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著聲音看去。

伊賽斯正捧著他胸口藏著的紅皮書。

她翹著二郎腿坐在一張旋轉椅上，此刻的她不是一身奴隸裝扮，烏黑的秀發隨意散落在胸前，晶瑩剔透且小巧的裸足在不斷上下晃動。

完美坡度的腳背，五顆腳趾的長度交相輝映著，深陷的足弓將美感往上提，最終在腳跟收成一個完美的弧形。

細膩，嫩白形容，上面的血管都沒有顯現的很明顯，腳丫似乎一擠就能出水一般的水嫩白皙，讓人想要品嘗。

個屁！

萬海用力想要起身，他怎么會有這種想法！

但卻發現自己的四肢被固定住動彈不得。

掙扎了一下發現掙脫不來，萬海便放棄掙扎。

轉而問道伊賽斯：“你想做什么？”

如果沒猜錯的話，他應該在與伊賽斯對視的第一眼就被迷住了。

如果自己陷入對方的幻覺，那自己看到的，就是伊賽斯想要給自己看到的。

也就是說，伊賽斯·蒂麗思不是假名字，沉默瑪利號也不是虛構的，至于能力，，萬海已經體驗過了。

以萬海的閱歷，他完全無法理解伊賽斯究竟是怎樣做到的。

催眠？

不，這已經不是催眠的范疇了。

她憑空給自己杜撰了一份記憶，這不是催眠能夠做到的。

而且，她是怎么將自己抓來的？

面對萬海的問話，伊賽斯并沒有回答，依舊在那里晃著腿看書。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幻覺里老約翰說，伊賽斯會向朝歌圣母獻祭選中的圣子，但，她在聯盟主城抓的自己，稍微一調查就知道自己去了哪里。

雖然萬海不想這么說，但，他爸作為淵海唯一的傳奇，哪怕現在也沒人幫自己，他們也絕不會對自己的死無動于衷，如果死在怪物手下就算了，那是能力不足。

但，若是被人明目張膽的害死，那圣堂朝歌將要面臨的壓力會很大。

畢竟，現在淵海是聯盟和分離主義分子的。

在萬海的反復詢問下，伊賽斯終于停止了她那晃蕩的小腳，合上書，來到萬海身前。

直勾勾的盯著萬海的臉，臉上還浮現出癡迷的神情。

“你終于回來了，你還記得我嗎？”

嘶——

萬海倒吸一口冷氣，這女人，，妥妥的瘋子。

我在其他地方見過你嗎就我回來了。

雖然內心在吐槽，但萬海還是穩住情緒：“伊賽斯·蒂麗思，你究竟想干嘛？”

聽到萬海叫出自己的名字，伊賽斯眼中浮現欣喜：“我就知道你不會忘了我，你回來是為了履行約定嗎？”

約定？

什么約定？

幻覺里老約翰沒有和自己說話約定的事??！

如果幻覺不是對方引導的話，那自己怎么會出現從未見過的幻覺了。

一瞬間，萬海的腦海里浮現出自己混賬老爸的身影。

坑兒子?。?

萬海強裝鎮定：“不是現在。”

伊賽斯一把抓住萬海的胸口，湊到臉上，兩人鼻子都快碰到了。

她的眼神很火熱，直勾勾的盯著萬海。

這個與萬能幾乎是同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人。

半威脅半疑惑的問道：

“為什么不是現在？”

因為和你約定的不是我，而且我也對父親的女人沒興趣！

人不能，至少不應該。

但現在若是說自己不是萬能，怕是真的會被伊賽斯活撕，只能祈禱她快點恢復正常，盡量拖延時間。

自己的耳機也被摘掉，但自己在遇見伊賽斯前遇到過大衛。

祈禱阿歷克斯沒有出現大規模眩暈事件吧。

腦子，萬海，，快動你的腦子好好想想，到底遺漏了什么細節。

突然，萬海靈光一動。

還記得老約翰在幻覺里跟自己說了什么嗎？

十九年前沉默瑪利號橫空出世，十八年前萬能成為傳奇自己也隨之誕生。

再然后萬能很少去深淵，直到兩年前決定探索歐羅巴之眼。

萬海不相信萬能去淵洋之底的途中沒有見過伊賽斯，但對于這個瘋女人，以自己父親的性格，結合幻覺里的提示，能對她做出的約定只能是……

等我回來后就娶你，或者和你生孩子之類的承諾。

因為他知道自己回不來，所以兩年前離開沒有通知任何人。

教導自己時讓自己不要輕易許下承諾，結果自己卻對一個女人許下無法兌現的承諾。

很符合他的風格。

那，伊賽斯現在將他認成萬能，甚至變成這副瘋瘋癲癲的模樣，說不定也有萬能的功勞。

極大的期待與失望是會把人逼瘋的。

特別的當看到萬能重新站在她面前的那一刻。

感性壓過理性，再加上圣堂朝歌的身體改造本就會對精神造成影響。

伊賽斯·蒂麗思陷入短暫的瘋狂。

如果萬?，F在能夠翻動紅皮書的話，就會發現上面已經更新了兩段內容。

[心靈沖擊：圣堂朝歌的攻擊手段，他們會將心靈的力量集中起來攻擊某人，讓被攻擊的目標陷入心靈震撼的狀態，失去自主行動能力，具體失控時間看目標的心靈敏感程度，心靈越敏感受到的影響越深，心靈遲鈍的人甚至感受不到攻擊，攝魂礦制作的頭盔能夠有效抵御，但戴久了容易瘋]

[圣堂朝歌：耳邊的喃喃低語被他們認為是“神諭”，他們認為“神諭”的清晰程度代表朝歌圣母的喜愛程度，但這是心靈過于敏感產生的幻聽，圣堂朝歌也因此成立，其主要成員都為心靈敏感之人，能夠很好的運用心靈的力量]

[注：全都是瘋子或者正在瘋的路上]

……

“為什么不是現在？”

萬海直視伊賽斯的眼睛。

她，被自己父親拋棄，身體受到改造，現在還被自己欺騙。

理性告訴自己，如果想要活下去，就扮演好她記憶里的他，甚至還會得到許多好處，因為她是圣堂朝歌的大祭司。

但，在想明白一切之后，萬海不想再欺騙她。

求生的本能在告訴自己，欺騙，才能活下去。

但，難道他連赴死的勇氣都沒有嗎？

而且是自己父親有錯在先。

父債子償，理應如此。

他不會逃避。

如果這就是旅途的終點，他也欣然接受。

只是還有些不甘心。

就當，是命運開的小小玩笑吧。

萬海露出微笑，回答道：

“因為，我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