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我認為我的出生就是一個錯誤。
當然,那只是曾經,現在的我擁有了為之奮斗的目標,即使每天都得很累,但我仍感覺現在的我很幸福。
我的父親是個賭徒,在我的印象中,他的生活十分的簡單,每天除了喝酒,就是賭博。
沒有賭資的時候他會毆打我的母親,實在沒有了,他才會安分一陣,然后又會恢復‘活力’,用著不知道從哪里弄來的錢去賭博。
一天,他死了。
他有病,但治病的錢都被他拿去輸了,于是他病死在了路邊,被發現時尸體已經僵硬成石頭了。
還是鄰居過來通知的我們,他的尸體被一個不認識的人踹到了路邊。
我和母親過去的時候,第一眼就辨別出了那個微微發臭的尸體正是我的父親。
我們松了一口氣。
但一個問題又隨之而來,如果找人來處理尸體的話需要不少的錢,這筆錢肯定會讓我們本就不富裕的家境雪上加霜。
我暗自下了一個決定,表面上還是安慰母親讓他不要為錢的事擔憂。
那天夜里,我偷偷地出了門。
來到那個賭徒父親死亡的地方,我四下打量了一下,發現沒人之后,我注視著他已經發臭的尸體,做了下思想準備,開始拖著他的尸體往最近海岸走去。
我記得那一年我不到十歲,唯一的愛好就是唱歌,但做起這件事來卻十分的冷靜,動作利索,不拖沓。
父親的尸體將在地面留下來一道淺淺的痕跡,也將一些青草給壓彎了,我稍微有些自責。
事情完全處理完之后天空已經微微發亮了,黑夜的籠罩已經逐漸消散。
然而,父親死后,家里的條件反而更差了,飯都吃不飽是常有的事。
不過我還是很樂觀的,經常時不時地不時地跑出去偷偷看娛樂表演,學著里面的表演者唱歌。
我喜歡唱歌。
不過在我十二歲的時候,母親親口否決了我,往日聽來無比和藹的聲音在那一刻竟然如此的冷漠。
我逃走了,逃得遠遠的,總那之后再也沒有回家,也再也沒有見過母親。
因為饑餓,我做了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來獲取活下去的食物,金錢。
一次,偶然的機會,我交到了幾個朋友,我們一起說一些那個年紀應該談論的話題,和他們在一起我很高興,但錢的消耗速度會因此加快很多。
但我并不在意,因為錢總是會被花掉的,而朋友卻是需要珍惜的。
在朋友的帶領下,我學會了很多的東西,我很快樂。
就這樣,我到了十六歲。
我靠著的偷來的錢去賭博,以此獲得更多的貝利,當然有時手氣不好的時候,我也會大敗而歸。
可那一天,我的運氣真的是差到了極點,我輸掉了一切,只是當時已經輸紅了眼的我早已顧不得那么多東西了。
最后,賭場要把我賣給人販子。
但沒事,我并不是很擔心,因為我有一群好朋友,他們一定不會眼睜睜地看著我被人販子抓去賣掉。
事實證明也確實是這樣。
他們在人販子來的時候就四散而逃了,連看都沒有看我一眼,怎么能說的上看著我被抓走呢?
我徹底地失望了。
在那一刻,我對金錢的作用有了一個更加深刻的理解。
原來金錢是可以買來友誼的。
我因為金錢而得到的朋友,也終究會因為我失去金錢而離我而去。
我被那些家伙狠狠地揍了一頓。
但我當然不會束手就擒,我像發了瘋似的掙扎,找準機會一口咬到了那個人販子的小腿上。
趁他吃痛之際,我拼命地逃跑,發了瘋似的,我敢保證,那是我跑得最快的一次。
而且我還不敢回頭看,只是一股勁地拼命往前跑,生怕被人販子抓走。
直到我感覺肺要炸了的時候,我才停了下來。
回過神來,這已經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了。
受限于年齡和見識,我一直只在香波地群島的一塊區域活動,因為香波地十分繁華的原因,所以我從未感覺無趣。
但這一塊區域卻是我從未來過的,目之所及的所有地方都我感到十分的陌生。
我隨意找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擦了擦額頭上流下來的血,松了一口氣。
估計那個人販子暫時應該追不上來了。
背靠著不知名的建筑,略微殘缺的一輪蒼白的月亮浮現在我的眼前,右側可以望見小巷子中蜷縮著的同類,左側的燈光連成閃閃的光河,街道上的人群川流不息,各色音響交匯成柔軟的聲波,宛如云霧一般輕輕籠罩著街市的上空。
我忽然產生了一種類似于卑怯的感覺。
我真的可以在這樣的城市活下去嗎,或者說,我的存在就是一個錯誤呢?
我盡量蜷縮著身體,一動不動,緊緊地抱住了自己。
我一直以來的構筑在假設基礎上的幻想之城,在這一刻蕩然無存了。
我一直認為自己是一個很堅強的人,不然也不會在八九歲的時候就獨自處理掉父親的尸體。
但這一刻,我卻有一種強烈的,前所未有的,想哭的沖動。
“先生,是遇見了什么不開心的事嗎?”
一道十分溫柔的女聲從我的背后傳來。
那是我第一次遇見史黛拉。
那是我這一輩子最幸運的時候。
直到現在也這樣覺得。
每當我想起史黛拉的時候,最先浮現在腦海中的就是她的側臉。
或許是第一次見面時,她就是側著身子和我說話的緣故。
隨后我們交談起來,她甜甜地一笑,微微地歪頭,輕輕地啟齒,認真地傾聽我說的話,聽我唱歌。
她說,因為我的存在,她從心底里感到幸福。
我喜歡上了她。
史黛拉是一個奴隸,我當時坐下來的地方是奴隸商店外側。
商店的主人說史黛拉值300萬貝利。
這是一筆天價,但相比于讓史黛拉重獲自由來說,卻不算什么。
從那之后,我開始拼命地賺錢,沒日沒夜地工作,已經快兩年的時間了。
按照現在的速度,史黛拉只需要再等我一年,我就可以買下她,讓她重獲自由,把她脖子上的項圈給取下來。
我會和史黛拉一起生活的。
我是這樣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