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啊,你干啥?”鄧應蛟有些不耐煩,他此時正在專心思考那種莫名的熟悉感其來源到底在哪,師弟這番動作總是打亂他的思緒。
但無論他如何將那畫像推開,錢師弟的那雙手,總能略微帶著顫抖的來到他身前。
這三番五次的阻撓,令鄧應蛟無比揪心,他總覺得自己要想起來在哪看到過此人的時候,卻總是被打斷。
就在他想要發脾氣的時候,錢師弟那略微帶著一絲顫音的話語,從他身后傳來:
“師兄啊......你看......這畫上的人,是他不......”
鄧應蛟嘆了口氣,心道罷了,要不是你是我師弟,咱指不定得發個大火。
他朝著一旁看了一眼,那畫像上的人,果真是與那閉目青年樣貌有些相似。
“咦——果然很像!”他視線從蘇云身上與畫像來回掃過。
但越看,他便覺得,這哪是像!分明是同一個人嘛!
他一把搶過錢師弟手中的畫像,正當他想問其這畫是從哪來的時候,鄧應蛟瞥到了這畫上的一行小字,還有那人人皆知的印章。
就是這一眼,令他心中一抖:
凡是找到此人,亦或者向五宗聯盟提供線索者,賞靈石十萬。
生要見人,死要見尸,若是將其帶回五宗,賞靈石百萬,無論修為高低,宋國五宗終身客卿位,任選其一。
“你!你!”鄧應蛟伸出手臂指著前方,一連道了數個“你”字。
“你是蘇云!”
經過吳越三人數月以來堪稱努力抽取精血,在先前第一次遇見嗜血蝠之后,蘇云眉心紫府里的九幽血海雖然被消耗了一些,但他所擊殺的嗜血蝠,卻遠遠超出他動用九幽術法所消耗的那部分。
此時這數百只嗜血蝠,將他最后那點空缺完完全全填補上了,甚至還多了一些。
正因為如此,他的九幽黃泉妖經才得以在血海充沛的情況下,運用血海轉化為生機,填補他之前動用均雪,從而被抽取的生機與壽元。
自己的容貌,蘇云深知是遲早要恢復的,雖然并不是沒有能遮掩面目的手段,但他并不想將自己隱藏起來。
南宮幽泉當初對他的諄諄教誨,他從未忘過,一直牢記在心。
《九幽黃泉妖經》本就是邪道功法,雖然有著弊端,但此功法無疑非常強大,南宮幽泉是一尊魔頭,宋國修真界老一輩的人,可謂是人盡皆知,但數百年來可從未有人能夠奈何她分毫,這便是最好的證明。
除了知根知底,如掌門老者明樓、楊小傲,還有一些資歷較老的長老們,誰能想得到,那位常年呆在弟子堂中,分發丹藥與弟子服,在尋常時分,身形佝僂,樣貌蒼老,看上去離大限不遠的老嫗,其真實的樣子,卻是一位風華絕代,傾國傾城的絕美女子。
那位護短霸道,隱藏在宋國六百年的女魔頭,對蘇云說過很重要的一句話:
修了這功法,此生唯有殺,唯有血,才是歸途。
人生如此,修行路也是如此,殺戮越多,血海就越旺盛,修為自然越高。
因為這個原因,他并不會遮掩自己的容貌,蘇云要的便是戰斗,殺出一條血路出來,置之死地而后生,唯有如此,自己的修為才能夠快速的提升起來。
往事浮上心頭,宋鐘仁當初的欺凌,秋水城之事,柳浩言的師兄,那位胖道士與羅煦,藕花福地外的搬山老怪,藕花福地內堪堪撿回一條命......
這一切的一切讓此時的他無比明白,在自己當初誤打誤撞一腳踩進了出虹谷的那一瞬間,自己的人生已然天翻地覆。
修為不夠高,在這修真界,不會有自己的安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