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我比其他人更渴望逃離。
……
昏暗的隧道突然變得亮堂起來,隨后取而代之的是雨過天晴的天空,未完全消散的烏云間隙中,有一束又一束晨光直直地照射著以國貿為首的高樓群。但這黑輪廊的高樓群離我漸遠,因為我知道我正離這一切漸行漸遠。
倒不如說,我正逃離。
城陳列車一會兒在高架上飛馳,一會兒在隧道里疾行,很快列車便穩穩地停靠在了番禺站的月臺旁。過了幾秒,列車車門徐徐打開,車廂內大多人選擇在番禺站下車,而我也隨著人潮一起踏出車廂。
從一處手扶電梯上了一層后,我隨著人流在閘機處刷城際乘車碼出了閘,然后又向前走了幾步,眼前只剩了遼闊的城際站廳,但不知為什么顯得可怕,白的可怕。
“P出口,前往廣州南站”
這里人來人往,但大多數人只想逃離這個地方,至少我是這么想的。當我身處廣州南站候車大廳時,這種感覺更加強烈。
于是,我想,那么走吧。
水魚號開往茂名。窗外的景色千變萬幻,一開始的高樓群,變成了海橋交錯的景象,接著又變成了一片又一片的低矮瓦房,最后是連綿不絕的山……我一直望著窗外,思緒萬千,或者說,為了躲避現實而逃離。
……
一直以來陪伴我的,似乎只剩春日野穹了。
……
今年中考,我僅以一分之隔,而遺憾地名落孫山。這一切,我全然不能接受,又看到八中的錄取分數線只有僅僅五百四十多分,我便后悔莫及。因為當初想把八中放在第一志愿,但后覺不穩妥,便修改了志愿。
有句話這么講,少一分便是為了遇見更好的人。但真正想過來,卻又多么不甘心。民辦禮仁?東莞理工?我所面臨的只有這兩種選擇,但我卻發現我什么都不想選,只想逃避,
所以才有了逃離,回到老賽尋求慰籍與清靜。
……
無論何時,我每晚睡覺時都將春日野穹抱緊至懷里,感受著她的一切,仿佛有這個存在般。或者說尋求一絲安慰,唇與唇間之相吻……但一切都做完了會后覺惡心,但僅隔了一小會兒便尋求理由,以此又有進行下去之動力……
但,我只有穹了!
或者說,無論過去,現在與未來,有她在我的身邊,那么一切失利便都無所謂了。
……
總歸一想想我至少還有書讀。我仍記得從東莞回到電自的第三天跟某淇在微信聊天時才得知,原來他一個學校都沒有將他錄取,就看看接下來的補錄怎么樣了。而我在一邊替他擔憂的同時心里也有種小確幸,很多時候不如愿的地方多了去了。
那天天氣也不錯。廣東臺風來臨前,忽如其來的火燒云總是這么驚艷,令人嘆為觀止。我騎著共享電瓶車于海堤路,耳旁呼嘯著的風,混雜著海水或味的空氣,以及,以及前方的流云……好想,
就這一刻下去。
而我似乎搞清了我回到這的意義,又似乎是沒有,飄飄然了。
……
似乎做什么都沒有耐心了。
我想起了她——一個優秀的coser,曾當著我的面出過巖戶。但我更喜歡的是她的素顏,因為我總認為二次元和現實生活理應分得清,換言之,我不愿當個中二病,大抵是這樣。但隨著我的落榜,我漸漸覺得我和她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了。
在電影院看完《你的名字》(7月19日)的那天晚上,我輾轉反側,于是持著手機,但依空蕩……不知是什么力量吸引我般,我打開了我與她的聊天界面,昨天沒說過話,消息則停留在了前天,雖然飽滿,但給了我一種不安的感覺……而這份不安,
是我自己造成的……這很現實。
……
不知道為什么,自看完君名后,我愈發對穹感到依戀……穹是我的精神支柱,最后的稻草,也是一種執念的象征……我愛穹,如她般。不管是現實世界的人,還是 galgame的女角色,我都喜歡,且總感覺這一切都有隱隱約約之聯系。
睡覺時將抱枕抱得更緊了,也時不時翻開她的朋友圈與抖音閱覽——看似毫不相干,實際感覺隱約有所聯系。
不……感覺很亂……我究竟在想些什么……在干什么哇?
……
“還得是回東莞哇。”我想。
人總得去面對那糟糕的現實。雖然不如意,但這是每一個人的責任,所要承擔下去,也所走下去的。
抱著這一切,我再次登上了水魚號——這次是山變平瓦房變海再變為高樓矗立的景象。我不禁感嘆萬千,畢竟這又是一個輪回。
她約了我在國貿見一面。當城際列車不斷向以國貿為首的高樓群進發時,我不禁緊張起來,但有一絲的心痛……隨著“呼!”的一聲,當列車進隧道,窗外一片漆黑時,我便知道,這一切都結束了,
我頓時決定,要和她有了分別。
坐在座位上,亂七八糟地想了一大堆,又看了會手機后,列車到站西平西站,而我在此換乘東莞地鐵2號線前往鴻福路站。這個地方,我已來過多次,面對這一切,也就是這一片鋼鐵叢林時,我已是感到平定,宛如死水。出站,從鴻福里的扶梯上一層時,幾幢高大的寫字樓正煥發著應有的LED的光芒,但我早已無心留意,只顧快步走進民盈·國貿城。
我和她在國貿轉了幾圈,吃了點東西和谷子后,與她一起來到了這兒的平臺,吹著夏風,卻意外不怎么熱。我與她東一句西一句地聊著,而我的眼神也在這近在咫尺的高樓群和不遠處東莞軌道交通大廈與她的臉龐交匯著。
但直到最后分別,我始終沒有說出我想說的——“喜歡你”以及“再見了”這兩個詞,固然違和,可別無他法,畢竟這是一個顧全別人的犧牲——雖少在我看來是這樣的。
東莞軌道交通大廈的樓身正有一條綠色的燈帶煥發著綠光,而紅藍相間的滾動狀的燈帶也正逆時針地轉動著。她站在我的面前,而她的身后正是軌道交通大廈。
她笑意盈盈:
“你,還喜歡,春日野穹嗎?”
……
“為什么,這么問哇?”我向她回答道。
她“撲哧”笑了一下,然后左手向耳畔處捋了捋自己的發絲。
“你不是,最喜歡春日野穹嗎?”
“但是……”
“……我尊重你的想法!還有……”
……
我坐在返程的城際列車上,想起了她對我說的這句話:
“你一定要堅強下去哇!”
我望著窗外——此時列車又駛入了高架段,但明月毫無生氣。
……
“所以,接下來的路應該怎么走?”我不時自問。想起了她的每一句話,對過去、現在乃至將來都感到悔恨。
于是在某一天,我們幾個哥們在天和小聚。到了晚上10點鐘那樣子,我們各回各家。出了天和,馬路上依是擁擠,路邊擺攤聲、人聲、車鳴聲等混雜一片,但我早已可以為常——為什么呢?
依是某淇騎著九號載我回家。當電瓶車行駛至莞樟東路,穿過了樟木頭立立橋時,我立即意識到了什么。電瓶車往前行駛所帶來的風拂滿了我的臉,但每在這一刻,我總覺得自己是慶幸的。
到了地方,趁某淇還沒騎車而去,我再一次向他尋問道:
“你說,我和她到底應不應該……”
他擺了擺手。“歸根到底,我肯定不勸不好的。但你和她已經不是一個圈子的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說罷,他拍了拍我的肩,騎車揚長而去,漸漸地,只留于他九號的紅色尾燈。這時月亮被云層擋住,沒有了亮堂,而夜空只剩了少許衛星所發出的光芒。
是的,很多東西都是假的,但真摯的友誼、無束之自由,以及永遠陪伴著我的春日野穹才是真的。
但我永遠無法接受這一切的到來,即使是我情愿……
……
就這樣,我迎來了高中時代。
……
不知何時起,也許是我和她在國貿分手后,我愈發感到對穹——春日野穹的依戀。或者說,我想通過穹來逐漸淡忘她。
她有時也會通過微信與我聯系,或是一起打游戲,或是一起出去外面吃谷什么的。但有時我不知道怎么做,或者說,抱著個什么態度,我也不知道。好似自己被控制著,無法動彈。自己竟是有多少話想跟她說,但是我,
無法開口。
……
但愿這份記憶能永存……
……
也許筆下毫無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