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看依舊興高采烈的回來的沈從文,蘇芮那一句“好像是吃散伙飯”的話哽在喉嚨里,怎么也沒有說出口,像是一出口就要傷到沈從文,她生生的哽了回去。
“沒什么!”
她笑笑,十分的牽強。
但是沈從文從她的表情里就看出了端侃,高興的心情蕩然無存,忐忑不安的坐下,放下那一瓶白酒。
突然想到昨天的事,他看看酒,又思量了一下。
“要不,換成飲料?”
沈從文提議,但是,他實際是想借機再離開一會兒。
“不用!”
蘇芮摁住了他拿起的酒瓶,沖沈從文笑笑。
但是明顯看得出來她就是故作輕松,心里她藏著事的。
沈從文的心情變得沉重,而蘇芮沒有說話,開了酒瓶,直接給兩人倒上酒。
“好久沒有喝酒……”
話誤了吧?
昨天她就因為喝酒惹出大事!
蘇芮眉頭一緊,黑亮的眸子緊瞅著透明的杯子,杯子發散著濃香酒氣,她心一沉,又糾結昨天失之東隅的事,然后一付悵然若失地眉頭緊鎖,
蘇芮緊鎖的眉頭讓沈從文心情更沉重了。
她是猜到結果了?
憑蘇芮對事、對人的洞察,他覺得蘇芮這一趟的不帶手機是不單純的,不止是不想接到李東升的電話,還有……
他是不是應該提前說什么,以保兩人關系到最后會無可救藥。
但是,他怎么說?
說林立宏的原因,李東升的決定?
那不同樣是李東升自己的原因?
然后李東升和蘇芮可想而知,然后自己落得里外不是人的結果。
然而,自己最不是人的是他剛才的想法,他居然想乘虛而入?
卑鄙啊!
惡劣啊!
……
所以,己經里外不是人的沈從文實在找不到立場開口。
“蘇芮,那個……”
但是,做為朋友他是不是應該安撫?
只是開口說什么?
自己可沒揮散剛才腦子里惡劣的想法,正自我糾結的他怎么安撫蘇芮?
而蘇芮也并沒有給他機會。
“來!”
舉起酒杯就迎向說話的他,然后眉眼一彎,輕松愉悅得完全忘記了剛才自己的行為舉止,讓沈從文十分的詫異,手卻還是不自覺的拿起酒杯附合。
“慶久別重逢!”
再見亦難?
心里有事,總是揮之不去的影響著自己的正常行為,就在話盡下一秒,蘇芮的心尖又浮現了極壓抑的一個成語,她的心梗又到深處。
“久……別重逢?”
他們之間用這個詞?
是指大院?
沈從文沉思著重復了一片,萬千思緒打開,他眉頭不自然的緊鎖,而就在此時,蘇芮將酒一口氣盡了。
一兩五錢?
一口氣……
沈從文表情緊張起來,像是被蘇芮嚇到了!
雖舊事不能提,但是昨天的蘇芮……
沈從文突然擔心起自己會不會被當成某人?
——嘶!
破頭的場面讓沈從文眉頭一挑,眼神斜視,55度進入視線,沈從文腸子都悔青了,看蘇芮又要倒酒,他趕緊上前攔住。
“嗯?”
蘇芮眼神一斜,殺氣十足,嚇得沈從文趕緊縮回手。
可當真這么喝?
“芮,這……時間還早,我們可以慢慢來,不用……”
那么急!
三字在蘇芮單純的壓迫力下再一次咽了回去,妥協的笑笑,像是在讓她隨意,但臉上強迫的笑意中藏著萬般無奈。
——老板,可以來收走酒不?他可不想被……
后悔的懺悔的沈從文也不得安寧,蘇芮的敬酒又來了,還是一口悶,當真他倆感情好?
“芮,烈酒容易上……”
沈從文的苦口婆心在蘇芮的眼刀中失去音信。
蘇芮感覺自己沒醉。
但是感覺自己有點不受控制的漂散。
“醉了?”
蘇芮眼神有些呆泄。
“……”
沈從文此時此刻的心情滿滿的陰影,接下來該怎么辦?等著被爆頭?還是……
總之,不管怎么樣的結果都不可能跟沈從文最初的設想一樣,現在他只想上岸。
可誰能幫他上岸呢?
李東升?
不行!
沈從文雖然理智了,可是他還是不能把蘇芮交回到處心積慮的李東升手里,不知道他還執著什么,反正就是不行讓他把李東升這個選項劃掉。
然后……
周子喻!
沈從文乘著蘇芮又倒酒的時間,給周子喻發去了救命信息,及自己的地址,當然還不忘附上蘇芮的照才放下了心來。
誰知,才放下電話,電話就響了。
周子喻的。
接?不……
在蘇芮旁猶豫不決絕對是個錯誤!
“子喻?”
蘇芮很強勢的搶過了電話,看到周子喻三個字,她突然興奮不己,不管沈從文的張牙舞爪,徑直的接起電話。
“沈……”
“子喻啊?”
蘇芮漂漂然,十分不受控制,這讓沈從文額頭直冒冷汗,心里更是祈禱周子喻少廢話,真接過來解決他的燃眉之急。
“蘇、蘇芮?”
周子喻確定蘇芮跟沈從文在一起了。
“我跟你說啊!我在大院遇到了沈從文,他還給我買了……”
蘇芮想想,她好像需要說服力,在身上掏了一把,抓出了剛才的棒棒糖,樂滋滋的正要說,卻瞧見鍋里冒大泡,她激動的丟開糖。
“唉唉,火……”
蘇芮將沈從文推醒,兩個一陣手忙腳亂之后,見泡小了,蘇芮松了口氣。
“這個沈呆子,還跟大院時一樣,一大把菜,兩個人吃不完,還要打腫臉充胖子說兩人沒問題……”
蘇芮喋喋不休,突然發現哪里不對,停頓了片刻,看向灰頭土臉的沈從文,瞧耷拉著腦袋的他,想想這些年出生入死,蘇芮鼻尖一酸,眼眶一紅。
“當時我想問沈從文這頓是不是散伙飯……”
蘇芮真的醉了,藏著的話和眼淚忍不住都擁擠出了身體管按,聽她的話,沒精打采的沈從文猛的抬起了頭,看著兩行淚蘇芮,他心被扎得痛。
“蘇芮,你冷……”
“子喻,我失業了!”
蘇芮淚如雨下,讓在旁的沈從文手足無措。
“蘇芮,別別難過,我們一定有辦法的……”
沈從文的話并沒有達到一點作用,蘇芮只是默默流著淚盯著無措的他。
半晌。
“有辦法?什么辦法?我不是重本畢業,35……不,35加的年紀,失業了……我十多年青春都在TM,可是最后什么都不是我的,我出了TM,我怎么寫簡歷?怎么應對一事無成的質問……”
蘇芮心梗的一邊接電話,一邊低泣著將臉趴在單臂里。
“我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