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福偉便沒把五馬村的事情放在心上。

在他看來，不過是一群小村民而已，根本不足為慮。

只要能夠搞定化肥招標這個項目，接下來他公司的產品很快就能迎來更大的市場。

屆時，齊林市這塊蛋糕，自然而然就是他的禁臠。

而藏在五馬村中的配方。

只要他能夠控制得住市場，就沒人能夠買得到。

江沉淵，那個看起來毛都沒長齊的小子，也自然賣不出產品。

就算是供給給周邊村子。

在福偉看來，就這點地方，每年又能消耗得了多少呢？

又能夠制造多少利潤呢？

等把那個年輕人餓上一段時間后，他自然而然就清楚，誰才能給他帶來利益。

這就是福偉的商道。

面對比自己弱小的，就用力壓之。

面對比自己強大的，就用計。

但，他不知道的是，江沉淵這邊也早已接到了跟他一樣的消息。

此刻，剛剛掛斷韓珊珊的電話。

江沉淵看向坐在老宅內的黃啟豪，和老村長。

低頭點了根煙后，微瞇著眼睛開口道：“看來，咱們也未必就沒有機會能放翻那狗東西。”

“嗯？什么意思？放翻誰啊？”

江沉淵見黃啟豪一臉茫然的樣子，忍不住搖了搖頭。

“咱們做這個生意，能得罪的還有誰啊？”

“都這么長時間了，人家還找上門了一次，你就不能上點心嗎？”

說完，他眼神中閃過一抹失望。

黃啟豪人的確不錯，該做的事情，他會辦得井井有條。

但不止為什么，也或許是心性的原因，或者是眼界的原因。

讓他始終看不到一些危機，這讓江沉淵終究放心不下把化肥廠完全交給他。

畢竟現在外面就有人盯著的呢。

萬一黃啟豪走錯一步，他損失的可能只是個廠子。

但自己呢？

有系統在身還被人壓著打，這像什么話？

老村長吧嗒吧嗒抽著旱煙，看了眼黃啟豪后。

沉吟片刻開口道：“這件事情，我看沒這么簡單。”

“江二啊，你先前說有辦法能夠放倒對方，啥辦法啊？”

“說說看，要是可行的話，鄉親們一定都挺你。”

所謂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關于這件事情，江沉淵也沒想過要瞞著老爺子。

隨即開口道：“先前城里的朋友給我打電話了，說最近城里有個什么化肥招標。”

“因為明年國家會大力提倡農業生產發展，所以對化肥需求很大。”

“再加上是由官方收購的，所以價錢上，也很不錯。”

“這才舉行了全國招標。”

聽到這話，老爺子有些茫然。

“啥……啥是全國招標啊？”

見老爺子不懂，江沉淵忍不住嘆了口氣。

再次開口道：“老爺子你就當作是以前老地主，在挑個長工吧，給飯給錢多得那種！”

這么一解釋，老村長頓時明白江沉淵的意思了。

嘿嘿一笑后開口道：“那就是說，咱們也跟那個什么信德一樣，可以去選長工？”

“當然了！”

聽到這話，一旁的黃啟豪急忙開口道：“咱們這化肥品質上乘啊！”

“同樣的分量，一班化肥根本就比不上咱們的。”

“而且咱們實驗室的人也發來了研究報告，這化肥不僅能夠滋養莊稼，還能夠肥地。”

“這樣就不會過于損害土地了，也不會造成土地流失。”

老村長種了一輩子地，自然清楚黃啟豪說的是什么。

聞言笑道：“當初江二拿出這些化肥的時候，我就知道這些是好東西。”

“那時候我還想叫他多弄點兒呢，只是擔心咱鄉親們的錢不夠。”

“沒想到這才過去多久，咱們都用上了。”

江沉淵笑了笑，并未放在心上，而是先沉思片刻后。

看向黃啟豪開口道：“既然是全國性的招標，咱們的化肥是不是也能送上去？”

猛然聽到這話，原本交談甚歡的黃啟豪，瞬間陷入了沉默。

半晌才臉色難看的苦笑著開口道：“江二，你應該知道。”

“自從當初福偉帶著人趕我走時，我就已經失去了城里那些人脈關系了。”

“而這樣全國性的招標，尤其還是化肥這類東西，通常都是提前送上去的。”

“這樣才能做個培植試驗，看看誰家的化肥最好。”

“再綜合性的考慮，采用哪一家的。”

“這其中可做的文章，就太多太多了。”

說到這兒，黃啟豪有些無奈的給自己點了根煙。

云霧繚繞，看向江沉淵露出苦笑。

“若是提前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我或許還能想想辦法。”

“但是現在……”

聽到這兒，江沉淵也明白了黃啟豪的言下之意。

心中不甘的同時，又陷入了沉默。

過了半晌，才長吐出一口濁氣。

輕聲開口道：“化肥給我留一袋出來，這件事情你就別管了，我來處理。”

“這……好，那就聽你安排吧。”

黃啟豪略作猶豫，很快就答應下來了。

反正這化肥配方以及廠子，從頭到尾基本上都可以說是江沉淵在牽頭。

尤其是資金這塊。

很難想象，五馬村這個原先市里出了名的貧困村。

居然在兩三天內，就籌集到了數千萬的資金！

這種凝聚力，是黃啟豪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

窺一斑而知全豹，僅從這一點，黃啟豪就斷定江沉淵是個有本事的人。

相同的年紀，自己這時候還在干嘛呢？

好像還只是個打工仔。

但江沉淵呢，已經能夠做主數千萬了！

這樣的差別之下，讓黃啟豪平日里也比較信服江沉淵。

很快，等到幾人商量好這些事情后。

江沉淵從庫房里提了一袋化肥，便朝著村口走去。

剛剛走到村口，迎面就見到一輛黑色轎車，把團團給送了回來。

兩人見面，團團扭頭看向江沉淵愣了愣。

“你……你提著化肥是要去哪兒？”

這幾天為了給江沉淵跑下手續，團團屬實陪了好幾天韓珊珊。

兩女整天就是四處光達，即便是號稱逛街小能手的團團，也累得夠嗆。

再加上習慣了五馬村的生活作息，平日里就漸漸疏離了城市。

忽然回去，還有些不太適應，眉宇間多少有些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