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跳得厲害,卻聽他鎮靜地說:“阿蠻公主,幫我撒上藥粉就好了,這些傷不算什么?痛到極點后就不痛了,沒什么關系。”
嫵音小心地將藥粉撒了上去,卻看到他肌肉一縮,還說不痛。
她看得雙眼,都酸澀著,手微微地抖著。
她幫他上了藥,還挽起他的褲管,解開那隨意包扎的傷口,箭傷沒有處理好,沒有休息好,已是血水流了下來。為什么看到這些,她的心會很痛很痛,必是她沒有看過這些傷。他是人嗎?怎么可以這樣堅強,可以這樣不怕痛。
一會,他調理好氣理,虛弱地說:“水路可以直到京城,在碼頭下船即可。”
嫵音坐在旁邊,接口說:“只能看我們的命運,能不能等來船,或是等來殺身之禍。”獨自坐在草地上,看著這平靜的水面,命運到此為止,前方的路,只能等,她的腳,走不下去了。
“謝謝你。”他輕輕地說。
“不用謝,這是應該的,你救我一命,我也救你一命,我不欠你的。剩下的,就只有恨你。”她擔白地說著,壓住心中百樣的翻復。心要如大夫,不管是誰,好人,還是壞人,大夫的責任和天性就是要讓傷者好起來。對,救人也當是如此。也可以這樣說,為了她能好好的活下去。
正想著,卻聽有歌聲傳來,湖面上出現了一艘船。一個年輕的男子站在船頭,一個妙齡女子正在船艙里唱著歌,輕柔美妙的像是仙樂一樣。
終于有人來了,嫵音站起來,揮著手。女子的歌聲停了,船也慢慢地往這邊靠過來,她不敢大聲地叫,怕引來追擊的人。
看來,他們命不該絕,這絕對不是一艘暗藏殺氣的船。
濃濃的書香味道,還有那如春風一般豐神朗俊的少年,純凈的眸子,驚訝地看著她。
第六章:蔚家兄妹
船靠近了,那清雅的少年,卻沒下來,立在船頭上防備地看著她:“姑娘,請問有什么事嗎?”
那姑娘的身邊有個渾身是血的人,他不想多惹是非。
純凈的臉看起來是平易近人,有禮地問著,投足舉手之間,可以看出是那般的文雅和教養十足,必是一個讀書人。
嫵音長長地一揖:“請公子救救我們。”沒有什么花言巧語,說的就是她心里最想說的一句話,她需要他們的幫助。
男子有些怔住,看到她眸如秋水,直直地看著,不躲不閃。有些不好意思地轉走眼神:“你們是怎么一回事?”
一個清雅秀麗的女子,從船艙里出來,嬌脆地說:“哥哥,你看,那個人是不是死了,我們還是不要惹為好。”她的眼神,寫滿了些防備,看著嫵音,姣好的臉上盡是不信任。
嫵音嘆了一口氣,道:“實不相瞞,他是天朝的裴將軍,在送公主上京的路中,遭人暗算,身受重傷。”看了看他,又說:“還有人在追殺他,求公子能出手相救,救人一命勝做七級浮屠。”
“啊,是鼎鼎大名的裴將軍。”秀麗女子驚呼著,也不顧得有什么危險了,一下就跳了下船,跑過來看看。
“莫動他,他背后到處是傷口。”嫵音輕輕地提醒著。還真是人人知道他的大名,救了他,自已的路,卻是難走了。
她知道,算了吧,本來就難走的路,如果天注定,一切,都是枉然。
再過去看的時候,卻不知他什么時候又不省人事了,是藥物的刺激吧!
那男子過來看了看,劍還放在一邊。他眼一亮:“對,這是青虹劍,這必一定是裴將軍,蘭兒,快來助這位姑娘把裴將軍送到船里去。”
“嗯。”喚蘭兒的姑娘接手嫵音,一臉崇拜地看著那昏迷不醒的裴將軍。
嫵音咬著牙,忍著腳心的痛,合力扶著裴將軍上了船。
少年讓船夫調了頭,往河中心劃過去。
嫵音的心也松了下來,站也站不住,一下就跌在船上。一路上,出了不少力,走了不少路,而且粒米未進,讓虛弱的她,再也支持不住了。
腦袋一直搖來搖去,暈眩得她受不了。嫵音難過睜開眼,卻看見自已躺在一張小竹床上。
那個喚蘭兒的姑娘進來,笑吟吟地說:“姑娘,你醒了,你的腳受傷了,不能下來。”她看到嫵音想下地,趕緊叫住,放下手中的碗,將她扶坐著,贊嘆地說:“姑娘,你好偉大啊,你居然救了我們天朝最厲害最偉大的裴將軍,連腳都磨破皮了。哥哥說,你起碼還要休息幾天才能下來走路。”
嫵音揉揉難受的頭:“麻煩你們了。等裴將軍醒了之后,他會好好感謝你們的。”
她呵呵笑地揮揮手:“叫我蘭兒就行了,能救裴將軍是蘭兒的福氣,說什么感謝,要感謝他的是我們。如果不是裴將軍,我們就沒有什么好日子過了,姑娘,你是裴將軍的什么人啊?”她好奇地問,似乎又有些打量和推測的意思。
嫵音從她的眼神中,看出是一個女人對一個女人的防備,就如二公主看到阿蠻一樣,總是怕阿蠻會勾引了她的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