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濤兄，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啊？”霍家山笑著問道。

兩人很熟悉，毛劍濤也不多客氣：“老霍，廢話就不多講。兄弟有了些新想法，邀請你加盟，當股東，怎么樣？”

霍家山大笑：“哈哈哈，劍濤兄邀請，我怎能拒絕？不過，你先得告訴我這產品到底是啥個樣？”

“廣告里說得很清楚啊。”毛劍濤打著哈哈。

“就別糊弄內行人了，有人還說可能是騙術呢。我就問你一句，你廣告里說，這款產品的體積，會比現在的隨身聽體積更小，小到什么程度？”

毛劍濤：“比你的大拇哥稍微大一點。”

“什么？”霍家山的笑容，驟然在臉上消失，“劍濤兄，你別跟我開玩笑啊。”

毛劍濤：“我廣告都打了，是開玩笑的樣子嗎？再說，在你霍總、坤山電子產業龍頭老大面前，我有幾個膽子開玩笑。”

霍家山：“你確定新產品的體積，比大拇哥大一點？”

“寬度和長度，各增加三分之一吧。”

霍家山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那隨身聽這么多的元器件、電路板怎么解決？”

毛劍濤笑了，開心地笑了：“兄弟，都是吃這碗飯的，問這些，就涉及商業機密了。理解我，對這些技術參數，我無可奉告。”

霍家山：“你涉及芯片技術了？”

毛劍濤：“兄弟，問這個就沒意思了。”

從毛劍濤這句話中，霍家山感到后背涼颼颼的。

電子產業，只要介入芯片技術，一招鮮，吃遍天，而且是贏者通吃，沒其他企業什么活路，要么替上游企業做代工，要么做配件。

在座的其他企業家，俱是面露驚訝，打內心感到發寒。

霍家山：“劍濤兄，兄弟這么多年了，我對你的認識，可謂比我自己還了解。憑你自己，不可能解決隨身聽體積小的技術難題。”

“你引進了什么技術人才，這個總可以告訴兄弟吧。你不說，我一查，也能查出來。”

毛劍濤：“你打個電話給人社部門，我公司去年下半年以來，有招過什么技術人員沒？一個都沒有，還是走的多呢。”

“霍總，解決隨身聽體積小難題的技術，是我公司自己培養的，全部采用本集團自主研發的技術。”

擱下電話前，毛劍濤樂呵呵地邀請道：“霍總，3月8日星期天的說明會，會有更進一步的細節透露。到時盛情邀請霍總蒞臨指導。”

“我一定到。”霍家山心情沉重地摁掉了通話鍵。

青山集團老總裴宇十分吃驚：“毛劍濤他研制出芯片了？”

霍家山似信，又不敢信地點點頭：“從他話中判斷，是這樣。否則，廣告他不敢這么登。”

裴宇笑了：“那更不可能了，他若能研制芯片，我還能研制出光刻機呢。哈哈……”

遠航電子集團老總劉鄉明采取謹慎態度：“毛劍濤別給鬧大不可收拾了，但也不能都不信。不知他研制的是什么芯片。若是邊緣化的技術那倒還好，大家都能追一追，若是核心的主芯片……”

霍家山打斷他的話：“主芯片不可能，國外都沒研制成功。他若是能研發成功主芯片，那就是全世界第一了。你們說，這是不是天方夜譚？”

裴宇：“若沒有主芯片，體積不可能縮小那么多。會不會國外研制成功，毛劍濤他拿到授權了？”

劉鄉明：“哪里可能。”

霍家山：“太多無法理解的謎。3月8日，大家一起去聽聽說明會，各自分析一下，看看能不能捋清毛劍濤到底是什么思路。”

企業家們紛紛點頭。

裴宇憂心忡忡地：“3月8日若是都破了毛劍濤這個謎，坤山電子產業的天，可能要變了。”

霍家山并不言語，但不為人知地輕點了下頭。

電子產業界有個著名的摩爾定律：集成電路上可以容納的晶體管數目在大約每經過18個月到24個月便會增加一倍。換言之，處理器的性能大約每兩年翻一倍，同時價格下降為之前的一半。

什么意思呢？

簡單地說，每當一個摩爾定律發生作用，就意味著一大批企業被淘汰。

而能讓摩爾定律發生作用的企業，將站在產業巔峰。

……

協會一直開會到上午快下班時。

霍家山驅車回到坤電集團，然而久久不能平復擔憂的心情。

他再次撥通了毛劍濤電話：“兄弟，憑我跟你那么多年感情，你讓我跟技術人員見個面，我有幾個問題想當面問問。放心，跟你的隨身聽不沖突，因為他既然能解決隨身聽芯片問題，那我集團主攻的BB機，碰到幾個技術難題，不知他是不是有辦法。”

毛劍濤繼續打著哈哈：“霍總，這畢竟屬于公司的商業機密，不方便吧。”

霍家山狠了狠心：“如果老兄能解決我的難題，那事成之后，我保證讓盛元集團，成為電協理事單位。另外，貸款額度方面，我以協會出面，將老兄的公司提升到最高額度。”

這條件，優惠得令毛劍濤無法拒絕。

成為理事單位，相當于占領了江南電子產業的制高點，進而可以影響標準制定；

貸款額度，那就更不用說了，只要協會給盛元集團評定個5A級，那流動資金難的問題將大大緩解。

毛劍濤沉吟了下：“中午你過來，我陪你到東郊路18號走一趟。”

……

在上午電協緊張開會時，坤山市城區人民路，一幢小排屋里，有一位知識女性，拿著《江南晨報》報眼里的廣告凝神思考著。

屋內十分凌亂，所有貴重物品都已搬空，連床墊都已不知去向，里面只剩下一個空殼。

一個喪魂落魄的男人，坐角落里，悶頭抽著煙。

女性叫蔣珊。

她是請假到坤山市，今天假期將滿，她將坐下午的班車返回學校。

但是，她看到了這則廣告。

良久，她下定了決心，起身拿起電話，撥出了號碼。

“您好，請問是華夏信普招聘處嗎，我想跟你們老總見面談一談關于全職的事。”

“哦，我叫蔣珊，江南外國語學院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