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姆被關禁閉了。

整整三天。

馬沃羅一個人呆在房間，還別說，湯姆一走感覺更冷了。

這么多年，不知不覺間也習慣了湯姆的存在，隨著年紀的增長，湯姆已經很久沒有被抓住小尾巴，被關禁閉了。

陡然間一個人呆著，他還真有些不太習慣。

“湯姆——你把納吉尼留下……太考驗我了啊！”

馬沃羅感慨了一聲，想到納吉尼，嘆了口氣，感覺肚子又餓了。

有些事情他不能想，一想就忍不住，他擔心等會兒自己忍不住把弟弟的寵物送進自己溫暖的肚子里。

“我親弟弟……”

……

比利被狠狠的教訓了一頓——因為他堅稱馬沃羅跟湯姆是魔鬼，是撒旦的孩子。

科爾夫人當然不會信這種胡話。

比利這孩子總是喜歡欺負新人，跟湯姆也是老對頭，這樣的話她耳朵都要聽起繭子了。

“為什么你就不能學聰明點？”科爾很想大聲質問。

數不清比利找她告狀了多少次，雖然不知道湯姆用了什么辦法，但顯然，這個蠢小子幾乎沒有在湯姆手里占到過便宜。

可這并不是湯姆第一次讓別的小孩子掛彩了，比利也不是唯一一個說出這種話的孩子。

“湯姆這個孩子……的確有點古怪，他的身邊總是會發生一些糟糕的事情。”

科爾夫人沒什么耐心，給廚娘看病花了一大筆錢，經過此事顯得更加暴躁。

她大聲呵斥了所有人，并不容置喙地表示如果比利再嚷嚷的話就讓他們一起去禁閉室呆著。

想到幽暗陰冷的禁閉室。

一臉不服的比利噤若寒蟬。

還不忘惡狠狠地瞪了馬沃羅一眼。

艾米跟丹尼斯受傷。

湯姆被關禁閉。

比利被訓斥。

只有馬沃羅跟個沒事人一樣。

納吉尼早已被湯姆不動聲色地放走，今天在后院的時候幾人都看到了它。

果然，在比利告狀的時候得知湯姆竟然藏了一條蛇，科爾夫人命令瑪莎將他渾身都搜了一遍，可惜一無所獲。

……

馬沃羅在看書，納吉尼懶懶的躺在他的腿上。

馬沃羅喜歡學習，毋庸置疑。

他迫切的想要了解外面的世界，而唯一的途徑就是書本。

孤兒院能夠看的、不能夠看的書早就被他翻了個遍，就連現在手上這本書，也早就看過，但他依然看得津津有味。

【納吉尼，從我的身上下去，你太涼了。】

【納吉尼想湯姆了。】

……

【納吉尼，你還記得自己是從哪里來的嗎？】

【納吉尼記得！德國！】

德國……馬沃羅知道，好像距離英國不算遠。

沒有火車跟飛機，一條蛇想要從一個國家穿越到另一個國家，無異于天方夜譚。

但這恰恰證明跟他想的一樣，納吉尼并不是普通的蛇。

他舔了舔嘴唇，問出了一直藏在心底的疑惑。

【你知道巫師的存在嗎？】

【知道啊。】

馬沃羅感覺自己的呼吸粗重了幾分。

【他們在哪？】

【就是湯姆跟你呀。】

……

【除了我們呢？】

【我想不起來了。】

【納吉尼，再努力想想，這對我們很重要。】

【我想湯姆了。】

馬沃羅將手放在納吉尼的尾巴上，用指腹撫摸著它冰涼的表皮。

“別擔心納吉尼，你很快就會見到他。”

納吉尼甩了甩尾巴：【能不能不要說外語。】

有些人你打他是沒用的，只會當時疼得嗷嗷叫，但很快就會拋在腦后，根本不長記性。

只有抓住弱點，然后狠狠出擊。

把他打痛了，打怕了，他才會對你發自心底的恐懼。

馬沃羅并沒有打算一直待在孤兒院，只想安穩的過渡一下，至少過了十一歲生日。

可這群家伙實在是愚蠢了。

必須讓他付出點代價，知道什么人不能惹。

“嘶嘶~”

“嘶嘶~”

深夜里，陰暗狹小的房間里充斥著讓人頭皮發麻的嘶語。

沒一會兒，房間的窗戶移開了一道極小的縫隙。

黑暗中，有道紅色一閃而過。

月光灑在男孩精致的面孔上，讓他看起來不似真人。

【去吧，納吉尼。】

……

伍氏孤兒院是倫敦地址位置不錯的孤兒院，里面一共收養了五十多名無家可歸的孩子，十四歲以上的大概五個左右，剩下的都是未滿十四歲的孩子。

由于戰爭的原因，來孤兒院領養的人們越來越少，無家可歸的孩子越來越多，政府也有些吃不消。

按照這兩年孤兒院內新增收養兒童的數量來算，應該不會超過六個人。

也就是說，即使是一幫孩子，也感受到了競爭的殘酷。

再說了，孤兒院里有了新規定，凡是超過十四歲以上的孩子必須要離開，那五個孩子之所以還留在孤兒院，是因為他們響應了政府的號召，準備明年開春的時候就去參兵。

“還有一年，戰場……聽起來好像不錯。”

這事馬沃羅跟湯姆商量好的，等過了圣誕節，馬上他們就滿十一歲了。

兩人個頭長得很快，馬沃羅看起來要比院內的大多數孩子都要高大強壯，湯姆則是有些營養不良。

也許是禁閉關了多了。

他計劃去德國，聽說那邊的軍隊正在招收一些有特異功能的人……

“沒準我們能混上個高級軍官當當。”這事湯姆當時的原話。

馬沃羅倒是對這些沒什么興趣，他只是想去看看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遇到其他巫師。

如今納吉尼也提到了德國，對于德國之行馬沃羅又多了幾分把握。

……

早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所有人都被慘叫聲驚醒。

馬沃羅也醒了。

隨手將不知道什么時候鉆進被子里的納吉尼扔了出去。

小蛇昂起上半身，不停地探著蛇吻。

“嘶嘶~嘶嘶嘶~”

罵得可臟了。

外面得動靜越來越大。

尖叫、驚呼、斥責。

馬沃羅閉上眼睛，享受了片刻，知道自己該行動了。

“啊~有這么多種的折磨可以享受。”

他心情極好地下床穿好衣服，走出房間。

下樓。

不少人堵在二樓的走廊里伸長脖子往一個方向看，里面遠遠傳來一個男孩崩潰的哭聲。

弟弟湯姆被關了，馬沃羅似乎并沒有受到什么影響。

他看起來氣色好極了。

下樓的路被堵死，他也不急，靠在墻壁上遠遠觀望。

人群中的議論聲清楚的傳到他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