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找沈聿之前，陸長歡已經側面打聽過了，季遠道并沒有為難他，但他卻因此魔氣攻心，若非幾大長老一起幫他壓制，他現在怕是已經入了魔。

吱呀——

緊閉的門扉被輕輕推開。

沈聿的寢閣陳設相對簡單，一對立柜，一副桌凳，一條長案和一張床，而房間的主人此時正立在書案前，執筆默寫靜心訣。

他只著白色里衣，青絲未束玉冠。

聽說，他這幾天一直都待在屋內，很少見人。

“師兄，你要的墨。”

陸長歡將宗內自制的墨塊放在了案上，就在她醞釀著該如何跟對方‘搭訕’時，對方倒是先出聲了：“還有事兒？”

沈聿并未抬眸，手上的動作也未曾有半分停頓，陸長歡卻突然心虛起來。

“師兄，我想學煉丹術，可一直不得要領，你能否點撥一二？”

沈聿書寫的動作一滯。

他緩緩抬眸，目光帶著幾許鋒芒。

“煉丹術？我記得，我之前給過你一本煉丹入門之法，上面應該寫得很清楚。”

陸長歡反應極快：“那個……我不小心弄丟了，對不起啊師兄。”

沈聿寒眸一斂：“煉丹術重在實踐，你等我一會兒，我換個地方教你。”

陸長歡內心一喜：“謝謝師兄。”

沈聿穿上宗衣后，連玉冠都沒戴，便直接將她帶到了……十里開外的一座荒山上。

陸長歡有些懵：“師、師兄？”

學習煉丹術難道不應該去煉丹房嗎？怎么帶她來這里了？

沈聿鳳眸微瞇：“你還敢來！”

陸長歡慌得一批，他這是認出她了？她要不要這么倒霉啊！

沈聿沉聲呵斥：“還不現原身！”

陸長歡只好離開了趙玉成的身體，與此同時，沈聿輕施法術，將趙玉成弄暈了過去。

“師叔。”

陸長歡不敢與沈聿對視，總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妥妥的渣女。

沈聿直言道：“你又來做什么！”

陸長歡囁喏道：“我欠你一句道歉，對不起啊，我不奢求你能原諒我，我只希望你能忘記過去，忘記我。”

沈聿眸中閃過一絲寒光：“說完了？”

陸長歡能想到的彌補方式就只是給錢了：“要不，那靈脈……全給你？”

沈聿是真的生氣了：“你覺得我稀罕！”

陸長歡被吼得脖子一縮，但還是嘟囔道：“你現在還在心動境，不易產生仇恨的情緒，不利于你突破靈寂境的。”

沈聿突然眉目舒展：“你不是說，你那本雙修功法可以助我順利突破靈寂境嗎？”

陸長歡一時沒反應過來：“啊？”

沈聿又道：“而且，你勾引我……也是為了修煉那套功法不是嗎？現在我們意見已達成一致，就別浪費彼此時間了。”

陸長歡被沈聿拽進山洞時，整個人都還是蒙的。

“不是，我們不能……唔唔……”

陸長歡沒想到事情會朝這個方向發展，以沈聿的性子，難道不是應該恨她入骨的嗎？或是將她趕走，永遠都不想再見到她嗎？

“沈聿，你冷靜……一些……”

洞外已被沈聿設下結界，他將外裳脫掉，往地上一丟，一雙人就這么倒了下去。

……

雙修，顧名思義，便是男女在一起才能修煉的功法。

修煉越久，修為增速越快。

六個時辰。

陸長歡從開始的反抗到最后的妥協，糾結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

“等你突破靈寂境，我們這段關系便結束，如何？”

事后，陸長歡一邊穿著衣服一邊跟沈聿商議著，照這種速度修煉下去，想必用不了一個月，他便能順利度過心動境了。

沈聿穿衣的動作一頓，靜默了半晌，才出聲：“你確定，還能找到比我更適合陪你修煉的人？”

陸長歡說了句違心的話：“我、我突然又不想修煉了……”

沈聿偏頭朝她看來：“半途而廢的習慣，不好！”

陸長歡開始求饒：“這本功法，我送你了好不好？你一定能找到愿意陪你修煉的女子！”

沈聿冷睇著她，目光陰惻惻的：“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那么濫情！”

陸長歡竟有些無言以對：“你就當我濫情好了，我這個人特別容易喜新厭舊，我就是對你膩了，我想尋找下一個目標了！”

沈聿咬著牙，恨不能直接掐死她：“陸長歡！”

陸長歡覺得，自己跟沈聿這么癡纏下去，她的任務怕是再也完成不了了，可她若想完成任務，就得接近他，撮合他和其他女人。

她感覺自己……可能做不到。

但就此重啟故事，她又有些不舍，因為故事一旦重啟，他們兩個就真的橋歸橋路歸路了。

-

江晚秋出事兒了！

沈聿收到了墨塵堯的傳音符，趕回去之前，他不忘將陸長歡一起帶上，仿佛怕她會逃走一樣。

江晚秋被關進了戒律堂，連同奉元殿的江小可一起。

“今天乃姬清幽的忌日，奉元殿的江師弟趁著夜色到后山去祭拜她了，不巧被季師妹看到了。”

姬清幽乃墨塵堯的師姑，他雖然痛恨妖邪，卻對她一向很敬重，哪怕她身上背負著勾結妖邪的罪名。

“江師妹救了江師弟一命，便被師父認定為……與妖邪同伍，對了，江師妹是不是問你借了十萬塊高階靈石？”

沈聿微微皺眉道：“師兄因何得知？”

墨塵堯：“自是有人看到了，江師妹說不出那些靈石的去向，師父便更加認定她乃妖邪派入宗內的細作了。”

沈聿是知曉江晚秋的身份的：“那現在怎么辦？”

墨塵堯：“你我，現在都不適合去說情。”

沈聿當然知道，畢竟陸長歡的事情剛剛過去，而他們兩個，一個是她的道侶，一個是她的師父，沒受牽連已是萬幸了。

陸長歡仔細回憶著書中情節，江晚秋因為這件事好像在戒律堂待了很長一段時間，最后還是墨塵堯與沈聿連手才把她救了出來。

他們兩個，因為一個女人，滅了自己的師父。

沈聿其實一直都在調查一件事：“三年前，師尊與姬師姑私縱無妄塔內大妖這件事，明顯是被人陷害的，而歸元宗內怕是不止一個長老與妖邪有來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