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什么？”
“人呢？”
“人怎么會化成碎片……就跟吹泡泡一樣……”陳浩看著眼前消失的侯有志，腦海中閃過無數紛雜的念頭。
從跳江救人時遇到的那個消失的“怪人”，再到面前跟自己生死搏殺后同樣消失的侯有志。
一切好似在循環一樣，就跟自己手背上的這條吃自己的銜尾蛇一般。
“難道這個侯有志，跟成虎、鎮元齋一樣，都不是現實里的人。”
“之所以能觸發轉化，是因為他本來就不是現實的人？”
“不是現實的人，是虛假的人，所以死后才會化作碎片，如同夢幻泡影一樣煙消云散……”陳浩思路飛轉，看著河灘上燒焦的人影輪廓，嘴里絮絮叨叨地輕聲低吟。
而這時，不遠處的河道上傳來了警笛的聲音。
伴隨著發動機的轟鳴，三條在附近蹲守的緝私艇馳援而至。
“陳顧問！情況怎么樣了？”
從緝私艇上下來的一群干警將河道上團團圍住，領頭的一位小隊長呼喊了一下，將陳浩從神游中拉回了現實。
“秦隊長，先救人！陳一、老何他們都受傷了。”
“對了，走私船里還有個嫌疑犯，不知道還有沒有氣。”陳浩認清了來人，是同一輛大巴過來聊過幾次的干警。
可是正當陳浩想站起身，加入傷員搶救時，他發現自己雙腿一軟，竟然連站都快站不穩，踉蹌了一下跌坐在了河灘上。
“陳顧問，你先休息一下！”
“所有人聽口令，醫務組去救治傷員，先派一艘快艇拉傷員回碼頭。剩下的清理現場，記得拍照取證！”
“那個誰……小吳，給陳顧問拿兩瓶功能飲料！”秦隊長負責現場指揮，三下五除二地就把靠岸的干警們全都調動了起來。
陳浩則是癱坐在地上，看著面前增援的緝私干警們一個個投入了工作，抬傷員的抬傷員，拉警戒線的拉警戒線，還有負責拍照的一個年輕警員，正滿臉興奮地圍著那艘斷成兩截的走私大飛不停取證。
只是當這年輕警員挨個拍完照、取完證，走到侯有志消失前留下的人形輪廓的焚燒印跡時，他愣了愣，嘴里念著：“這是啥？之前有人被燒了？”
隨后帶著滿臉疑惑，按下了快門將人形印跡拍了進去。
至于陳浩，則是盯著那個印跡久久不語，喝了幾口功能飲料，補充了一下虛脫的身體，然后跟著一位警員登上了緝私艇返回了碼頭。
在回去的路上，陳浩沉默不語，摸了摸自己身上受傷的地方，又看了一眼船艙外飛馳的漆黑河面，他已經開始有些分不清之前經歷的生死搏殺到底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那個變成透明碎片消失的侯有志又該如何去跟外人解釋？
……
乘船回到了出發時的碼頭，傷員們開始被趕來的救護車一一拉走。
除了受傷最嚴重的陳一之外，其余幾個被侯有志踢起的鵝卵石擊暈過去的隊員，在醫護人員的簡單處理下已經暫時清醒了過來。
陳一由于雙腿硬性骨折，已經送去最近的三甲醫院進行緊急手術。
陳浩身為陳一的死黨發小，自然是放心不下從小光屁股長大的伙伴，跟著救護車趕到了醫院，守在了手術室門外。
至于他身上的傷勢，也在醫護人員的幫助下做了處理。
除了手肘部分被擊地皮肉外翻，擦了酒精消毒，扎了繃帶。其它一些地方都是軟組織挫傷，拿帶來的跌打藥酒外敷、揉搓了一下，休息一段時間都能恢復過來。
坐著干等的他，閑著沒事就看了一眼自己的數據面板，他發現在激烈的搏殺中，各項技能的熟練度增長非常之快。
除此之外，那個源點累積的數值，也在擊殺侯有志后出現了不同尋常的增長：
【姓名：陳浩】
【境界：暗勁后期】
【技能：醉拳Lv2（82/500）、鐵砂掌Lv2（9/100）、蝎子倒爬功Lv1（22/100）、戳腳Lv1（24/800）】
【源點：0.22】
【光環：技能加速（7:27）】
“源點居然增長了0.1這么多！”
“等等……這不是對侯有志觸發轉化的數值？”
“難道這個面板，不單單是靠喝酒增長源點，擊殺死侯有志這樣的虛假人物同樣有效果？”陳浩瞪大了眼睛，開始分析起了之前的種種遭遇。
……
就在陳浩熬夜守在醫院，等著發小做完手術時。
那片經過激烈戰斗，早已經變得有些狼藉的河灘上空，突然傳來了一聲“颼颼”的螺旋槳聲音。
一架載著數人的直升飛機，穿過了寂靜的夜色，技術嫻熟地緩緩迫降到了離地兩、三米的位置。
“唰~”艙門一拉開，從直升機上跳下來幾個有別于現場緝私干警的制服人員，他們穿著沒有明顯特征的制服，一共三人，兩男一女，最后一位下機的則是本次行動的總指揮王局長。
這位火急火燎趕來的王局長，一落地就接過了現場的指揮權，沖著那位秦隊長招了招手：“小秦，現場取證工作做地怎么樣了？”
“報告王局！走私贓物已經全部封存，拍照取證也已經做完。那個嫌疑犯駕駛員已經斷氣，確定失去了生命體征，尸體已經送完了最近的醫院進行冷凍處理。”
“目前就剩這艘大飛比較難處理，船斷成了兩截，沒有特種作業的起重船只，就靠我們這幾艘緝私艇拖不走。”秦隊長沖來人敬了禮，大聲匯報道。
“很好，做的不錯。”
“取證既然完成，你先帶人收隊，早點回去休息一下。剩下的就交給這幾位同志處理就行。”王局長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勉勵了幾句。
“收到！”
秦隊長立正敬禮，開始收整河灘上的緝私警員們登船。
至于那些緝私小隊成員，同樣好奇心十足，一個個都在偷偷打量那幾個陌生面孔，壓低著聲音問道：“頭，這幾位是什么來頭？咱們現場就這樣被他們接管啦？”
“不該問的別問！”
“看制服，應該是GA的秘密編制。”秦隊長瞪了屬下一眼，壓低著聲音催促著眾人抓緊登船回去。
不過就在這群人要搭船離去前，那位王局長卻是突然湊了過來問道：“剛剛負責拍照的同志是哪位？”
“是我，王局！”那位腰間掛著相機包的年輕警員報告道。
“把相機留下來，明天到我辦公室去取。”王局長用命令地口吻取過了相機包，最后在幾艘緝私艇離去后才把它轉交給了一行人中的女子手中。
而負責在現場勘察的兩個制服男子，見外人離去，就從隨身攜帶的手提包中取出來一個類似測電表的儀器，對著那個燒焦的人形輪廓比劃了一下。
“滴滴~”
“滴滴~”
一陣紅色的提示燈亮起，其中一位男子開口道：“是蜃氣殘留，數值還不低，都快過2.0了。小芳，你記錄一下，疑似2級圓滿過境者一名，已經當場擊斃。”
“好的劉隊，我記一下！”
那位捧著相機在瀏覽里面可疑照片的姑娘一聽這話急忙應聲，摸出了個平板電腦敲敲打打，嘴里嘟囔著：“2級圓滿？那不是快到化勁了？”順便將相機里的幾張輪廓照全部剪切刪除，這才把相機交還到了王局長手中。
“劉隊長，確定是過境者？問題不大吧？”王局長在邊上問道，此時他全程當了陪襯，一點也沒了之前在緝私局開動員大會時位高權重的嚴肅架子。
“我看了你們實時傳輸的執法記錄，問題應該不大，目擊者不多。”
“回頭找那幾位受傷的同志談一下，做一下思想工作就好。”那位手拿儀器的男子語氣平靜，又掃視了一圈河灘上到處坑坑洼洼的激斗痕跡，開口追問道：“對了王局長，拿下這個過境者的高手是什么來頭？是你們緝私局里的教官？”
“我們緝私局可沒這樣的能人！是我特意從合陽城請來的武術協會的顧問，叫陳浩，人很年輕，才23歲。”王局長呵呵一笑，頗為客氣道。
“武術協會的顧問？”
“那就好辦了！我們GA經常跟武術協會的人打交道。”
“這幾年從那邊偷渡來的過境者不少，我們GA人手不夠，很多時候都是找武術協會的同志幫忙一起配合處理。回頭我再找這位年輕顧問做一下思想工作，應該不會出什么亂子。”男子點了點頭道，收起了手中的儀器，像是在處理一件極為稀疏平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