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剛鬣面色痛苦,猛然止住揮下的耙子,鋒銳的耙釘停留在高才的頸部。
看著渾然不覺依舊在彎腰插秧的高才,剛鬣“當啷”一聲扔下鋼耙跪倒在地,寬大的手掌捂住了自己的臉。
“我……我在做什么?我竟然……因為幾句話就想殺了高才?!”
聽到身邊傳來的動靜,高才直起腰,看到面前的剛鬣正跪在地上掩面哭泣,頓時慌了手腳。
“欸,你……你別哭啊!我對你并無故意打擊之意,我……我就是擔心你……唉,這個給你,別哭了。”
剛鬣涕泗橫流,茫然的抬頭看著面前手掌上托著的事物。
一只被包在荷葉里的雞腿。
高才燦然一笑。
“嘿!這個是我今早從后廚偷偷拿來的。知道你飯量大,挨不到下一頓飯就會喊餓。本想等你餓的時候再給你,現(xiàn)在倒是提前派上用場了。”
說完便將手中的雞腿塞到剛鬣嘴中。
“吃吧,你不是常說‘吃飽喝足,萬事不愁’嘛。翠蘭姐的事我們不提,現(xiàn)在得先做好監(jiān)工的工作。”
拍了拍手,高才蹲下身繼續(xù)收拾田地。
油滑香甜的雞腿混著流入嘴里的眼淚,剛鬣心中五味雜陳、宛如刀割。
“我這到底是怎么了……”
……
招婿的日子已經(jīng)接近尾聲,今日是最后一天。
這些日子里足有百余人趕來高家莊,來人各顯神通、爭奇斗艷,但大多倒在了‘一日開墾二十畝田地’的條件上。
“要我說,這高翠蘭提的這個要求就根本沒想讓我們通過,她就是想讓我們給他們高家莊打白工!”
農(nóng)田里一赤膊青年杵著鋤頭氣喘吁吁的說道。
“就是!二十畝!這是人能完成的嗎!?”
青年身旁幾塊田地里的人聽聞此言,也是放下手中的農(nóng)具,紛紛抱怨到。
“小爺不干了!走!和我去找高太公討個說法!”
“走!小弟愿與兄臺同去!”
丟棄農(nóng)具的聲音此起彼伏,一群人氣勢洶洶的沖進莊內(nèi)。
莊內(nèi)家丁侍女見來者烏泱泱的一片,嚇得紛紛退至道路兩旁,滿臉驚慌之色。
高家大堂內(nèi)。
高太公坐于主位,手捻佛珠,滑動著桌上茶杯的茶蓋。雖然口中品著香茗,但他的心里卻有些煩躁。
“這招婿的日子馬上就要結(jié)束了,翠蘭還是沒有確定人選……難道這百來人里,就沒一個她看上眼的嗎?這丫頭,到底想要個什么樣的夫婿……”
心中燥火升騰,此時又時值炎炎夏日。
高太公扯了扯領(lǐng)口,連帶茶葉一口喝盡杯中茶水,不耐的嚼動著嘴里的茶沫。
苦澀伴隨著一絲清甜沖淡了高太公心中的煩悶,緊皺的眉頭漸漸舒展,手中轉(zhuǎn)動佛珠的速度也緩和了不少。
“太公!高太公!”
屋外忽然傳來陣陣嘈雜聲,高太公剛剛平復的心湖又被攪動得濁泥翻滾。
看著涌入屋內(nèi)的眾人,高太公的眉頭又是皺了起來。
“各位不抓緊時間完成最后一項考核,來找我這個老頭子做什么。”
一領(lǐng)頭青年對著高太公躬身行禮,言辭懇切的說道。
“太公,我等敬您是得高望重的長輩,定不會戲耍我等小輩。但一日開墾二十畝田地,著實非人力可為。我等自各地而來,真心實意想與翠蘭小姐結(jié)親。還望太公能喚出翠蘭小姐,更改招婿條件,給我等一個真正展示自身的機會。”
身后“贅婿”們的附和聲連成一片,在原本寬敞此時卻十分擁擠的屋內(nèi)響起。
高太公看著面前不斷發(fā)著牢騷的眾人,已是看透他們所圖為何。飛快的轉(zhuǎn)動著手中的佛珠,他的心中忽然有些明悟。
“來的竟然都是這等蠅營狗茍之輩,難怪翠蘭看不上他們。”
念及至此,高太公興致缺缺的對眾人說。
“行了!一開始便已告知爾等,若是不愿參加自可離去,莫要在我高家莊空耗時光。前幾日更是應(yīng)允爾等,若是身上盤纏局促,我高家莊可以提供路費以作補償。
可今日爾等聚嘯堂前,如此放肆,莫非是欺我高家無人!再不住口散去,休怪老頭子我將你們亂棍打出!”
屋內(nèi)一靜,眾人面面相覷。
現(xiàn)在還留于此地之人,大多都心懷僥幸,貪圖高家莊豐厚的家產(chǎn)。他們其中有人已是收取了回鄉(xiāng)路費,今日本想再來謀求一些好處,可沒想到他們一齊前來請愿竟沒使得高太公退步絲毫。
沉寂良久,屋中忽然泛起一股腥香,人群中有一個尖細的聲音說道。
“這高家莊就是以招婿為幌子,欺騙我等為他勞作!這所謂的招婿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騙局!”
此言一出,場面頓時有些失控。眾人本就難以滿足的貪欲紛紛上涌,齊齊怒視著端坐著的高太公。
正所謂財是要命閻王,氣是惹禍根苗。
這群外來人此時二者兼?zhèn)洌咛D時落入了群狼環(huán)伺的境地。
“怎么!真想在我這高家莊內(nèi)動手!”
被無數(shù)雙赤紅的眼睛盯著,高太公怒極反笑,手臂青筋暴起握住身旁的拐杖。
“太公,您就別逞強了。這七日里我等早已知曉,您的一眾護院中,唯有那個高剛鬣難以對付,其余人皆是尋常莊稼漢。這高剛鬣三日前聽說就已臥病在床,至今未能下地。
我等在外討生活,誰不會個一招半式,遇上江湖好手自是不敵,但對付您養(yǎng)的普通家丁嘛……太公,別讓我等為難,入贅是求財,此時所為亦是求財。”
一位白衣公子腰佩長劍,笑容陰惻惻的自人群中走出。
“段啟飛,你……!”
這位段公子初來高家莊,高太公見他儀表堂堂,談吐不俗,對其頗為中意,可如今卻……
高太公指著這頭白皮畜生,氣的說不出話來。
“哈哈哈,小白臉的話有些道理!但老子來這是既求財,也求色!高翠蘭這小娘們,那屁股,那胸脯,那臉蛋……嘖嘖嘖,老子已經(jīng)饞她很久了,今日非得嘗嘗她的滋味不可!”
人群中不知是哪位潑皮口出穢語,引得眾人發(fā)出一陣下流的笑聲。
段啟飛面皮抽動,心里暗罵一聲“粗鄙!”但面上卻笑容謙和。
“哈哈哈,這有何難,諸位兄臺稍后隨我平分莊內(nèi)財物。有高太公在手,翠蘭姑娘想必也很樂意陪我等快活快活!哈哈哈哈!”
說道最后,想到即將到手的金錢與美人,段啟飛也忍不住暴露豺狼本性,發(fā)出讓人頭皮發(fā)癢的奸笑。
“可笑,我今日倒要看看,誰敢在我高家放肆!”
一聲嬌喝從高太公身后傳出,屏風后緩步走出一位美目含煞的清麗女子,來人正是林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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