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有什么想要問我的?”寧憶安的心思,傅薄言總是一眼就能看出來。
寧憶安點頭,這才問道,“我大概聽說過,當年你是為了媽才和景家斷絕關系的,是嗎?”
“嗯。”傅薄言點了點頭,看著她柔聲道,“我媽原本是景萬山身邊的一個小秘書,當年愛慕景萬山,心甘情愿的做他的地下情人,和他發生關系,但好景不長,我媽和景萬山的關系,很快就被景夫人發現了。”
寧憶安看著他,當然知道景萬山就是景家的老爺子,景夫人指的是景老夫人,景至琛的奶奶。
景老夫人是豪門閨秀,也是家中獨女,萬利集團能做到那么大,景老夫人的娘家功不可沒,景老夫人更是功不可沒,這一點,寧憶安以前聽自己的父母提過。
也因此,景老夫人可不是一個好惹的主。
“景老夫人肯定容不下媽的存在。”
“是呀!”傅薄言點頭,握住她的手,放在掌心里細細把玩,深邃的眸子里一片黯然,“景夫人不僅容不下我媽,還對我媽趕盡殺絕,我媽只得遠走它鄉,和家里所有的人都斷絕了一切的聯系。”
——趕盡殺絕。
這四個字,不禁讓寧憶安眉心狠狠一蹙,錯愕地問道,“難道,媽被逼的和家里人斷絕了一切關系嗎?”
“嗯。”傅薄言再次點頭,看著她道,“不僅如此,就算是家里所有的人和我媽斷絕了關系,被逼的遠走它鄉,景夫人還是不放過我媽,我媽連一份像樣的工作都找不到,后來生下我,只能帶著我四處漂泊,靠打零工來養活我。”
聽到這,看著傅薄言,寧憶安的眼里,不禁氤氳起一層淡淡的水汽。
她無法想像,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孩子被逼上絕路會是一種怎樣的艱難。
“為了養活我,我媽什么苦活累活都干,吃的是最差的,住的是最糟糕的,所以,年紀輕輕就患了一身的病,最后沒辦法,才不得不把我送回了景家。”說著,從未在寧憶安面前表現出過一絲柔弱的傅薄言竟然紅了眼眶。
“老公!”寧憶安看著,心疼的要命,立刻就抱緊了他。
傅薄言卻是倏爾揚唇一笑,低頭親吻她的發頂,“憶安,我沒事。”
“后來,景老夫人逼你們母子分離,再不許見面,是嗎?”在他的懷里仰起頭來,寧憶安望著他問道。
其實,此時,比起傅薄言來,寧憶安的心更痛,更難受。
傅薄言點頭,抬手輕拭掉她眼角滑出來的淚,“是呀,這是景家認我的條件,后來我每次見我媽,都像做賊一樣。”
“那后來呢,媽是怎么過世的?”
“后來我去了澳洲讀書,景夫人找到我媽,說如果她再敢跟我聯系,再敢見我,就會毀了我一輩子的前程。”回憶往事,傅薄言的眉宇間溢出從未有過的痛苦來。
寧憶安是真想不到,看起來那么端莊賢淑的景老夫人,竟然有這么狠心的一面。
“后來我媽病的越來越嚴重,我卻什么也不知道,景夫人更是讓醫院不許再給我媽醫治,等我得到消息,從澳洲趕回來的時候,連我媽最后一面都沒有見上。”說到這,傅薄言深深地吁了口氣。
把這一切對寧憶安說出來,心里似乎就輕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