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云中看了一眼陳佳茹被方姨包扎好的手指。
白色的紗布上浸出了淡淡的血液,就像是在他胸口上割了一刀似的。
他從來不愿意讓母親如此難過。
可一切終究是命。
命運弄人。
當初撞死云父的人,偏偏是陸錦淑的父親。
從白果村回到榕城的時候,云中就知道這件事情了。
但當時云家只是派人與陸家交涉,安文靜和陸錦淑并不知道所撞的人就是他的父親。
這件事情云中打算一直瞞下去,可終究是過不了陳佳茹這一關。
背過身后,他又說,“媽,希望您不要去打擾錦兒,她已經懷孕了,我不想有任何意外。”
身后的陳佳茹虛弱又堅定道:
“她肚子里的孩子我可以接受,但她不能和你在一起。”
“……”
“老三,離開她,這是我給你的最后一次機會,否則你就不是我兒子。”
云中沒有回答。
他背對著陳佳茹,緊緊地擰著眉心。
過了一會兒,他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異常堅定地邁開了步子:
“您不認我可以,但您永遠是我的母親!”
……
陸錦淑和陳琳分開后,就直接回了星河灣一號。
因為婚期將近,別墅已經開始在慢慢布置了。
回到星河灣,到處都充斥著喜慶的氣氛,云中的心情卻有些沉重。
但他邁進臥室的那一刻,緊擰的眉心不由松開。
調整好心情,他這才推門而進。
陸錦淑正準備要去浴室洗澡,一見他進來,忙迎上去,“回來啦。”
“嗯。”他上前勾住她的腰,帶她入懷,“要去洗澡?”
“剛剛準備去洗。”
“怎么不等我回來一起洗,嗯?”
“誰要和你一起洗呀。”
“我要。”
“不行。你一會兒又控制不住。”
“想什么呢?”云中輕輕戳了戳她的鼻尖,“浴室太滑,我是怕你摔跤。”
說著,云中松了松領帶,脫了外套拉著她一起去了浴室。
他開了浴缸里的水。
旁邊的陸錦淑幫他拿好了睡衣和浴巾,“云中,今天我媽問起見家長的事情,阿姨的病情怎么樣了?”
“阿姨?”
“我是說你的媽媽……不,是我們的媽媽,媽的病情怎么樣了?我們婚禮的時候,媽能回國參加嗎?”
雖然陸錦淑沒有見過云中的母親,但是她能把云中教育得這么優秀,一定會是個很了不起的女人吧。
想到要見未來的婆婆,陸錦淑還有點緊張。
云中試了試浴缸里的水溫,“她可能不能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為什么?”
他起身摟著她的腰入懷,“錦兒,媽的病情還很糟糕,必須在國外治療,所以才回不來。”
聽起來十分遺憾,但陸錦淑更加擔心的是未來婆婆的身體問題。
她擰著眉,忙問“那媽什么時候能康復?治療起來很折磨人吧?”
“她完全要靠打針和藥物才能入睡,精神狀態很差。”
她聽了好難受。
想想卻十分理解,陪伴了幾十年的老伴就這樣突然離開了,那種打擊太沉重了。
也難怪云中母親會病得這么重。
云中拉著她的手,“水溫剛好,我們洗澡吧。”
“嗯。”
脫了衣服泡進浴缸時,陸錦淑還有些尷尬。
畢竟這樣和云中在一起單獨洗澡的次數還不是很多。
但洗著洗著,她就放輕松了許多。
起初云中還正常的幫她搓著背,不知怎的他突然從身后抱住了她。
他抱得很緊,但不會讓她不舒服。
似乎他知道她懷著孕,所以才如此小心注意。
抱著她,他卻不說話。
一想到白天里陳佳茹所說的話,云中就有些害怕失去她。
他不能和她分開,不能!
陸錦淑明顯地感受到了,“云中,你是不是又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