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這位是……”

在一旁候著的林總管很是好奇，自家殿下竟然把全部家當給了一個女人，這是在給人家……下聘？

可即便下聘，也應該等媒人上門，將婚事定下之后再到女方家下聘，哪有直接把錢給對方的？

殿下之前要的那些錢……該不會也是給了這個姑娘吧？

這姑娘好看是好看，可也用不著把全部家當給貼進去吧！也不知道這姑娘是哪個府上的，身份跟殿下相配不相配。

“同門。”

沈聿只用了兩個字便介紹了陸長歡的身份。

林總管覺得自家殿下八成是喜歡人家，要不然也不會下這么大的血本，而且，殿下向來不近女色，能將這個姑娘帶回府，在他看來，那就相當于是在向眾人宣布，她就是聿王妃了。

“不知姑娘是哪個府上的？”

“萬……”

陸長歡愣了下，萬花谷差點兒就脫口而出了，沈聿忙打斷她。

“她是個孤兒。”

林總管眉頭一皺，孤兒啊，那進這王府的門怕是有些難度了，就算真的迎進來，最高也只是個夫人，連當個側妃都不夠格。

“殿下進宮瞧瞧娘娘吧，娘娘想殿下都快想瘋了。”

“嗯。”

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沈聿自然是要進宮的，他偏頭看向陸長歡。

“你……”

“我也想進宮瞧瞧。”

“不準惹事。”

“我這么乖，怎么可能會惹事！”

沈聿就這么帶著陸長歡直接瞬移到了生母的寢宮——未央宮。

“見過聿王！”

“快通知娘娘，就說聿王回來了！”

沈聿身高腿長，走一步頂陸長歡走兩步，宮內女婢見到他后紛紛跪地俯首，卻又忍不住偷瞄他幾眼，隨即俏臉一紅。

陸長歡停下腳步，朝小宮婢狐假虎威道。

“都抬起頭來。”

當小宮婢們抬起頭時，她不由地驚嘆出聲，宮內的婢女果然都是美人，沈聿自小就見慣了各色美女，怕是很難對誰心動吧？

沈聿駐足回身，見陸長歡正盯著幾個宮婢出神，他故意清了清嗓子提醒。

“咳咳！”

陸長歡立刻回神，然后咧著嘴追上沈聿。

“師叔，宮里的女人真是個頂個的漂亮，我若是你，一定會把她們全部帶回王府！”

沈聿寒眸一凜：“死性不改！”

望著面前大步前行的男人，陸長歡拔腿追了上去，想解釋，然后就看見一抹藍色身影直直朝他們而來。

“表哥！”

陸長歡走近一瞧，才看清楚對方的容貌，不說傾國傾城吧，但也算清麗佳人了。

她比沈聿矮了兩個頭，身著一套藍色錦裳，頭梳凌虛髻，額點梅花妝，笑起來的時候嘴角有兩個小梨渦，看起來還挺可愛的。

不過這個女人的脾氣可一點也不可愛。

“表哥，她是誰啊！”

記憶中，沈聿好像是有一個表妹來著，是他姨娘家的女兒，名喚宋蕓萱，比沈聿小三歲，還曾去歸元宗找過沈聿，性格很是囂張跋扈，比季穗寧有過之無不及。

這回，沒等沈聿介紹，陸長歡直接朝對方打招呼道。

“師姑好！”

“師、師姑？誰是你姑姑！”

宋蕓萱有些惱羞成怒，她才十七歲，這個女人竟然叫她師姑！

沈聿眉頭輕鎖，朝表妹呵斥道。

“不得對客人無禮！”

“可是，她叫我……”

“我是她師叔，按輩分，她確實該稱呼你一聲師姑。”

“……”

宋蕓萱氣得直跺腳，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個被表哥帶回來的女人絕對不止是同門這么簡單！

-

寢殿外，一風姿綽約的美人正將雙手放置腹前，翹首以盼著。

她身上的衣裙很是華麗，牡丹髻上珠釵并插，雖已年過四十，卻依舊明媚可人，她便是沈聿的嫡母，姜婉，姜貴妃。

“母妃。”

“聿兒，數月未見，瘦了好多。”

姜婉就沈聿這么一個兒子，本想讓他承歡膝下的，結果他卻進了宗門，一心只想得道飛升。

她紅著眼眶，幾欲落淚。

“這次回來，一定要多陪母妃幾日。”

姜婉一心只在兒子身上，壓根就沒注意到旁邊的陸長歡，她將沈聿拽進殿內，然后細細打量著他。

“我兒真是越長越偉岸了，不知在宗內可有喜歡的師姐師妹？”

做父母的，哪個不想兒孫滿堂，姜婉亦然，兒子是指望不上了，她便想著讓他早日成婚，然后給她生幾個孫子孫女玩。

知母莫若兒，沈聿自然清楚母妃心中所想。

“母妃！兒臣暫時還沒有娶妻的打算。”

姜婉有些失望，眸光一掃，掃到了陸長歡，表情微微怔愣了下。

“這位是……”

陸長歡這才朝姜婉行禮道。

“長歡見過貴妃。”

“這世間竟有如此標致的人兒……”

陸長歡的顏讓姜婉看了都有些自慚形穢，她將她上下一打量，跟聿兒穿著一樣的宗衣，看來是聿兒的師妹了。

這還是聿兒第一次帶姑娘進宮見她。

“走近些，讓我瞧瞧。”

姜婉剛朝陸長歡招了招手，就被沈聿阻止了。

“她是我一師侄！不要亂點鴛鴦！”

姜婉橫了兒子一眼：“這么標致的，都瞧不上？你這眼光未免也太高了些！”

沈聿瞥了陸長歡一眼，見她被夸的美滋滋的，眉眼不由浮上一抹笑意，這一幕卻被姜婉看到了，畢竟是過來人，立刻便知道怎么回事兒了。

“……姑娘哪里人啊？父母是做什么的？”

陸長歡剛想回答，就被沈聿搶了先。

“母妃！你問這些做什么！”

陸長歡‘如實’回道。

“回貴妃的話，我父母早逝，身邊也并無兄弟姐妹。”

門第不行。

姜婉眸中閃過一抹失望之色，但很快便又露出笑臉，雖然身世不好，但抬回府做個夫人還是可以的。

她現在已經不敢有太多奢求了，只要對方能為聿兒生個一男半女的，不至于讓他沒后她也就知足了。

“你父皇昨日還念叨你來著，既然回來了，就過去瞧一眼他，省得他成日跟我嘮叨，說你……不孝順！”

“是。”

沈聿起身，看向陸長歡，示意她跟上。

姜婉卻將她給叫住了：“叫長歡是吧？你留下來陪我一會兒，給我講講聿兒在宗門每天都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