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足下會說我大明官話,口音似有從北面而來,卻不見足下所穿所用之物與我大明一樣亦不留我大明之發。”
蘇志文心中有些不滿了,他覺得自己雖是老了些卻不呆。此人怎的來看都未過五十,怎么來的六十三歲?怕不是有意戲弄自己。
這樣一想心中便生氣了很多,稱呼也隨意了一些。
“哦~老朽剛剛所言并非是什么大明官話,而是普通話。”黃成高自然聽得出這稱呼變化帶來的。
但并不在乎,對于能否和這位明老爺達成合作與貿易關系他和贏遠洋商量過了。有幾率可以爭取但不一定成功,無論成敗都是基地對外交流的經驗。做好記錄和總結,總結經驗和教訓,為未來正式的對外接觸做好準備。
至于這位明朝老爺,能拉攏,能交易自然是最好的。
“老朽也并非是什么大明人士。”黃成高很自然的說出他們已經編好的背景設定道:“老朽乃是先秦遺民,祖輩乃是一千八年前跟隨徐福前往蓬萊尋找仙藥的童子。誰也不曾想先祖們剛剛登上蓬萊海上就出現了一個又一個的大漩渦將先祖們困在島上,無論怎么試都無法通過大漩渦。”
“先祖們見此便在島上住了下來等待海上旋渦消失,這一等可就等了一千八年啊。”
說著黃成高不由的露出有一份感慨與無奈,還夾雜著悲痛與喜悅的樣子說:“十年前大漩渦逐漸減小并消失,這可是先輩們盼了一千八百余年的日子啊。”
“我等后世子孫當是謹記先祖之遺愿,一刻不停架船從蓬萊回到故土...”
說不完便捶胸頓足,基于哭泣的樣子。當真像極了久居海外的游子重回母親的懷抱,對著這已經物是人非的故鄉感慨,傷感,歡心,也是無奈,那種復雜的情感一下就宣泄了出來。
看的人那是...
“話說...蓬萊?徐福?”作為本次行動安全負責人的孫劉安小聲道:“這故事是你編的?你是不是還打算搞一個大秦出來?”
“哼~有啥不可以的?別忘了我可姓‘贏’哦,合情合理的嘛!”贏遠洋關注著黃成高的表演,感覺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小聲道:“你還真別說這個老局長不去當演員真是有點屈才了。”
麻蛋的要不是知道這是臨時編出來的瞎話,他怕是差一定也就要信了。
明老爺蘇志文也差點就信了。
心中還總是存著各種疑惑,總覺得這人說假話不要太明顯了。可在轉念一想,久居一千八百余年一身穿著打扮想必也早就和中原華夏有所不同,鄉音不改已經是萬幸了。
仔細打量一下話似乎還真有那么一回事,這一身穿著,這頭髡發也似乎卻是能印證了一些此話真假。
在仔細的觀察一下那盤子和盤子上的所用之物也卻不像是中原華夏的產物。
難道說真的是蓬萊?
蘇志文真的一下就動心了,要是真的是蓬萊的話。
“莫不是說蓬萊真的有長生不老藥?”蘇志文變得有那么一點點失禮的問:“始皇帝派徐福真的尋得了不老藥?只是因為什么大漩渦回不到我中原來?”
“不老藥?”黃成高擦了擦眼角的眼藥水,搖搖頭唏噓的說:“這世間那里來的什么不老藥啊,只不過蓬萊那個地方山清水秀,氣候宜人。又無野獸瘴氣,四季如春從不發生什么溫病,非常養人罷了。”
“在蓬萊亦是普通人也可活個八九十歲不成問題,所以老朽只是看起來不老而已。”
明老爺,嘭的一下感覺自己心跳的跟快了。
很糟糕這是心動的感覺!
就算是沒有不老藥能活到八九十歲也是極好的啊,而且看看這位明明已經六十有三了,卻依硬朗看起來還沒有他大的樣子。
“蓬萊可真是個好地方啊。”蘇志文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說:“只是余還有一事不明,既是乘船而來為何不見船只?只見先生與諸君在此修城筑堡。”
“哎,此地距離蓬萊太過遙遠。”黃成高搖搖頭說:“我蓬萊最快的船只來此一趟也要數月才行。自從航道第一次打通之后我便等受命蓬萊之主在此地筑城,修筑港口等待船隊到來。”
“因害怕攪擾到本地鄉紳所以并未出堡卻沒想到自己所占之地居然是有主之地,實在罪過。”
“不知員外可否告知引薦一下此地地主,我等愿出高價買下此地。”
黃成高挺直了腰板此時一副官派作風的說:“老朽乃蓬萊之主特派駐留此地的首席執行大臣,身負我主之命。絕無欺詐故土百姓的意思,此事確是我等失察所致并非有意強占此地。”
“員外無需擔心,只需幫我等引薦便可。”
“哦~”如此說來也是可以解釋的通,海上生意本就是漫長而且風險極大。留幾個人在此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情,只是賣地這個事情嘛...
“此地乃是無主之地。”蘇志文搖搖頭說:“方才我所說那不過是一時氣話而已,看官人帶人前來便是有些害怕而已。官人既已帶人再此常駐那以后便與我是鄰居了,此次過來也只是官人再此筑堡弄出來的一些風言風語將村子上的那些無知小民嚇得不輕。”
“所以我便不得不帶人前來看個究竟,現在誤會解除了那我也好帶人回家去了。”
“只不過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官人還是早去縣衙解釋清楚免得將誤會鬧大了便不好了。”
說罷也不給穿越眾們以任何挽留的機會直接上了轎子,讓仆從收了躺椅和藤桌走人了。
一場跨時空的交流就這樣虎頭蛇尾的結束了。讓一眾穿越者都摸不著頭腦,本來按照穿越者們的想法如果聊的還行就讓這個老頭進基地里。正式商談一下關于貿易往來的事情。
結果就這?就這?!
“那個人是仔坑村的蘇大戶!”在一旁站了很久的翠娘臉上帶著一些怨恨的樣子說:“他就是在撒謊。”
“此地地骨就在他手上!大爹可莫要被他給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