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灼郎會幫我寫日期,我每天都會讀,從他的字里行間,我會知道前一天又發生了什么有趣的事。可是他呀,似乎不太會寫日記,總是漏掉很多情節。
而那些漏掉的情節,我總能在他越發疲憊的臉上發現,或者是身上的淤青。有時候我還能發現他的衣服有破損,我就奇怪,他一個坐在辦公室上班的人,怎么就把衣服給穿破了了。后來才發現,那都是我撕破的,可想我在發病時,是多么的可怕。
我還在垃圾簍里翻出過他去警察局領我的記錄,不止一次。
從這些點點滴滴的細節了,我可以想想自己犯病時,是多么的暴躁、任性,是多么的讓人討厭,又是多么的折磨人。
真是太對不起他了。
于是,我今天做了個決定,把屋里的窗戶全部封死,包括院子也給封了。
我要把自己鎖在這個屋子里,哪里都不許去。
我想讓夏灼郎白天輕松一點,晚上多睡一點,然后……
……
日記寫到這里就結束了,語句還沒有完結,她還有很多話想要說,但她犯病了,失去了正常的思維。
夏灼郎將日記本緩緩合上,放回桌面,然后走到沙發旁,坐到仁薇身邊,伸出雙臂,將她環在臂彎里。他輕輕將頭靠了上去,整個人都放松許多。
無論什么時候,無論仁薇是何種狀態,她總能一次次的擊中夏灼郎的靈魂,又總能讓夏灼郎倚靠。
她為了盡可能的不給自己添麻煩,竟封住了所有的窗戶,將自己死死的關在屋子里。細想昨天凌晨三點醒來,看到仁薇扒著窗戶向外張望。還以為她又在調皮,其實在那個時候,她就打定了主意,從此再也不涉足外面的世界。
夏灼郎好慚愧,早知道,昨天就可以陪她看個夠的。
“咦,你回來啦,今天下班這么早。”仁薇突然反應過來,發現夏灼郎已經回來了。
“嗯,想你了,就回來早點。”
一個公司的領頭人,在員工面前從不示弱的堅強男人,此刻,像孩子把在仁薇的肩頭,輕語撒嬌。
房間里靜靜的,并沒有再響起回應的聲音。
仁薇就像沒聽見夏灼郎的話一樣,抬著手指在畫布上涂來抹去,剛剛的回神只一瞬間。片刻后,她的神智又不知飛向了哪里。
“其實你不必這樣的。”
不管仁薇的神智在不在,夏灼郎也一樣默默的說著,他習慣了,不再苛求更多,只要仁薇好,他便很滿足了。
把自己封鎖在家里,夏灼郎是沒料到的,但想想,還真是她一貫的風格。
她對自己總有一股狠勁,對夏灼郎總是將狠勁化作柔情,讓他一次次的沉淪下去,即便被疾病折磨,也能讓對方一遍遍的愛上自己。
仁薇是把自己鎖死在家里了,那樣對病情很不利,但夏灼郎不可能真的不管她,任由她一直困在家中。
每天晚上,夏灼郎又多了一項任務——帶著仁薇遛彎。
周末的時候,他還會帶著仁薇到外面吃喝玩樂。
“今天,我們就吃牛排吧。”
仁薇在商場里閑逛時,突然盯著一家西餐廳,橫豎不肯挪步。
夏灼郎自然以為她想吃牛排了,便帶她進去,菜單也交到她手中。
仁薇握著菜單不斷翻閱著,不時還翻出感嘆的聲音,“呀,不一樣了,不一樣了啊。”
夏灼郎也不知道她口中的“不一樣了”到底是指什么,便點了一桌子各色各樣的食物,結果仁薇偏偏對食物不感興趣,就是翻閱了菜單,就像翻閱一本書,還細細瀏覽著。
“這里……”仁薇低著頭嘀咕,“我在這里上班的,以前的菜品都沒有了,價格也不同了……”
夏灼郎抬眉,“啊?哦,原來是那家兼職的西餐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