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過是一個普通人而已，為什么反應速度那么快？”顧千初問。

“因為我死的那天穿了一身紅衣，死后注定成為厲鬼。凡是聽說的人無不害怕。口口相傳之后，李華肯定會得知。”

“之后呢？你不是將他害死了嗎？”

“對，我日夜去折磨他，吸取他的精氣強壯自己，直到我成功附身，偽裝成意外的模樣從樓上失足墜落，肉體四分五裂，我隨即逃出。”

“那你為何要留在這里？”

“我當時只想回來看看我曾經住過的地方，卻沒想到李華生前找的大師竟然來了，用了咒法將我禁錮于此。”

顧千初輕蹙秀眉，小小的臉蛋上盡是疑惑，按照她對術士的了解，沒有多少術士愿意在買主死后還愿意給他繼續做事的。

因為買主一死，就意味著這件事徹底結束，術士沒資格替死人討債，那是地府的事情。

李華死了，術士竟然還繼續幫他做事，想必他生前一定花費了巨大的代價。

“那個大師對你做了什么？”

“我不知道，反正從那天之后我就沒有離開過宿舍，無奈之下，我只能不停修煉，以此來加強自己。每天看著他們幾個像個沒事人一樣有說有笑的生活，你說我怎么可能不恨？”

顧千初和燕墨沉對視一眼，沒有說話。

顧千初覺得此刻多少理解了一點宋佳蒔的感受，自己被傷害，含恨自殺，死后還被封鎖在術法壓制的宿舍。

看著討厭的人若無其事，瀟灑的過活著，別說是厲鬼積怨，就算是一個普通的人都能產生嫉妒憤恨，長此以往，心性大變。

“之后呢？”

宋佳蒔愴然失笑，兩行血淚從眼中滑落，流淌在過分白皙的面頰上。

“老天有眼，讓我參透了陣法之謎，并以極快的速度將宿舍樓內的陰氣轉為為自己的力量。隨著人來人往，時間流逝，我沖破了陣法，將其徹底銷毀。”

“后來你就開始報仇了？”

“對，我無法看到他們繼續逍遙，像個沒事人一樣的活下去。”

顧千初沒有說話，她發現她竟然猶豫了，把宋佳蒔交到地府真的是一個正確的決定嗎？

“小丫頭，你在猶豫什么？她是厲鬼，這時候就該當場消滅，或是送去地府。”燕墨沉在一旁提醒。

“嗯，讓我想想吧。”

“顧千初，我不要去地府，你將我魂飛魄散吧。”

顧千初無奈，“魂飛魄散也是地府的事情，你被陰兵鬼將通緝了吧？所以我沒有資格，也不想動手。我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我一開始說的那樣，送你進入地府。并且看在你沒有殺害江念和姜蝶依的份上，讓他們送你進入輪回。”

“進入輪回嗎？”宋佳蒔微怔，不太相信自己聽到的。

“我只能盡力和他們說說，具體的還得看他們，我勸你不要抱希望。”

宋佳蒔不再多說，事成定局，反抗已經沒有作用。

“走吧。”

顧千初扔出法繩，用盡靈力將其纏繞。

宋佳蒔放棄了掙扎，任其處置。

只不過一路上，她頻頻看向燕墨沉，嘴唇幾番抖動，最終沒有說出口。

顧千初疑惑，“你想說什么？”

“沒事，只是覺得人不可貌相，在帝都竟然有這樣的人物存在。”

燕墨沉氣場瞬間改變，從淡漠變得寒冷，周身寒意大肆釋放，沖前方兩人襲擊而去。

一個銳利的眼神掃過，宋佳蒔果斷閉上嘴。

見狀，顧千初明白了，燕墨沉的身份一直是她難以尋找突破口的地方，但從目前情況來看，和他交戰一場的宋佳蒔有了不少的了解。

“宋佳蒔，你發現了什么？”

宋佳蒔看了看燕墨沉的眼神，沒敢多說，“沒有，我只是說著玩的而已。”

燕墨沉沒有出聲，目光直視著前方。

顧千初不再追問，只要是和燕墨沉有關的事情，她就沒有問出來的機會。

她也同樣做了決定，等到燕墨沉想說的那一天再說也不遲。因為就算她現在知道，又能有什么作用呢？

眼看下一條路就可以通往地府，顧千初停下腳步，“燕墨沉，下一條路陰氣極重，我覺得你還是不要靠近為好。”

“嗯。”

燕墨沉點點頭，“你自己小心，我先回燕家。”

看著燕墨沉轉身要走，顧千初連忙喊住他，“我有一個問題，你剛剛怎么知道我在學校？還那么及時的趕來救我？”

“巧合而已，我正好在學校處理你和江念的事情，有老師拍了視頻，為了避免產生麻煩，我便耗費了一點時間，留在學校處理，不成想就看見了你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