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云影視有限公司。

李笑云坐在辦公椅上。

碩大的肚子阻止他與辦公桌更進一步。

偌大的辦公室只有他一個人。

黑許浩和他新片的事情，他已經交給助手全權辦去了。

一開始，他對著電腦屏幕邪魅一笑：“許浩，你不是很厲害嗎，我倒是想看看，你能厲害到哪里去。別怪我李笑云沒提醒你。京北可是我的大本營，你這種外地來打工的窮逼，還是早點認清現實吧。

就算是糊弄了姜啟幫你又能如何？拍得什么爛慫紀錄片，居然還想著翻身。真是搞笑。

也不去打聽打聽，現在哪有人靠著拍記錄片翻盤的？就算是拍出花來，又能怎么樣，有人去看嗎？

還在那嘚瑟，非要不見黃河不落淚是吧？那我就讓你早點認清現實。別怪我，要怪只怪你自己實力太差。

我只是加快了你失敗的進程而已。哈哈哈哈”

開播了。

李笑云守在電腦前，如果不是想看許浩失敗的過程，他真不想給他貢獻播放量。

短暫的好評過后，是蜂擁而來的惡評，鋪天蓋地，遮天蔽日。

他很滿意：“沒錯，這才是現實。雖然冰冷，但遲早得接受。許浩你若是還要點臉面，就趕緊滾出京北。”

他嘴差點要咧到耳朵根了。

甚至想提前開個香檳來慶祝一下他的勝利。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怎，怎么回事？”他目眥欲裂，瞪大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這不可能，怎么好評也變多了？”

眉頭皺起如峰巒，胸中堵著一口氣，上不去，也下不去。

他憤怒地撥通了助手電話：“你怎么回事？不是說要全部弄成差評嗎？怎么，做不到嗎？還是說，許浩收買你了？他有什么好，你要跟著他？”

隔著幾十公里距離，助手都能感覺到老板的怒火。

以前是伴君如伴虎，現代社會就是伴老板如伴虎。

心情時好時壞，好的時候恨不得陽光普照大地凈化世界，壞的時候就是滂沱大雨，試圖打死所有人。

“老板，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但我們真的盡力了。您看，確實有很多惡評啊。數都數不過來的。我覺得，我覺得肯定都是誤會。咱們雖然刷了很多惡評，但無論是什么樣的片子，都可能冒出零星的好評，對吧，這咱們控制不了的。而且別人發的好評，咱們也不可能隨便刪了對吧。咱們又不能做到控制所有人說的話。畢竟益庫視頻也不是咱們的對吧？

依我見，老板，咱們只要忽略好評就行了。很快就會被惡評覆蓋的。真的，老板！”

“什么零星好評？不少，而且越來越多了好吧！你怎么辦事的！你就這么點能力？我可告訴你，在我公司，高薪可不是那么容易拿到的。能跟干就干，不干就滾！就像你這樣的畢業生，我告訴你，一抓一大把，就算是名校畢業的又怎么樣？！

市場上到處都是，你趁早有覺悟好好干！

達不到我的標準和要求就是能力不行，趁早給我卷鋪蓋走人！我這里不養閑人！”

啪的一聲。

電話掛了。

電話的另一頭，一個國內top10大學畢業兩年的小姑娘，眼眶泛紅，拿著手機不知所措。

沒畢業之前，她基本沒受過什么委屈。

畢業之后走上職場，成為李笑云的助手后，她就常常委屈。

分明已經按照他的要求去辦了，但他還是會提出各種各樣的問題。

熱淚嘩啦啦流下，她吸了吸鼻子，用袖子擦干：

“你以為我想跟著你干啊，每天都受委屈，動不動就罵人。等哪天我攢夠錢足夠養父母了，我就走。此處不留我，自有留我處?！?

45度仰望天空，眼淚好像也回不去。

她抽了抽鼻子。

李笑云坐不住了，他在辦公室里踱來踱去，越想越氣憤。

“嘩啦啦——”

桌上的文件全部被推倒。

“碰——擦——”

所有瓷杯茶具也都遭殃。

“可惡，許浩，你居然有這樣的好運氣！”

“不對，這肯定不是運氣好。你果然有所防備了是吧……居然也學會找水軍來刷好評了是吧？”

“沒錯，肯定是水軍干的！”

“這種爛慫片子，怎么可能有人看！”

“里面的主角一個個滿臉都是褶子，這有什么好看的？能有小鮮肉小美女好看嗎？”

“呵呵，許浩，你果然被我看穿了！”

“說起來都怪我，我怎么去打草驚蛇了。讓這臭小子有所準備了，不然肯定能殺他個措手不及！這下他有所防范了，我的攻擊行為效果就減半了?？蓯?！”

外面秘書敲門：“老板，怎么了？”

她聽到聲音，本來想不管不顧，以免引火燒身。

但想起來她有一回怎么做了，被老板罵得狗血噴頭。

理由也很簡單——當看客，高高掛起，萬一進賊了呢，根本不把公司的利益當回事，也不擔心老板的安慰。她這種看客肯定會出賣老板的。

即便公司里到處都是攝像頭，她卻無法反駁進賊這個理由。

反駁之后讓李笑云沒面子了，他更會想著法兒地找你事。

大家都是打工人，混口飯吃都不容易。

“沒事。上班時間擅離職守？你還拿不拿公司員工守則當回事了？我告訴你，員工守則是我擬定的，也就是說，你不拿我當回事？！”

秘書身體抖如篩糠：“沒，沒，沒有。我這就回去?！?

真是的，還真是什么道理都給他占去了，自己做什么都是錯。

一肚子火氣也不能抒發！

要不是為了那點臭錢，誰天天想做高壓工作？

她敢肯定，她經歷這樣的工作越久就肯定越減壽。

有命掙錢沒命花錢可不行！

不行，得遲早換工作！越早做打算越好！

李笑云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思路越對，這就心滿意足地坐了下來：

“呵呵，好評。刷出來的好評有什么了不起的，還是掩蓋不了爛片的事實！許浩，我，已經看穿你了。你就這點實力。兩年前你那樣，兩年之后，你還是沒有長進！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