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劍濤：“瑪的登特公司太過份了，有一個幾百萬的訂單，本來我們已經要簽了，結果登特公司上門威脅，對方跟他們簽了。”

“盛元集團今年的經營，本來就很困難了，這幾百萬訂單一失，真是雪上加霜。”

楊眉也顯得很憤怒：“毫無道德啊，用偷雞摸狗手段，挖走我們集團技術經理不說，還利用下三濫手段，不斷蠶食我們的市場份額。太可氣了！”

趙誠卻笑了：“登特公司，今年的隨身聽訂單，吃到不少啊。”

毛劍濤氣得吹胡子：“生產線都快飽和了，還在拼命搶訂單。瑪的，得想個辦法限制他們，否則過一兩年，規模就要接近盛元集團了。”

趙誠：“為什么要限制他？”

毛劍濤：“為什么？你看著他挖了我們墻角發展壯大，你受得了？反正我受不了。”

他轉頭望向楊眉：“通知老高他們，把盛元集團所有業務人員集中起來，和登特搶訂單！”

“老子就不行，干了這么多年，還搶不過登特了！”

趙誠：“毛董，你做反了。”

“什么做反了？”毛劍濤不解。

趙誠：“不要跟登特搶，而是要任由他們搶，不光讓他們搶，還要把盛元集團的訂單，主動讓給他們。”

毛劍濤：“你喝高了？你想幫助登特做大？”

趙誠笑了：“我有嗎？”

毛劍濤：“那你這樣做，是想干什么？”

趙誠：“把登特從坤山電子產業的版圖中，徹底抹平！”

他略微詳細地展開了一下自己的想法，毛劍濤和高管們，都笑了。

登特這口惡氣，盛元集團已經憋了太久。

是時候給個交代了。

……

趙誠想到了臺機電會很快回信，但沒想到這么快。

上午七點半發出的郵件，中午11點，電腦提示，有回郵到達。

回郵很官方，跟趙誠所想的一樣，用很客氣語言，表示短期內無法根據“華夏信普”所提供的設計方案安排流片。

臺機電目前雖然向全世界招攬代工生意，但主要客戶，集中在世界排名前幾十的巨頭。

生產計劃處于完全飽和狀態，根本沒精力去接小公司的單子。

不多會兒，座機鈴聲歡快地響了起來。

接通，是一位帶著濃重臺腔的女性，很甜美：

“您好，請問趙誠趙總監在嗎？”

“我是。”

“趙總監好，我是臺機電負責銷售的小美，貴公司代工業務的郵件，本公司已經回郵答復。致電于您，想問問您在郵件中所稱的本公司有A計劃的事，本公司對此事一無所知，不知您所稱的究竟是什么。”

趙誠笑了，他之所以在郵件中附上自己的電話，就是料到對方會打過來。

“你們董事長應該就在你身邊吧，叫張董事長聽電話吧。你可以先告訴他，他所制定的A計劃，目的是整垮競爭對手。”

小美：“先生，我完全聽不懂您在講什么。”

趙誠：“那我就再往A計劃的深度里講一講。臺機電目前正在委托菲利浦攻克193納米精度的光刻機，打算創造世界第一。”

“但是，訂單是個大問題。你們老板打算發動個人關系，挖來通用儀器總裁戴克，然后利用戴克和英特而董事長的私人關系，打開局面……”

電話，被一位老者接了過去：“趙總監你好，我是臺機電董事長，請問，你是怎么知道我公司絕密的A計劃的。”

臺機電1996年前后空前慘列的競爭，都寫在董事長的回憶錄中，2022年可以花百元去買一本看。

張中謀董事長于2021年也接受過記者采訪，90歲高齡的他，以《解密臺積電發展戰略：20多年了，可以講了》為題，詳述了臺機電種種不為人知的秘聞。

但在1996年，A計劃，除了董事長和核心幾個人知道外，世界還被蒙在鼓里。

這個計劃若是透露給競爭對手，臺機電能不能雄起都是個問題。

當然，趙誠只是想做生意，而且是做正當生意，不可能拿如此絕密的消息，去換取非法報酬。

雙方進行了友好坦誠的短暫交流，臺機電爽快答應，優先給“華夏信普”流片，費用從優。

趙誠表示，剛才自己胡說八道，完全不清楚在講什么，腦海里也沒有什么A計劃B計劃的記憶。

最終，趙誠以150萬美元、約合1200萬元軟妹幣的極優價格，順利拿下三塊芯片流片合同，4周內完成。

這筆業務，臺機電一分不賺，算友情幫忙了。

因為市場價格，一塊芯片的流片為100萬美元。

萬事俱備，就等4周后臺機電寄來樣片了。

這個下午，趙誠過得很輕松，難得地打了一會兒《仙劍》。

BOSS還是打不死，趙誠很想到盛元集團9樓人事科，虛心地向那位小美女請教秘訣。

不知，人事科是否摸魚依舊。

站在六樓望下去，“華夏信普”異常忙碌。

董事長毛劍濤不顧年事已高，在各個車間走進走出，他在指揮生產流水線的安裝、調試。

一樓報告廳，竺一凡組建了由核心技術骨干參加的業務培訓，為以后MP3整機組裝儲備著人才。

京大高材生的培訓，趙誠放心。

目光投向大門口，王曉智身著保安服，正在檢查公司圍墻的安保設施。

有數輛車，正從不遠處緩緩駛來，停在了“華夏信普”大門口。

趙誠遠遠看著，有些吃驚，這幾輛車，可非同尋常。

開道和押道的都是警車，從閃動的警燈上來看，中間的面包車上，坐著非常重要的客人。

他們是誰？來干什么？

他看見，王曉智出去跟對方交涉幾句后，立即舉起了對講機。

然后，只見有人飛跑著去找正在廠房門口指揮的毛劍峰，只聽了一句，毛劍峰就扔掉手中的活，朝公司門口趕去，連趕邊打電話。

趙誠狐疑著，肯定發生什么大事了。

不多會兒，楊眉神色慌張地跑進了趙誠辦公室：“趙總，市里一把手，陪著肆川長虹董事長倪峰，想跟你見個面。”

肆川長虹？

趙誠確實愣了愣，要知道，1996年的肆川長虹，如日中天，是國內的巨無霸型企業。

長虹董事長牛逼到什么程度？他走到哪個市，哪個市的一把手必親自作陪，畢竟，倪董皮鞋上掉料泥巴，也能讓一個市吃到撐。

這么牛逼的企業，牛逼的人物，到我“華夏信普”來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