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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凈愁尋來

原本中原是統一的,是女子為尊的火鳳帝國,只是因為女皇昏庸,國勢漸衰,各地掀起了反抗勢力。經過幾度爭鋒后,崛起的三國就是越、齊、吳。常年戰亂讓三國疲憊,也就默認了這樣的分裂狀態,而當初反抗勢力領頭的大多是男性,于是男子的地位也逐漸獲得了上升。越國王室其實是原本火鳳帝國的貴族,因此成了三國中唯一保留了女子當政習俗的國度。想想也定是因為男人不甘居于女人之下,才會奮起反抗的吧。

無涯挑起眉:“若是你不想這般,我倒是另有人選?!?

凮曦抬眸:“快講。”

“云凈愁?!?

三個字說出口,凮曦點頭:“的確是個合適的人選?!币驗樵絿c另外兩國不同是貴族出身,也就比較注重血統,可是當初的戰亂幾乎滅掉了所有前朝貴族,唯一留下來的只有凮氏一脈,而云氏則是一路追隨凮氏反叛的近臣,且云氏在未叛亂前,也是前朝遺臣。因此越國建國后,云家成了越國唯一的大世家。

“可是……現在她在哪里?”凮曦想到這個微微蹙起了眉,擔憂起來,凈愁是自己唯一的摯友,這么多年或許和眾將領相交深厚,可是能稱上摯友的還是只有云凈愁一人。

“我倒是知道她離開了京都,而現在越國境內還能存人的就只有……”無涯看著凮曦,凮曦瞪大了眼:“你是說,隴城?”

“想必云凈愁是想轉去其他國家,即使不為了自己,為了保全云家勢力,云凈月在得知消息后也必會讓她轉移的。”無涯輕搖折扇,然后望向遠處的隴城。

凮曦垂眸:“樊素葵她人在哪里?”

無涯搖頭:“因為這‘瘟疫’,聯軍連俘兵都沒敢要,直接出了城,樊將軍應是還在城中。”

凮曦頷首:“我去去就來?!闭f著運氣,一閃而去。

無涯看著凮曦遠去,慢慢踱著步子走回了營帳。

凮曦此時已躍入隴城之內,隴城內人荒馬亂,為了避免消息泄露,樊素葵隱瞞了瘟疫其實是中毒這件事,因此城內也是人心惶惶。如果凈愁真的就在城中又該去哪里找呢?

“凮……凮曦……”身后的聲音讓凮曦身體一震,她回過頭,身后人正是想找的云凈愁。

“凈愁?你怎會?”怎么會這么巧,巧合到凮曦自己都難以置信。

凈愁掩去了臉上多余的表情,看向身后的城墻:“我適才在城墻上觀察情況,正巧似乎見有人越過城墻,就來追,沒想到是你。”盡管眸中藏著千言萬語,可是凈愁還是快速回答了凮曦的問題,因為她知道這是她的習慣。

凮曦看著凈愁,上前幾步,擁住了她:“凈愁……”這千言萬語的愁緒最終只凝在了這兩個字上,這幾個月,從失憶到憶起她經歷了太多太多的事情。

凈愁也摟住了凮曦的肩膀,輕輕拍了兩下,淚水從眼眶溢出,云凈愁的唇角卻是上揚的,她就知道的,她不會這么輕易死去,她可是越國的鳳凰啊!

半晌,凮曦放開了凈愁,環顧四周,或許是因為災事嚴重,根本沒有人注意到兩人。凈愁拉起凮曦:“跟我來,找個地方,我們聊聊?!?

凮曦就被凈愁帶到了一家客棧里,推開門,里面坐著兩個人,一個男子正在為樊素葵綁繃帶。令凮曦詫異的是,那個男人:“七弟?”

男人回過頭:“姐姐?”七弟是自己的胞弟,原本以跟隨大皇姐謀反被云凈月驅逐出境了,怎會在此?

凈愁垂眸:“蔓兒便是我的夫君?!敝绖O曦想問,凈愁便直接說了出來。

凮曦卻笑道:“你早說是看上蔓兒,我便一早讓父妃為你指婚了?!毕肓讼脒@么多年凈愁未婚也就明白了,定是在等蔓兒長大吧。

凮蔓站起身,然后快步跑過來跳入凮曦懷中:“姐姐,我可想死你了,這么多日不見。”卻見他猛地抬頭,原本撒嬌的語調立轉,一個巴掌直接甩到了凮曦的臉上:“你說說看,你作為越國的皇女,這三年來你做了些什么?你根本愧對越國子民,愧對凮氏列祖列宗!”臉上是十足的狠意。

凮曦吞了口口水,抬起頭,臉上卻是火辣辣的疼,想來這個沒練武的弟弟應是用上了十成的力。

“蔓兒!你做了些什么!”凈愁拉開了凮蔓,而后轉過身看著凮曦臉上的紅印,不由的心疼的抬手撫了上去。

凮曦退了一步,躲開了凈愁的手,鳳眸中閃爍著愧色:“蔓兒說得對,我愧對凮氏愧對越國?!?

樊素葵站起身:“將軍也不必如此,越國會亡已是時勢所趨,將軍即使早些時日知道也未必能阻止?!?

凮蔓抬起頭,看著凮曦的臉,咬著下唇:“姐姐,對不起?!?

凮曦搖搖頭。

凮蔓苦笑道:“姐姐的苦我知道,可是姐姐,越國亡了,凮氏不在了,我這亡國之痛,家破之悲,又該去何處訴?”

凮曦伸出手,摟住了凮蔓:“姐姐知道,姐姐都知道,明明你還只是個孩子,卻讓你經歷了這些,都是姐姐的錯。”

凮蔓沒有拒絕凮曦的擁抱,整個皇宮里真正對他好的除了父親外就這有這個血脈相同的姐姐了,如果不是經歷了這么多事,凮蔓或許此生都不會說出半句自己姐姐的不是。

凈愁蹙起眉,神色復雜的看著兩人,其實她還是不大理解兩人這種感情的,自己唯一一個一脈同出的弟弟卻總是和自己親近不來,永遠都不了解他。

凮曦側過頭,感激的沖凈愁一笑:“多謝你照拂我弟弟,凈愁,這些年你幫我這么多,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謝你。”

凈愁別開臉,神情略帶郁色:“誰要你謝!”

凮蔓勾唇笑道:“她是自愿的,姐姐你隨意利用都沒問題。”

凮曦柳眉一蹙,敲了下凮蔓的額頭:“怎么說話呢!雖說凈愁寵你,可是現在是你下嫁給她,日后還要聽她的才是?!痹絿m然是女子政權,可是受周邊的影響,地位高的男人通常是娶的,然后主外,皇子除非特殊情況一般也是娶妻。只是凮蔓是個例外,他的對象是云家的家主,而他只是庶出的皇子,所以他自然是嫁的,而且當時他是流放被凈愁救下,還是隱瞞身份下嫁,地位自然不比其他皇子。

凮蔓癟癟嘴,卻還是揉了揉額頭:“我知道了,姐姐?!?

凮曦見凮蔓乖巧的答話,才滿意的點點頭,然后側頭從凈愁歉意一笑:“他被我父親寵慣了,還是要凈愁多包涵?!?

凈愁垂眸:“那還用你說?!?

凈愁一向是嘴硬,可是偏偏凮曦性子柔對她的話也不生氣。她尋了個位置坐下,然后看向凈愁。

凈愁見她這個表情,目光掃向旁邊的兩人。

凮曦一笑:“無妨,我想讓凈愁出來主持大局?!?

凈愁瞬間明了,然后露出一抹諷刺的笑:“你就確信我會接下這個爛攤子?”

凮曦站起身,一步步的走近凈愁,聲音溫柔地能滴出水來:“我希望凈愁能幫我……”站在她面前,露出明艷動人的笑容:“凈愁不愿嗎?”

凈愁有一瞬間的怔蠱,卻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你都開口了,我能說不嗎?”凮曦從來沒有開口求過自己,只有這一次,這么罕見的開口定是知道是她請求的話,自己不可能不答應。

凮曦抿了抿唇,安心的笑了:“能正巧遇上凈愁也是好運,現在由凈愁來跟聯軍交涉,然后將慕容連驅逐出境,到時我再趁勢奪回兵權,當務之急也是召集越國的舊勢力?!?

“你的兵可不會聽我的?!眱舫顢Q眉道。

凮曦咬唇:“若是有兵符……”

“云凈月那家伙!”凈愁用力錘了一下桌面,然后看向凮曦,卻見她面色如常。

對上凈愁的視線,凮曦垂眸:“凈愁,兵符是被他拿去而不是丟失了嗎?”

凈愁冷笑:“不是他還能有誰?”

凮曦看向凮蔓,只見他也是一臉的恨色,她心里其實還是動搖的,面對云凈月,她不知道該用怎樣的感情面對,雖然口上宣誓自己忠于使命,可是本心呢?

凈愁瞇起眼,斜睨著凮曦:“你真是還不死心?。 ?

凮曦側過臉,神情淡?。骸拔抑懒耍麓卧贂医^不會手軟。”

凈愁輕笑:“你記得你現在的話就好了!”

樊素葵輕咳了兩聲算是打斷兩人的爭執,畢竟是牽涉了凮曦的一些私事,她到底不方便聽這些。

凈愁做到了旁邊的木凳上,柳眉一挑:“說吧,具體個計劃呢?”

凮曦抿唇:“現在聯軍已經有人感染了瘟疫,你讓凮蔓扮作名醫來醫治他們的病,并以此作為協商的條件,只是……”說到這里凮曦微微蹙起眉。

凈愁頷首:“我知道,拼了我這條命也要護住越國子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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