,自己把蘇露華抬出屋后,忽然間雙腿就失靈了,自己估計也中毒了。
“對了,蘇叔,蘇叔!”說畢,頓感天旋地轉(zhuǎn),一陣嘔吐感襲來。
“小兄弟,你還是多休息些時日吧”樂天這才發(fā)覺自己身旁竟坐著一個人。
那人撓撓頭,露出憨實的笑容。
“這里是……軒智寺?”
不一會兒,一位面容和藹的老者推門而入,這人樂天認(rèn)得,軒智寺的方丈,常于貧瘠之人伸出援助之手,在當(dāng)?shù)貥O其有名,偷學(xué)功夫期間也見了多次。
當(dāng)然,這位方丈不見得不認(rèn)識李樂天。他摸摸胡子,瞇著眼,說道:“施主,感覺好些了嗎?”
“人呢?”
“你說那位女施主嗎?她已經(jīng)醒來兩個時辰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離開了。”
“就露華一個人嗎?她父親呢?”
“抱歉,我們到場時只看見你們二位。”
方丈接著補充一句:“興許是已經(jīng)離開了吧。”
李樂天哪能不知道,這句話不過是安慰他慌張的情緒罷了。
他翻身下床,奪門而出。
經(jīng)歷烈火的洗禮,原本的屋子已經(jīng)破爛不堪,到處都是斷壁殘垣。黑色的焦木橫欄在一位女子身邊。樂天撫著露華的肩膀,靠身蹲下。此時她身體抽搐著,以淚洗面。在她面前的是一具焦色的尸體。尸體被壓在斷木之下,身體蜷縮著幾乎成為了一個球。
露華抬頭看著樂天:“我……我要……嗚嗚嗚。”那楚楚動人的眼神真讓人心疼。
樂天攥緊拳頭,狠狠砸向地面。
“你放心,我一定會讓蘇叔安息的。”話音未了,風(fēng)中傳來一隊人馬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