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是自發(fā)性質(zhì)的撐場子,不帶一點功利性質(zhì),陳浩對這些能來的老學(xué)員們都心懷感激,帶著他們溫習(xí)醉八仙拳的時候,幾乎是有問必答。
一些招式練的不對的地方,甚至?xí)鲜秩ブ更c糾正,比起以往的教學(xué)都認真了不少。
在這樣的學(xué)習(xí)氛圍之下,時間悄然飛逝。
待到早上10點左右日上高頭,八仙武館外傳來了一陣騷動和腳步聲。
只見幾位制服打扮的文化體育局工作人員,正簇擁著霍恒這位化勁宗師從古街外走了進來。
“陳師傅,今日冒昧來訪,打攪了!”霍恒爽朗溫和的聲音傳遍了整個武館。
“霍大師,還有李主任,請進請進!”陳浩聞言放下了手頭的教學(xué),領(lǐng)著一群學(xué)員出門迎接。
既然是走個過場,這必要的排場是少不了的。
在見到陳浩一副少年宗師的模樣,帶著一群著裝統(tǒng)一的武館學(xué)員出來,光是那種視覺上的沖擊力,就算是不懂傳統(tǒng)武術(shù)的門外漢來了都挑不出絲毫毛病。
原本對八仙武館不怎么上心的李主任,在見到如此架勢后,頓時紅光滿面起來:“小陳師傅,這八仙武館傳到你手里真是蒸蒸日上?。∽蛱炷莻€視頻都快火出圈了,就連我們體育局也有不少工作人員關(guān)注了你,成了你的粉絲。”
“李主任過獎了,我就是個練武功的,還是多虧了街坊領(lǐng)居們的抬舉才有今天的成績?!标惡菩δ樝嘤?,沖著來訪的眾人寒暄了幾句,隨后就領(lǐng)著這些人轉(zhuǎn)進到了武館內(nèi)部。
那位身穿白色練功服的霍恒一進這武館大院便開始左右打量,看著武館內(nèi)部舒適的布局嘴里嘖嘖稱贊道:“麻雀雖小但卻五臟俱全!”
“陳師傅,你這里還真是個練功的好地方!”
“難怪你如此年輕就已經(jīng)把功夫練地那么深,由明入暗,打法也是出類拔萃,算是同齡人之中的佼佼者了?!?
正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雖然昨晚的切磋比試讓陳浩心中起了火氣,但是今日沒看到那位宋時杰過來,外加一位化勁宗師當(dāng)著面捧他,陳浩即便怨念再深,這會兒的心情也開始好轉(zhuǎn)了不少:“霍大師客氣了,這八仙武館都是我爺爺那輩攢下的家底,我也只是躺在前人的功勞簿上得了些便宜。”
“前人栽樹,后人乘涼!”
“能教出陳師傅這樣的少年英才,想必陳老爺子也是位不俗之人?!?
“不過我自北方一路南下,也去了幾家練醉拳的小館子,見他們家中供奉的多是八仙的神像,像陳師傅你這樣只掛武松、魯智深、李太白這類酒中人物的卻是首次?!?
“不知道這里頭有沒有別的說法?”霍恒眼珠子一轉(zhuǎn),對著大院里掛著的三幅畫像評頭論足起來。
這時一旁的李主任急忙插話進來解釋:“霍大師有所不知,這三幅舊畫都是陳老爺子在時去外地比武拿回來的彩頭!”
“我記得那時我剛大學(xué)畢業(yè)進的體育局工作,陳老爺子的家傳醉拳在當(dāng)時可以說是紅遍整個渝都,慕名而來的學(xué)員多到這大院根本就站不下腳,就被老爺子領(lǐng)去外面的文峰塔下教拳。”
“別看這八仙武館內(nèi)沒有八仙的神像,但是真正的八仙早就被刻在了外頭文峰塔的門額上!”
被李主任這么一提醒,霍恒也是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可惜陳老爺子已經(jīng)故去,沒能得見這位高人?!?
“咱們?nèi)A國武術(shù)界經(jīng)歷了那場動亂沒落了幾十年,如果不是像陳老爺子這樣的前輩撐著,早就斷了傳承?!?
“還好英雄出少年!青出于藍而勝于藍!這門醉八仙拳到了陳浩師傅手里,也算是真正發(fā)揚光大了!”霍恒感慨了幾句,從口袋了摸出了一本帶著金色老虎的證書,當(dāng)著眾人的面轉(zhuǎn)交到了陳浩手里。
“陳師傅,這是我讓協(xié)會連夜送來的六段金虎證書,還有一塊體育局頒發(fā)的金虎武館的銅牌,還望陳師傅不忘初心,再接再厲,早日在武學(xué)一道更上一層樓!”霍恒一臉鄭重地說道。
“多謝霍大師!”
陳浩看著手中的證書,心中不免有些激動。
練了十幾年的家傳醉拳,總算是在官方認證這一塊,超越了自己的爺爺。
待到寒暄的話說完,霍恒隨后又讓幾個跟來的體育局工作人員把掛著紅布的金虎銅牌抬了出來。
這是對武館的認證,每家通過檢查的武館都會授予一塊。
隨著這塊銅牌的出現(xiàn),武館內(nèi)的氣氛被推向了高潮。
之后又是拍照,又是合影,見有電視臺的人過來,陳浩也是見機帶著一干學(xué)員當(dāng)著攝像機練了一輪醉八仙的套路。
這么好的宣傳機會,陳浩肯定不會放過!
待到把認證的銅牌掛上,電視臺的攝影師們也停下了手頭的工作,這場明面上的大檢查才最終落下了帷幕。
……
走完了全部檢查流程已經(jīng)是正午時分。
難得有體育局的領(lǐng)導(dǎo)和一群老學(xué)員過來,陳浩索性就大方地出了一次血,自掏腰包在古街的三江宴酒樓擺了幾桌。
就連那些來幫忙拍攝的電視臺工作人員也是一個沒有落下。
想讓馬兒跑,就得讓馬兒先吃草!
為了讓這些電視臺的工作人員把八仙武館的特輯剪的漂亮點,另外放個好點的時段播出去,陳浩還特意吩咐酒樓老板把菜色弄地漂亮點。
什么酒水、飲料,無論多貴,也是要什么上什么。
這叫人情世故,哪怕是陳浩再怎么不懂,也知道這類大檢查以后的飯桌酒局必不可少。
當(dāng)然了,這主桌上自然是陳浩陪著霍恒這位化勁宗師,以及那位李主任還有一群體育局的工作人員入座。
推杯換盞之間,聊了不少南北武館考核的趣事。
待到吃飽喝足已經(jīng)是下午兩點,一大群人烏央烏央地散去,就連那些老學(xué)員也是各自有事散去。
唯獨這位霍恒大師說是另有私事,笑瞇瞇地跟著陳浩回到了八仙武館內(nèi)。
“霍大師單獨留下,不知道有何要事?”陳浩不動聲色地一問。
“明面上的事情解決了,自然要處理暗地里的事情了?!?
“不過這事嘛!說麻煩也麻煩,就看你愿不愿意做了!”
霍恒眼睛一瞇先是賣了個關(guān)子,隨后腳步輕點,整個人好似輕飄飄的柳絮一樣,騰身上了大院中間的擂臺上,沖著陳浩笑呵呵地說道:“陳浩師傅,先上來搭把手吧!”
“好!”
陳浩心中一動立馬應(yīng)聲答應(yīng)了下來。
這樣一位化勁宗師找自己搭手,無非就是起了想要指點自己一下的興致。
要知道,陳浩剛掌握暗勁不久,經(jīng)過昨夜堪稱慘敗的比試,也明白了自己與正常暗勁武者之間存在不小的差距。
早上那會兒人多眼雜,還有攝像機架著,陳浩也不好意思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放下身子去請教。
既然現(xiàn)在對方主動提起這事,陳浩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請霍大師指點迷津!”陳浩飛身竄上了擂臺,伸出一掌低搭在了對方的身前。
霍恒見狀微微一笑,同樣伸手往陳浩的手掌上一扣,剎那間一股明暗勁力同時迸發(fā)!
陳浩只感覺自己的手掌內(nèi),先是被一股伸縮不定的針刺痛擊了一下,好似有電流傳導(dǎo)。隨后又是一股如同波浪一樣綿軟悠長的勁力一浪接著一浪,好似江海滔滔不絕一般震地他手心發(fā)麻起來!
“這……這就是化勁?”陳浩眼神震動,這是他第一次親身體會到如此古怪的勁力。
剛時可碎巨石、頑鐵,軟時可穿水、滲液。
一明一暗,好似揉搓混合在了一起。
最可怕的是,霍恒對這股勁力的掌握好似渾然天成一般,一招發(fā)出好似延綿不絕。
這樣恐怖的體力和勁力,只是一搭手便讓陳浩知道了自己那點剛掌握的暗勁噴針,在對方眼里是多么的可笑!
“化勁不過是把人體的明勁、暗勁同時練到了巔峰,讓這股融合的勁力由外向內(nèi),通達全身。”
“陳浩師傅,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領(lǐng)悟了自己的拳意,怎么說也是位暗勁拳師,欠缺的就是這水磨石穿的積累?!?
霍恒微笑著講解道,隨后又瞥了一眼陳浩手上不大不小的拳骨結(jié)痂:“經(jīng)過昨晚的比試,想必陳浩師傅你也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不足。”
“你的明勁底子打的很好,最少也有十幾年的火候??墒前祫诺乃ナΨ騾s沒有入門,筋骨皮膜練地都不如宋時杰硬,這就是你倆一對拳,你先縮手退怯的原因!”
“這比武搏殺講究的是一個氣勢,誰先退怯,誰就容易先一敗涂地。”
“霍大師,這水磨石的功夫,可否指點一二!”陳浩收回了手掌,眼中燃起的了幾分求知若渴的光芒。
霍恒見狀也不再拐彎抹角,帶著陳浩下了擂臺,走到了一個木人樁的跟前,伸出五指反手往木樁上猛地一擦。
嘎吱一聲,沒有皮開肉綻,反而是木樁上留下了一排半公分深淺的刮痕!
“正所謂:外練筋骨皮,內(nèi)練一口氣?!?
“水磨石的功夫,說白了就是外練內(nèi)養(yǎng)。”
“外練靠的是自家武功所傳的秘手,像我家傳的霍氏秘宗拳,雖然分內(nèi)八修與外八修,但是這外練無非就是那么幾種,或是練指、或是練拳、或是靠摔跤、擒拿,錘煉全身的皮膜筋骨?!?
“江湖上那些練粗淺外功的,如鐵砂掌、摔碑手,都是靠著摔打手部的骨骼皮膜,再配上藥酒擦拭,日積月累之下雙手老繭增生,堅硬如鐵。”
“還有像八極拳日常撞樹撞樁練習(xí)的鐵山靠,也是同理?!?
“陳師傅你家傳的醉八仙來頭如此之大,不僅僅醉步里藏著八卦,手腳上還暗含龍形,想必也有這樣的外練之法,我就不必胡亂指點了?!?
霍恒說完亮了亮自己的手背,只見他手背上除了粗壯的青筋,和皮膚上如同結(jié)出了一個個鐵蠶豆以外,竟然一點刮擦的紅腫痕跡都未留下。
如此驚人的硬皮硬手,自然是看地陳浩艷羨不已,嘴里嘟囔著:“家傳的外練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