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口中發出感嘆的聲音，感覺的大腦還有些漲痛的沈夢雪從床上爬了起來。

顯然靈性過度消耗的后遺癥，并不是睡一覺就能完全解決的。

此時的沈夢雪雖然精神異常的疲憊，但身體卻已經沒有了任何困意。

為了抵抗那種疲憊的感覺，沈夢雪打算出門閑逛一圈，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好讓自己振奮一些。

帶著那疲憊的感覺，沈夢雪的雙眼半瞇著，整個人無意識的在基地內游走了起來，最終一路來到了基地大門前的位置。

就在沈夢雪打算推開大門，出去曬一曬太陽的時候。

基地的大門忽然打開，陳湘兒那慘烈的情況，也被沈夢雪所看到了。

四肢軟趴趴的垂落著，上面布滿了血痕與斷裂的痕跡。指甲微微的外翻，似乎只要輕輕一碰，那指甲便會從指尖脫落。

而最讓人心驚的，還是那道近乎將陳湘兒分成兩段，從胸口一直延伸到大腿根部的巨大傷口。

那交錯猙獰的痕跡，沈夢雪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陳湘兒被電鋸砍中了。

“到底，發生了什么。”

看著陳湘兒躺在那里的樣子，某種無力感與空曠感在沈夢雪的心中擴散開來。

想要去做些什么，想要去質問什么，但卻有清楚的知曉自身的弱小，清楚弱小的自己，什么都做不到。

就連逆轉這份弱小，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自己似乎是被否定了，自己的存在，自己的努力，都變得無意義了起來。

沈夢雪咬著自己的嘴唇，看著陳湘兒，沒有激動也沒有靠近，畢竟自己只能做一個旁觀者呢。

就在陳湘兒即將消失沈夢雪視野中的時候，沈夢雪恍惚間看到了陳湘兒的脖頸之上，出現了第二個頭顱，一個面容跟沐安有些幾分相似的女子頭顱。

“事情已經到這種地步了么。”

“在給我一些時間吧。”

“至少，讓我過完這最后的新年吧。”

沈夢雪望著天空，喃語著說道。

、、、、

濃重的藥物味道彌散在空氣之中，讓人的鼻子發癢，嘴巴發苦。

此時的陳湘兒全身上下都被固定了起來，整個人更是直接的吊在了半空之中。

望著病房那純白色的天花板，陳湘兒發了好一會的呆，才逐漸意識到了自己的情況。

面對著全身被固定，絲毫動彈不得，自己疑似瀕死重傷且還不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什么的情況下。

陳湘兒第一反應，卻是想要見沐安。

隨著陳湘兒自己一個人在病房內呆的時間越來越長，那種想要見到沐安的沖動就越強。

那沖動甚至已經開始干涉陳湘兒的正常思考，讓陳湘兒整個人變得有些暴躁了起來，身體不安分的扭動著，強行用能力催動著這具身體，想要從那固定中掙脫出來。

“嘎吱~”

病房的房門被人推開，沐安從外面走了進來。

剛剛被那躁動壓下的理智，在這一刻如同漲潮一般回流到了陳湘兒身上。

想到自己剛剛的不安與躁動，陳湘兒就有一種想要躲起來的沖動。

“抱歉湘兒，讓你受這么重的傷，都是我的錯。”

“你有什么要求可以盡情的說出來。”

“只要是哥哥能辦到的，哥哥一定做到。”

沐安看著已經全身上下都被包裹了起來的陳湘兒，開口說道。

“什么都可以么。”

“那，我希望哥，你能多陪陪我。”

陳湘兒聽著沐安的話，對著沐安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直到你的身體完全康復之前，我都會陪在你身邊的，湘兒。”

聽著陳湘兒的要求，看著陳湘兒那充滿期待的雙眼，一種強烈的愧疚感涌了出來。

隨后沐安就這樣坐在了陳湘兒的病床旁，陪著陳湘兒一起聊天，一起看漫畫，一起打著游戲，直到天色逐漸轉暗，疲憊的陳湘兒在沐安的伴隨下安心睡去。

在陳湘兒睡去的同時，另一個意識也逐漸上浮了出來。

“你應該知道，你在跟那只空鬼戰斗的時候，失控了。”

沐安臉上溫和的表情收斂，望著眼神已經發生了變化的‘陳湘兒’開口了。

“是啊，是啊，失控了。”

“不過失控也讓我更好的感覺了，自己的另一面。”

“我已經徹底完成了轉變，超越了人格面具。”

‘陳湘兒’回想著之前戰斗時自己的心情，開口對著沐安說道。

“我說，本體，你有考慮過對自己使用人格面具么。”

“讓自己的另一面從水面之下浮上來。”

“作為你的一部分，我很清楚，我們是什么樣子的存在。”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殺的人么，那個從地下跑出來的無心者。”

“第一次戰斗，第一次廝殺后的我們，在興奮著呢。”

“還有那只可憐的小狗頭人，你對那只小狗頭人做的一切，真的只是為了試驗自己的能力么。”

“承認吧，我們天生就是那樣殘忍的，天生就是能從那份惡之中，感覺到愉悅的存在。”

“大義，生命，自我，這些都是用來約束住我們那份本能的控制器不是么。”

“在陳湘兒即將死亡的那一刻，那種興奮感你也感覺到了吧。”

“這樣可愛的妹妹如果死了的話，自己就能稍微放開一些了吧，復仇這樣的借口真是太棒了，真是期待呢。”

“你當時的心里，有過這樣的想法吧。”

“不同于你的控制，被調整過的我打開了枷鎖。”

“戰斗的靈感，對生命的操縱與壓制，源源不斷的涌現出來。”

“你看到那具空鬼的尸體了吧。”

“骨骼扭曲而上，宛若是樹木一般生長。”

“真是漂亮呢，可惜，空鬼的厚皮太結實了，不然最后一步，應該是骨骼掙脫了皮肉跳脫出來的。”

陳湘兒回憶著空鬼死亡時的畫面，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作品之中。

“失控的情況比我想的要嚴重呢。”

“我并不否認我殘忍的一面，但這不過是我人格中的一小部分。”

“我要回收你。”

沐安聽著陳湘兒的話，將手覆蓋在了陳湘兒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