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獅嶺另一邊有一條縱深峽谷,峽谷兩面光滑高俊,直聳云霄,猶如一線天。峽谷下方,有一條溪流,溪水蜿蜒清澈潺潺湲湲,幾條小魚在溪水中游戲。突然一道破空之聲傳來,遠(yuǎn)處飛來一人,此人身著道袍,一手拂塵,仙風(fēng)道骨。他翩然而至,落在石桌旁。
“石道友,來遲了。”說話的是一個瘦弱漢子,八字須,眼睛尖細(xì),抓耳撓腮的道。這位石道友,本體是一頭金錢豹,因生他時在崖邊,他便說自己姓石。然在私下里,眾道友都愛稱他為“爛豹石”,意思便是此人愛搞小動作。
那被叫做石道友的人爽朗一笑道:“諸位道友見諒。來時遇著皮大人,與之相聊一番。”坐下后,端起桌上杯子一飲而盡。
“為何皮大人不跟你一起來?”問話的是他左手邊的一位少婦。少婦身著淺藍(lán)色宮裝,外披一件輕薄紗衣,慵懶而不失儀態(tài)的坐在他下手位置。少婦唇瓣豁開,其明顯便可猜出是一只修行千年的兔子化作人性。
“是呀是呀,多一人多一份力。”接話的是那瘦弱漢子,他抓耳撓腮的附和,大有恨不得拉上一伙人。
“貧道自是說了,可皮大人不想摻和金老怪的事。”姓石的道士嘆息一聲道。
石道士口中的金老怪是金獅嶺那位老者,他們幾人被他相邀而來,在此相聚,然后一同前去搶奪那倆人類。幾人聽他嘆息,也暗自思索,那皮大人可是好手,一身卦術(shù),可窺天機(jī)。若是得他相助,此事成功率會加大不少。
“諸位道友,金老怪所傳之事,是否真的?”那少婦問道。她是那瘦弱漢子叫來的,自然是問向他。
“玉二娘,前些日子那騷狐貍洞外一戰(zhàn),你沒關(guān)注?”瘦弱漢子沒回她,那手握拂塵的石道士率先好奇回道。被叫做玉二娘的兔子輕哼一聲,道:“石道友,奴家自是關(guān)注,但跟那金老怪所說之事有甚關(guān)系?”
“你這不是道士的道士裝扮,看了惹人心煩。”玉二娘輕瞥一眼,一臉嫌棄道。
石道士口念一聲尊號,笑而不語。
“關(guān)系自然是有一點(diǎn)的。”
此時開口的是一位渾身漆黑的蟒袍漢子,全身包裹在漆黑的蟒袍內(nèi)。若是你仔細(xì)看去,那頭部根本沒有人臉,只是一片虛無,若是看得久了,便會沉淪其中,靈魂被他永遠(yuǎn)禁錮。他一開口,其余之人頓時身子一寒,坐在他身邊的幾位挪了挪身子,害怕一不小心自己靈魂被他圈禁。
“譚淵道友,你知?”玉二娘神色一凝,卻沒看他,而是問道。
“自是知道一點(diǎn)。”
“空冥劍,不知諸位道友聽過否?”
坐在他右邊那瘦弱漢子回轉(zhuǎn)身看向他,還未開口詢問,著了道癡呆在旁。石道士拂塵一掃那人眼前,口中大喊一聲“呔”便見那瘦弱漢子“啊”的一聲醒過來,眼中滿是恐懼。耳邊卻傳來譚淵桀桀桀怪笑道:“不好受吧,老小子。”口中這樣說,但心里一嘆,此等大妖靈魂可是補(bǔ)品,不想被人破壞了。
這譚淵在千年前到千障山,與金老怪交好。深居簡出很神秘,千嶂山內(nèi)只知其人未見其面,傳言,見過之人都死了,傳得神乎其神。就連金老怪都不知他是何妖獸,一身實(shí)力深不可測,在千障山內(nèi)圍也算響當(dāng)當(dāng)一個人物。
“譚道友,正事要緊。”石道士正色提醒道。
“好。”
他聲音嘶啞,像是吞過漆炭,改變了原來發(fā)聲。
“空冥劍諸位道友不陌生吧?”
“自然不陌生。”
幾人神色平靜,內(nèi)心激蕩不已,他們自然知道,空冥劍萬年前在何人手里綻放著怎樣的光輝。
“金老怪傳來消息,應(yīng)是空冥劍在咱們這出世了。”
聞得此言,幾人臉露激動之色,蟒袍人那虛無的臉看得真切,心中更是冷笑連連。暗自道:“就是需要你們這般激動。還說這世界團(tuán)結(jié),可在巨大誘惑面前,還不是露出貪婪。”
“若是我族能夠得到這把劍,還愁不能橫掃這個世界。”想到這里,蟒袍人內(nèi)心桀桀桀的狂笑。
“這自然是好的。只不知空冥劍在何人之手?”
石道士收斂激動貪婪之心,壓低聲音問道。他不知金老怪喚他前來是何事,只說有好事,如今聽到這般爆炸信息,內(nèi)心自然狂躁萬分。若早知是為空冥劍,他豈會一人前來。想到這里,他暗罵一句“老狐貍”。
“前些時日,騷狐貍洞府外一戰(zhàn),有人逼退騷狐貍老祖,不知幾位知否?”
“此事當(dāng)然知了,難道……”幾人略一回神便知。那日九尾狐洞府門前一戰(zhàn),他們自有關(guān)注,只不曾想那九尾狐老祖堂堂破虛境巔峰大能,既然被人擊退,是他們不曾預(yù)料到的。
“不錯,正如你們所想。”
“那依譚道友之見?”玉二娘眼中紅光乍現(xiàn),忽又歸于平靜。
“自然是遵從金老哥之意。”
這時,譚淵儲物戒中的傳音符抖動,他拿出打上一道靈力,只聽得其中說道:“諸位道友,還不速速前來,那小子要走了。”幾人聽出這聲音是金老怪。那作道士裝扮的石道友看向幾人道:“走。”隨即身影消失不見,幾人緊隨其后。
楚素妍傷好之后,兩人腳程便不是往日那般龜速。一兩日間,兩人便要離開金獅嶺進(jìn)入千障山禁地,自從那日與那老者一戰(zhàn),老者退卻之后,他倆在金獅嶺內(nèi)奔走,便不曾遇見甚強(qiáng)大妖獸。就在兩人剛要踏出金獅嶺,身后追來四人。
“兩位休走。”
話音剛落,兩人前面閃現(xiàn)一女子。女子豁唇,耳朵尖尖,一股妖風(fēng)襲來。來的只是那峽谷中四人玉二娘,只因她身法奇快,先一步追趕上林小子兩人。
“不知玉前輩要留下我們作甚?”
玉二娘被人一語道出,感到詫異,她上下打量一番眼前的女子。女子一身青色素衣,臉帶黑絲巾,手握青鋼劍,在她靈魂力探查下,感知不是同族。于是問道:“小女娃,你認(rèn)得本尊?”她輕捻發(fā)絲,一顰一笑之間,風(fēng)韻撩人。
楚素妍不卑不亢上執(zhí)禮道:“素妍曾跟在家父身側(cè),有幸見過前輩幾面。”玉二娘見她不怕自己,心下再次打量于她,暗道:“此女娃究竟是何人?她怎認(rèn)得自己?自己從未出過千嶂山,也并未見過人類。”
“你父親是……”
“玉面峰一戰(zhàn),不知玉前輩可曾記得?”
楚素妍并未正面回她,而是臉帶笑意的反問。玉二娘猛然想起,百十年前,她在玉面峰與人有過一戰(zhàn)。雖說是一戰(zhàn),可那人只出一錘,她便毫無還手之力。那一戰(zhàn)是她一生恥辱,她驚懼的后退兩步,道:“你是那人什么人?”
楚素妍盈盈一笑,頷首道:“不是說了么,是晚輩家父。”
玉二娘深吸一口氣轉(zhuǎn)身就走,留下一句話:“金老怪,不是玉二娘不幫你,對不住了。”身子已消失在原地。當(dāng)然這句話其余幾人根本聽不到,她是傳音給金獅的。
石道士三人趕到之時,正好看見玉二娘離去,不帶一絲存留。三人愣神不知這玉二娘搞甚,怎么提到玉面峰便像是被人踩到尾巴似的,狼狽而逃。但此刻也不容多想,既然她離去,那就不去阻。唯有瘦弱漢子傳音給她,可玉二娘并未回他。
三人在林小子眼前一丈外現(xiàn)身。
突兀出現(xiàn)三人,林小子、楚素妍兩人各自后退一步,并肩而立,握劍的手緊了緊。神色冷然地看著眼前三人。只聽那道士裝扮石道士道:“兩位小友,貧道來此只為小友身上一件東西而來,不知小友肯割愛否?”
“不知是何東西,若是晚輩有,自然奉上。”
“小友自然是有的,要不然我們?nèi)灰膊粫霈F(xiàn)在此。”
林小子一凝,這三位實(shí)力他看不透,靈魂力感知猶如深淵之海,看不到盡頭。他猜想,這三人的實(shí)力恐怕不比金獅嶺那老者弱,若真動起手來,如何擋得住。他在心里呼喊:“神仙姐姐,神仙姐姐,你在么?能不能幫幫我?”他一邊呼喚神仙姐姐,一邊笑著道。
“不知前輩說的是何物?”
“一把劍。”
林小子心里更加急躁,他呼喚好一陣,神仙姐姐并未出現(xiàn),那空冥劍依舊沉寂在他丹田內(nèi),全無一點(diǎn)異動。他暗道:“糟了,這下托大了。”他深知若沒空冥劍內(nèi)神仙姐姐相助,他是無論如何也休想渡過眼前這道難關(guān)。僅憑他們?nèi)松l(fā)出的氣息,猶如山岳般沉重。僅依靠古劍威力?他怎么斗得過!在這千障山內(nèi),妖尊妖皇遍地走,這才剛要出金獅嶺就出現(xiàn)四位大妖了,還不知接下來的路該如何?
“什么劍?”
石道士冷哼一聲道:“小娃兒,你知貧道想要甚劍。”
“恕晚輩愚鈍,不知前輩想要甚劍。”
“少給貧道打馬虎眼,把空冥劍交出來吧,饒你們不死。”
在他們互相拉扯間,楚素妍便明白所以,不是他們想要這把劍,而是這把劍不能落入人族之手,就算他們不能用,收藏也是可以的。于是道:“石道長,您德高望重,何必跟我們小輩置氣。”
“小女娃,那玉娘們怕你,貧道可不怕。”
“前輩您說錯了。玉前輩不是怕我,是識時務(wù)者為俊杰。”
“休得胡說。”
在這千障山內(nèi),那玉二娘是個甚角色,他們知道一清二楚,那里是見過別人便逃也似的離去,沒留下只言片語。定是眼前這兩人說了些甚話,使得玉二娘不得不放棄。
“說了您也不信。”
楚素妍繼而傳音林小子道:“林少俠,你還能如殺那漢子般一擊必殺么?”前些時日,林小子一劍秒滅那漢子一幕,又在她腦海隱現(xiàn)。林小子苦笑,這幾人實(shí)力他看不透,就算有空冥劍傍身,也只出其不意,像在金獅嶺對戰(zhàn)那老者,他先一步警覺,又何能攻其不備。
“不能。”
“逃。”楚素妍道。不是她不想拼一下,實(shí)在是打不過。對方三人實(shí)力都在破虛境,且還有一人隱于身后,不知何時來一擊。
“走。”
林小子聽出楚姑娘之意,不假思索轉(zhuǎn)身拉起楚素妍的手,瞬間閃到數(shù)丈開外。待得石道士三人反應(yīng),他倆已消失在三人眼前。可兩人哪是大妖對手,不消片刻便被追上。
三人成犄角攔住兩人。蟒袍譚淵嘶啞的憤怒道。
“小娃兒,我看你還是乖乖把古劍拿出來比較好,少受皮肉之苦。”
林小子抬眼看去,看到是虛無,如浩瀚銀河,沒有盡頭。他逐漸停止抵抗,雙手不由自主的下垂,目光呆滯。楚素妍暗道一聲“不好”,想要出手制止,可為時已晚,林小子的靈魂正被譚淵緩緩勾出。
“渣滓。”
隨著一聲怒罵,便見譚淵身子猶如受到強(qiáng)大重?fù)粝蚝箫w去,口中發(fā)出奇怪的叫聲。這聲音尖銳刺耳,恰好驚醒在禁地中沉睡的古熊。它猛然睜開眼睛,強(qiáng)大靈識鋪天蓋地的向著千障山外延伸,所過之處,萬獸匍匐。靈識掃過石道士、金老怪、猴兒、譚淵他們,使得他們驚懼不已,眼中滿是恐懼,眼神飄忽不定。楚素妍只感覺有一道目光掃過自己,然后便不見了。
隨著蟒袍譚淵被打飛出去,林小子終于清醒過來,白衣女子冰冷的話語話語在他心頭響起:“不要看他臉。你這實(shí)力還擋不住。”
“神仙姐姐,他們究竟是甚怪物?為何我看過去是一片虛無。”林小子在心中問道。
怪物?這個詞用得貼切,白衣女子內(nèi)心想到。他們的確是怪物,打不死的怪物。可他們怎么會在這里出現(xiàn)?這是白衣女子想不通的地方。她又看向星空深處,那里一道身影依然在揮舞著手中長劍。她收回目光,沉重道。
“你現(xiàn)在還不必知道。努力提升實(shí)力吧。都快半年了,實(shí)力還是沒甚長進(jìn)。”
聽著這責(zé)備的話語,林小子臉火辣辣的紅,不曾想只是看一眼那蟒袍之人,靈魂力便動搖根基。他甩甩頭,努力使自己清醒些。剛才那股神秘力量,是他現(xiàn)在無法抗衡。
譚淵突如其來的被一股巨力震飛,又被一道靈識掃過,使得石道士和那瘦弱漢子眼露驚駭,不明所以。那道靈識一掃而過,他們幾人相互看上一眼,又放下心來。千障山內(nèi),這樣的靈識,每隔上千百年就會有那么一兩回,他們雖然驚懼,卻也習(xí)以為常。
兩人關(guān)切地問:“譚道友,你怎么回事?”譚淵內(nèi)心惶恐,他不知自己是如何被震飛的,突然的一股勁力使他毫無防備,又被一道強(qiáng)悍靈識掃過,他心中驚駭不已,盡力收斂氣息。咳嗽一聲站起來,那空洞虛無的臉頰上像是有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林小子,好似想要把他看透。
白衣女子輕咦一聲,隨即釋然,他們這個種族若是那么好殺,就不是這般了。她又想起深邃星空下的背影,一人一劍,他應(yīng)該是孤獨(dú)的、寂寞的。她心疼無力,想去幫他,就算甚也不做,默默地陪著那也是極好的。可這會她只能躲在這劍內(nèi),甚也做不了。
譚淵不敢動用不屬于這個世界靈力,只要他敢動一下,那禁地中那位便會醒來,毫不留情的將他滅殺。他站起身退到一旁,擺擺手道:“沒事。”只此一擊,譚淵便知,這個世界還是有高手可以滅殺他的。他有些后怕。那一聲嬌喝和那道靈識,他以為是空冥劍內(nèi)封印的那一尊飛升境靈魂所為。傳言,劍中靈魂是這個世界至強(qiáng)者封印自己的摯愛。原以為不信,也沒當(dāng)回事,如今被一聲冷哼震退,才總算想起族中老一輩人之言。
蟒袍譚淵驚疑的看著林小子,他不確定剛才那一下是不是他身體那把空冥劍弄的鬼,
石道士冷眼一橫,他以為剛剛那狼狽樣被人看見,怒道:“小娃兒,你找死。”說畢,浮塵瞬間幻化成一柄劍,直刺而來。而林小子還在跟古劍內(nèi)的神仙姐姐在聊,并沒注意刺來的劍,楚素妍見狀,一把推嚷林小子道。
“小心。”楚素妍拔劍迎上。
兩人實(shí)力懸殊太大,她沒幾下便被石道士一劍撂翻,倒地不起,顯然受傷不輕。林小子被她這一推攘,瞬間驚醒,見楚姑娘被一劍擊飛,怒向膽邊生,喚出古劍,感受空冥劍傳導(dǎo)而來的恐怖實(shí)力增幅,一劍劈下,那恐怖劍光,剎那間逼退石道士。
石道士見著少年手中的古劍,眼中露出火熱,見識過此劍威力后,他更加確信要奪得此劍。只見他沖猴兒道:“猴兒兄,一起上。”猴兒感激石道士剛才救命之恩,二話不說取出鐵棍,與石道士一起向林小子殺來。
兩大破虛境大能對戰(zhàn)涅槃境小輩,也只有他們這么不要臉的打法,可只要能拿捏住持劍少年,那又如何?兩人攻勢猛烈,不做他想,最好能一擊必中,故而兩人使出殺招。
林小子眼見兩人殺至,眼圈微紅,他哪能還顧及自己,一招“破蒼穹”殺去。三人短兵相接,一來二去,林小子也沒落下多少,只是三人實(shí)力懸殊,他漸感覺不支。虎口處每一次對接上兩大破虛境短兵,都被震得隱隱生麻。猴兒瘦弱,但身法靈巧,專搞偷襲;石道士劍法宏大,有如莽荒之力,一靈巧一蠻力,林小子疲于應(yīng)對,看得白衣女子連連搖頭。
白衣女子雖在劍內(nèi),無論林小子怎么揮劍,她都穩(wěn)如泰山,沒受丁點(diǎn)影響。她看出林小子劍法雖好,但實(shí)力確是不濟(jì),每一次震蕩,她輕易捕捉,玉手一揮便把震蕩之力卸去大半。
“小心。”
楚素妍剛叫出聲。林小子便被金獅嶺遇著的那位老者從后面偷襲,一掌打中后背,使得空冥劍脫手,甩出去很遠(yuǎn),倒插在古木上。而他也終究倒地不起。
兩大破虛境高手對戰(zhàn),他得空冥劍增幅加持,白衣女子卸去大半力道,勉強(qiáng)可應(yīng)付,沒想到卻被人偷襲。林小子自是不甘,可再不甘有何辦法,形勢比人強(qiáng)。
空冥劍脫手,四人眼中火熱,紛紛停下攻擊林小子,轉(zhuǎn)而向空冥劍處奪去。離得最近的是猴兒,他反應(yīng)極為迅速,轉(zhuǎn)身掠去。哪知身后掌風(fēng)逼近,他背后冷汗直冒,快速閃避,這一閃,便被身后之人超過,那人真是金獅嶺那位老者。
只見他身影極快,在猴兒眼前留下一道殘影。手握住劍柄,正欲拔劍,那譚淵后發(fā)先至來到金老者身后,右手靈力幻化出一把劍,向前刺去。金老者耳朵一動,握著劍柄的手,回首一掌,拍向身后。
譚淵跳起閃過,隨即又一劍劈下。金老者怒喝:“找死。”喚出本命劍,抬劍格擋。兩人戰(zhàn)之一處,難分難舍,劍光雷動,劍氣交錯,猴兒被他們的氣勢硬生生推出數(shù)十丈之遠(yuǎn)。
林小子在他們一開始搶奪空冥劍時,便悄悄走到楚素妍身邊,將她拉到一棵大樹旁,從儲物戒中拿出療傷丹喂上一顆,他自己也吃上一顆,然后盤膝而坐。他不再關(guān)注空冥劍落入誰的手中,因無論落入誰的手中,最終都會來到他丹田內(nèi)。
就在金老者與譚淵兩人斗得火熱時,猴兒再次欺身而上。他雖然是使棍的,但此等寶物,就算不用,收藏也是可以。他冷笑道:“你們斗吧,斗得越狠越好,這寶物我猴兒山就幫你們收走了。”
石道士一甩浮塵,也是飛身前來,冷冷道:“猴兄,你想獨(dú)吞不成?”
“石兄,石老道,難道你想跟我猴兒山作對?”
“貧道還怕你們猴兒山不成,就算你猴兒山那只老不死的猴子前來,貧道也不懼。”
兩人說話間,便交手上。猴兒棍法耍得密不透風(fēng),防守緊密,石道士浮塵猶如萬千絲劍,一攻一守,真打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此時林小子從療傷中醒過來,看向場中兩對大戰(zhàn),暗道:“人性本惡,沒想到妖族也是如此。”他呼喚空冥劍,只見那劍震動一下,然后消失在原地。
這一切,四人并不知曉,依然在捉對廝殺。半個時辰后,不知他們四人中何人大喊道:“劍呢?劍到哪里去了?”其余幾人罷手看向原先空冥劍所在之地,那里哪還有甚劍,只有一個空洞的劍洞在那里。
“劍呢?”
幾人看向林小子方向,可林小子依然盤膝而坐,好似并未動過,可那劍哪里去了?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拿不出注意。譚淵見幾人不說話,用手一指林小子道:“先殺了那小子,咱們再來商議。幾位以為如何?”
石道士猶豫了。他并不是怕人族,而是這事不劃算。他跟那小子打過,那小子修為雖高,可在石姓老道他們幾人看來,不過是跳梁小丑罷了。
“石道友,難不成有所顧忌?”
“猴兄,說甚呢。我石天星是會怕事?”
“不怕就好。”
姓譚的黑袍人,“桀桀桀”的笑聲,好似催命符。
石道士、譚淵、猴兒、金老者四人圍上來,林小子道:“幾位真要趕盡殺絕。”
“小娃兒,你知道得太多了。”
林小子再次喚出古劍,四人見狀,暗道:“果然在他手里。”隨即撲上來。林小子手捏法訣,喝道:“云劍·湮滅。”毀滅劍氣橫掃而出,加上古劍加持,四人頓覺一股毀滅劍意猶如滾滾洪流向他們本來。四人拿出全部實(shí)力抵擋。
林小子再次手捏法訣,喝道:“寂滅劍·道法滅。”
四人哪里還敢托大,林小子連續(xù)兩擊劍招,他們都看出不凡,便聽道四人紛紛祭出自己最強(qiáng)絕學(xué)。
轟——
只聽得一聲爆炸,四人被爆炸中緩緩回過神,雖然有所狼狽,但卻毫發(fā)無傷。而林小子已是強(qiáng)弩之末,再無力祭出第三劍。
“小娃兒,你的劍道不錯,可惜了。若是你實(shí)力在強(qiáng)上幾分,我等便不是你對手了。”
姓石的道士冷冷的道,他雖欣賞這少年實(shí)力,可他手中之劍卻必須要奪到手。四人再次欺身而上。
“唉——”
一聲長長嘆息之聲,一道身影從古劍中飄然而出,出塵氣質(zhì),頓時使得千障山黯然失色。白衣女子溫柔地看了一眼林小子,轉(zhuǎn)而冷厲的看向欺身而來的四人。
石道士、譚淵、猴兒、金老者四人驚懼,停住腳步,愣愣地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白衣女子。只見她手握古劍,就那么平靜地站在那里。金老者在白衣女子出現(xiàn)那一剎那,他心里直打鼓。偷偷瞄上一眼其他三人,見他們神情自若,暗道一聲不好。可事已至此,他也不便告知。轉(zhuǎn)念一想,他們四人皆是破虛境大能,難道還怕她不成。這一小會,金老者便做出了思想斗爭。
猴兒見一女子手握他們打生打死想要爭奪的劍,奇怪問道:“姑娘,你不厚道吧。”
白衣女子冷哼一聲,看向幾人道:“就這三瓜裂棗把你傷成這樣?平時叫你好好練功不練。”
“神仙姐姐教訓(xùn)得是。”
林小子自是不敢反駁。白衣女子教訓(xùn)他,他只有聽的份。
“哼——”
金老者冷哼一聲,道:“找死。”隨即一揮手,四人便殺將過來。白衣女子眼神一寒,抬劍一揮,便見奔來的四人在一瞬間被冰封住。一聲冷冷的聲音傳來“恬躁”,隨即化作一道流光鉆進(jìn)空冥劍,空冥劍震動,最后消失在眼前。
楚素妍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暗道:“果然。”真如她猜測那般,林少俠身后果真有護(hù)道者。只是這護(hù)道者實(shí)力忒強(qiáng)了些。一劍便冰封四位破虛境大能。
林小子沒大多變化,再次吞服幾顆回氣丹,運(yùn)轉(zhuǎn)無名功法,盞茶過后,他站起身看向一旁發(fā)呆的楚素妍,問道:“楚姑娘,你還行么?”楚素妍點(diǎn)點(diǎn)頭道:“還行。”
于是兩人看也不看的朝禁地而去。
楚素妍幾次想要問詢他丹田內(nèi)那把古劍是甚來頭,可幾次都欲言又止。她覺得,這樣很不禮貌。尤其是知道他身后有一位大能護(hù)道者之后,這種感覺更加強(qiáng)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