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彈琴？”林苒哼了一聲。

歐城微微抬了抬下巴，故意挑釁：“怎么，不敢？”

從前林苒曾經在霍家莊園里彈過一曲鋼琴曲，如果她再次彈起這首曲子，會不會想起什么？

林苒的目光閃了閃：“小事一樁而已，有什么不敢，只是，”她頓了頓，淡淡轉了轉眼珠，伸出一根手指指著歐城：“你讓我彈我就彈，憑什么？”

“就憑，”歐城的聲音頓了頓，似笑非笑的勾起唇，淡淡道：“我還有上次你在張董那里跳舞的照片。”

要不是為了拿回這些照片，他也不至于那么容易就被張董的人埋伏。

腦海里冒出穿著兔女郎跳鋼管舞的畫面，林苒臉色瞬間狠狠一僵。

“怎么樣？彈，還是不彈？”歐城的聲音帶著蠱惑人心的一絲沙啞。

林苒閉了閉眼，長長呼出一口氣：“彈！”

歐城站起身，走到沙發前坐下，擺出一副欣賞的樣子來：“曲子就在鋼琴上，都給你準備好了。”

林苒：“... ...”

這該死的男人只怕是早就準備好了！

坐在鋼琴前，林苒壓下心底翻騰的怒火，沉聲道：“我可以彈給你聽，但是等我彈完，你要把照片都還給我！”

“沒問題。”

得到歐城滿意的回答，林苒這才開始看向琴譜。

這曲子難度很高，難怪歐城要用照片來做交換。不過雖然她也是第一次看到這個琴譜，但彈下來，應該沒有問題。

林苒跟著琴譜上的音符緩緩彈奏著，流暢的音樂隨著她上下翻飛的手指在客廳里緩緩響起。

歐城的雙眼死死盯著林苒的后背，這節奏和末位音節的彈法和曾經在霍家莊園里彈奏的時候，一模一樣。

安妮說過，記憶可以遺忘，但身體對于曾經發生的事情也會存有記憶，這種身體的記憶是不容易被忘記的。

只是不知道，正在彈琴的林苒會不會因此想起點什么來... ...

曲子已經彈了一半，林苒的手指卻仿佛曾經彈過似的，不用識譜，都已經知道了接下來的音節。

林苒被自己如此流暢的彈奏微微震驚，不可能！她打賭，這曲子她是頭一次演奏！

可為什么，這股熟悉的感覺揮之不去，身體好像自己在動似的！

心神一亂，手里的音節也出了錯。

這一錯，便是接連著好幾個音符的出錯。

“咚”的一聲，林苒重重的敲下一個低音琴鍵，一雙手停在了琴鍵上。

她沉沉的看著自己的雙手，神情嚴肅。歐城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她身后停住：“怎么不彈了？”

林苒頓了頓，聲音小到幾乎只有自己才聽得到：“我... ...好像曾經彈過這首曲子... ...”

“是嗎？”歐城又靠近了一步，在林苒身邊坐下，手指隨意的落在琴鍵上，敲出一個高音：“人的記憶會說謊，但曾經做過的事情，身體卻是記得的。”

林苒不明白他在說什么，但緊接著，歐城竟然接著她剛才彈錯的地方繼續演奏曲子。

林苒的瞳孔瞬間放大，整個人都震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