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冷禪說到“消滅魔教”四字,殺氣瞬間擴散開來,不少五岳弟子咬牙切齒,均等著為二位師太報仇雪恨,其中尤以恒山派氣勢最盛。
“左盟主準備如何滅殺魔教?”
定逸等人悲憤交加,一直以來五岳跟魔教就是血海深仇,彼此互有仇殺,不少人的師伯、師叔均是死在了魔教手里,雖然五岳也誅殺過魔教中人,可總得來說,還是五岳吃虧。
原因無他,日月神教過于強大,眾人甚至都懶得稱其全名,而是以魔教二字代稱之。
左冷禪眼看群情激奮,正是談及并派的好時機,沉聲道:“魔教雖然可惡,但實力強大,教眾遍布大江南北,比起我們單獨一派要強上不少。故此百年前形成了五岳劍派,以抗衡魔教……然而各派依舊是各自為政,不能形成有效的抗衡。”
天門道人、定逸等人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齊超心想:“你下一句就是并派。”
“因此,左某認為,五岳應當并派為一,重新推舉新的掌門人,不再有門派之見,區別之分。”
左冷禪內力深厚,雖然語氣不急不徐,卻傳得及遠,烏泱泱數百人的嘈雜聲直接給壓了下去,不少有識之士都驚為天人。
然而比起這份功力,更多的是驚嘆于左冷禪說的內容,為使得五岳派更加強大,竟然準備并派一事。
而現在五大掌門之中,除了定閑師太被魔教所殺,其余四派皆在,定逸不得已作為暫代掌門的身份替恒山派發表意見。
天門道人第一個持反對意見,當即站起身來,正色道:“泰山派自祖師爺東靈道長創派以來,已三百余年。貧道無德無能,不能發揚光大泰山一派,可是這三百多年的基業,說甚么也不能自貧道手中斷絕。這并派之議,萬萬不能從命。”
一語未畢,泰山派的白須道人站了出來,卻是天門道人的師叔玉璣子,反駁道:“天門師侄這話就不對了。泰山一派,四代共有四百余眾,可不能為了你一個人的私心,阻撓了利于全派的大業。”
天門道人氣得臉色漲紅:“師叔你這話是甚么意思?師侄自從執掌泰山門戶以來,哪一件事不是為了本派的聲譽基業著想?我反對五派合并,正是為了保存泰山一派,那又有甚么私心了?”
玉璣子道:“五岳合并,將來五岳派聲勢浩大,五岳派弟子人人沾光,只是師侄你這掌門人卻做不成了。”
天門道人怒氣更盛,大聲道:“我這掌門人,做不做有甚么干系?只是泰山一派,說甚么也不能在我手中給人吞并。”
“你嘴上說得漂亮,心中卻就是為了放不下掌門人的名位。”
你真道我是如此私心?”
天門道人一伸手,從懷中取出了一柄黑黝黝的鐵鑄短劍,大聲道:“從此刻起,我這掌門人是不做了。你要做,你去做去!”
這柄短劍是泰山派開山祖師東靈道人的遺物,三百年來代代相傳,是掌門人的信物。
玉璣子見他憤怒之下說出氣話,當即伸手去搶,天門道人沒來得及反應,短劍已被搶了過去。玉璣子哼了一聲,雙手托著短劍,對泰山派眾人道:“各位,你們也聽見了,天門才疏學淺,退位讓賢,現在我才是泰山掌門人。”
此言一出,天門道人的五六位師叔,玉磬子、玉音子等人都不會跳了出來,支持舊掌門,新掌門即位。
泰山派一行人來到嵩山派有兩百余人,除了天門道人的弟子五十人,倒有一百六十余人支持玉璣子為新任掌門,不約而同的反對天門道人。
這一幕齊超瞧在眼里,知道是左冷禪專門買通泰山名宿的好把戲,其他人也瞧在眼里,可一來事不關己,二來不愿惹禍上身,都存著靜觀其變的心思。
很快的,就如同原著中的布局一般,人叢中的青海一梟受左冷禪的指示,三言兩語挑撥天門道人,兩人脾氣上來交上了手。青海一梟不顧高手身份鉆過對方的胯下,繞至背后擒住了天門道人的穴道,立即就將他制住。
支持天門道人的數十名弟子大怒,舉劍不敢上前,青海一梟故意折辱天門道人,左一個耳光、右一個耳光,天門道人“哇”的一聲,強行沖破穴道,猛地一個轉身,跟青海一梟同歸于盡。
兩人當場慘死,天門道人的弟子心如死灰,迫于形勢又被夾在中間,只得隨從玉璣子的弟子安排,均向著左冷禪道賀,仿佛五岳派已冉冉升起。
左冷禪看也不看天門道人的尸首,只等現場清理完畢,對玉璣子道:“恭喜玉璣道兄成為泰山派新任掌門人,不知您對并派一事如何看法?”
玉璣子剛逼死自己的師侄,如愿當上了泰山派掌門,臉上兀自掛著笑容,毫無愧疚之色,拱手道:“并派乃是天大的好事,五岳人人臉上有光,現在有私心的天門道人已經死了,大家正指望著左盟主你老人家帶領眾人呢。”
泰山派一百余名弟子齊聲歡呼:“泰山派全派盡數贊同并派,有人妄持異議,泰山全派誓不與之干休。”
雖然此時嵩山兩千余人,可這百余人同時歡呼,聲音如穿耳膜。
定逸雖在氣頭上,卻也瞧出泰山派行事處處透著詭異,若非事先排練好,有預謀有準備,不可能口號都喊得如此整齊。
而恒山的二位師太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這并派的關鍵時刻遇害,聯想起來不由得驚恐萬分。
左冷禪目光又轉向了一直不吭聲的莫大先生,輕聲道:“莫大先生,先前我嵩山派弟子大嵩陽手死于衡山城外,有人親眼目睹,說是你莫大先生下的毒手,不知此事可真?”
莫大先生神情自若道:“莫某這一點微末道行,怎殺得了大嵩陽手?”
左冷禪冷笑道:“若是光明正大的比武,你自然殺不了我費師弟,但如忽施暗算,以衡山派這等百變千幻的劍招,再厲害也要著了道。我們細查費師弟尸身傷痕,創口是給人搗得稀爛了,可是落劍的部位卻改不了啊,那不是欲蓋彌彰嗎?”
莫大先生心中一寬,心想你也是胡亂猜測的,撇嘴道:“你妄加猜測,又如何作得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