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憤怒從不曾出現過，但不代表他不了解這背后的含義。

難道他對人兒的在意已經這么深了嗎？深到無法掌控自己的占有欲？

顧千初被看的不自在，“燕，燕墨沉，你在看什么？”

“看我老婆的盛世美顏。”燕墨沉玩味一笑，人兒的靈動的模樣讓他越發想要捉弄。

“什么時候還說這些？快點進去了。”顧千初生出羞惱，一把將人推開。

面對燕墨沉時，總有些莫名的情緒出現，連她自己都感到疑惑。

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前，她從不知道自己還會有如此豐富的情緒，奇怪的是，她并不排斥，甚至還帶著幾分欣喜。

想到這兒，她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男人，是因為對方是他嗎？

“小丫頭，快走啊。”

“好。”

兩人來到特殊病房，這里的氣溫和他們剛去過的太平間十分相似，但環境則比太平間好了十倍不止。

看著眼前蒙著白布的尸體，兩人對視一眼，心中逐漸壓抑。

尸體這樣的東西，不管看到多少次，都無法做到波瀾不驚。

“過去吧。”顧千初淡淡道。

“嗯。”

有了上次在太平間的經驗，兩人走到柜子旁，熟練的給自己戴上手套。

考慮到燕墨沉和燕雅茹有著多年的糾葛，顧千初直接讓他先退后幾步，有需要的時候再過來。

燕墨沉沒有異議，自覺退后。

人死后不久還是有意識的，即使現在沒能推算出來燕雅茹究竟是幾時幾刻死的，但他還是起了慈悲心，決定在她死后放她一馬。

顧千初掀開白布，一股淡淡的香燭味傳來。

香燭味？她心中有了懷疑，難道燕雅茹的死跟道士有關？

“小丫頭，發生什么事情了？”

顧千初還不能肯定，便沒有直言，“有一股香燭味。”

燕墨沉點點頭，心中同樣有了想法。

顧千初繼續將白布往下掀，燕雅茹的尸體一點一點出現在眼前。

她還穿著監獄服，裸露的手腕，腳踝和腳背處皆有著詭異的符文。不但如此，她周身的肌膚，包括臉部都呈現出奇怪的青紫色。

更為駭人的是她的眼睛，兩行血淚從眼瞼處滑落在臉頰，長時間未擦，此刻已經風干在臉上。

按理說被挖雙眼者的眼皮不會合上，想來是燕老看不下去，親自用手給合上的。

燕墨沉掃了一眼，多年敵對的人終于死了，他不可能不高興。但對方畢竟是她的親戚，爺爺憤怒無力的模樣，過往的一切，此刻都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讓他一時站在了原地，不得已開始梳理自己的心情。

顧千初將白布放到一旁，定睛查看著尸體的情況。從頭部到腳踝，沒有放過任何一處。

看著那深入里面的符文，她想了想，“燕墨沉，你先出去吧，我需要看看她的全身。”

燕墨沉點點頭，“那我在門口等你，有事喊我。”

“好。”

燕墨沉走后，顧千初立刻解開了燕雅茹衣服上的紐扣，露出里面全然的樣貌。

黑色的符文遍布全身，場面震驚，極其駭人。

顧千初立即拿過桌子上的白紙，進行記錄。她需要將肉眼可見的符文記錄在白紙上，然后再去尋找相關的資料。

她第一眼便猜了出來符文的出處，源自道家。

不過，詳細的名稱，作用，威力等等，都需要去秘籍上調查。如果這是在上一世，她無需費力就能輕松查到。

但眼前只能繪制下來，等秘籍到手之后，才能知道全部。

符文復雜，考慮到燕雅茹的隱私，也不能用相機拍攝。顧千初只能拿著鉛筆一筆筆臨摹在白紙上，從上到下。

十分鐘左右，臨摹完成。

顧千初立即將她的衣服穿上，并將她臉頰上的血擦干。

想到馬上要實施的術法，將燕墨沉叫了進來。

“燕墨沉，你在一旁監督著情況，如果有意外馬上告訴我，我現在開始實施固尸術。”

“嗯。”

燕墨沉對道家術法了解的沒有顧千初深，所以在這種時候他都會聽取顧千初的意見。

隨后，她將方布放到地上，盤腿坐下。

“玄靈節榮永保長生，太玄三一守其真形，五臟神君各保其安寧。”

吟誦間，一道柔光出現在燕雅茹的身上，緩緩將其籠罩。

隨后，一張符咒隱于她的胸前。魂魄難尋，肉體絕不能再出現任何意外！

看著顧千初睜開眼睛，燕墨沉輕聲詢問：“好了嗎？”

“嗯，剩下的就是尋找兇手了。”

“你有什么發現嗎？”

“兇手應該是名道士，他挖走燕雅茹的雙眼，多半是想要修煉邪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