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院真好看。”顧千初由衷贊嘆著。

看著她發亮的眼睛，燕墨沉彎腰湊近，低聲笑道：“你想要的話我可以命人給你買一棟啊。”

“不用了，這么大的地方我一個人住豈不是浪費了？”

“有什么浪費的？我會和你一起住，還有保姆，保鏢。”

顧千初揮揮手，“真的不用，我日常修煉根本用不到多少地方，看看就好，沒必要破費。”

燕墨沉沒再說話，將這件事記在了心中。不止顧千初喜歡，在都市高樓里生活了幾十年的他也對眼前這種小院很感興趣。

日后留著養老，或是將它送給爺爺，都是很好的選擇。

“這里面每一個屋子負責的東西都不同，兩位是先買桃木劍啊，還是先買圖紙啊？”

燕墨沉第一時間看向顧千初，等她的意思。

“買桃木劍。”顧千初沒有考慮，脫口而出。

“好嘞。”

年輕的小販腳步輕快，將他們帶到最里面的房子，盡職盡責地介紹著，“我們家族世代種植桃樹，從后市往北二十里，有一片廣袤的桃木林，那就是我們家的。”

來到這個現實世界以來，顧千初幾乎兩點一線，燕家和學校來回交替，期間除了后市和何夕夕的老家以外，幾乎沒有去過其它地方，所以她并不知道哪里有桃木林。

燕墨沉則有所了解，他輕輕開口：“北庭家？”

小販點頭：“對，大人知道我們家？”

后市里面每一位小販都不是普通人，他們有的是魂魄，有的是人面獸身，身份復雜，應有盡有。

為了避免稱呼錯亂，城隍爺特地規定，凡是針對客戶，男的叫大人，女的叫姑娘。聽起來舒心，顧客滿意，貨自然賣的快。

“嗯，北庭是帝都最大的暗流商家，頗有耳聞。”

“暗流商家？這是什么意思？”

小販看了兩人一眼，笑道：“就是不在明面上，也就是后市這種地方，我們一家獨大。”

“那你們這地方還真是有夠低調。”

燕墨沉深深看了小販一眼，“不止，他們家人更低調。”

顧千初順著燕墨沉的視線看過去，剛剛一直沒有仔細看小販，此刻正眼一瞧，果然發現了他的不同。

“你不是小販。”

“是也不是，當小販只是我一個愛好而已。”

顧千初沒再多問，細看便能看出他的不同，男人面如冠玉，身姿修長，即使被小販的青灰色長袍和鍋蓋帽遮掩，也有著難以掩飾的氣質。

說話間，小販打開了房門，“各款桃木劍應有盡有，二位盡情挑選。”

放眼望去，一間五十來平的房間中掛滿了桃木劍，不但四方的墻面上有，連中間放置的一扇屏風上也有。

這奇怪的搭配讓顧千初不免多看了兩眼，古色古香的屏風上掛著桃木劍，這是什么奇怪的搭配？

小販看出來了顧千初的疑惑，笑道：“屏風是我家老爺子的心頭所好，不止這一個房間有，其余房間也全部都是。他不在乎設計細節，只求自己喜歡。”

這種獨特的做法和北庭老爺的性格，讓燕墨沉勾起唇角，露出一個極淺的笑容，“果然和外界相傳的別無二致。”

“見笑了。”

“二位想要什么桃木劍啊？以屏風上的畫作來區分，白鶴左面的是純手工雕刻，白鶴右面的機器雕刻。前者價格高一些，后者則相反。”

兩人一齊看去，屏風上的桃木劍不多，可以清楚看到上面的山水畫，那是南江特有的仙境，洛河百景圖。在畫的正中央就有一只栩栩如生的白鶴，將一幅畫從視覺上一分為二。

顧千初后退一步，視角更加合適，她發現白鶴不但將畫分成了兩份。屏風的擺放，白鶴的位置，也讓這個房間被一分為二。

看來這奇怪的搭配，在一定程度上也是有所講究的。

“小丫頭，桃木劍既然是你想要的，那就按照你的意思來。”燕墨沉淡淡道。

“我要純手工雕刻的。”

“好，那就跟我一起看左面的吧。其中百年的，數百年的各類年歲應有盡有，價格也是從低到高。同樣要問一句，姑娘是想要多少年的呢？”

聽著小販的長篇大論，顧千初小小一張臉皺起，小販應該早就看出了他們的身份吧，為何還要一問再問？

燕墨沉和顧千初相處也有一段時間了，看著她的神色多半就能猜出來她在想什么。

怕她直接說出什么話，他朝小販說道：“讓我們商量一下。”

“沒問題。”

顧千初不知道燕墨沉為何要將她拉到一邊，“你干什么？我還沒選好桃木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