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吃過早飯之后,于九江和喬漾還在家里磨蹭了一會兒,最后還是喬漾清醒抬頭,認真的說道:“再不去拿戶口本,今天就領不上證了。”
于九江開車,來到了喬家別墅。
院子里很空曠,沒停著喬父平常一直乘坐的那輛防彈車。
喬漾張望了幾眼,準備拉開門下車,她很快速的說道:“老家伙好像不在家,我很快就去把戶口本偷出來。”
“真不要我陪你?”于九江問道。
喬漾搖搖頭。
副駕駛的車門被拉開了,于九江的心突然惴惴不安,他沉聲叫住了喬漾,認真的說道:“漾漾,無論發什么什么事情,我都很愛你。”
“干嘛這么肉麻啦。”
喬漾一進家門就開始像土匪一樣翻箱倒柜,她找遍了所有有可能放證件的柜子,深怕戶口本真的在樓上書房的保險箱里。
那可不容易偷,畢竟保險箱連接著喬父手機里的安保系統,一次輸錯密碼就會有短信提示,如果嘗試借助工具砸破保險箱,保險箱還會自動倒計時爆炸,同時焚燒銷毀內部的所有文件。
所以可想而知,喬父的秘密是有多么的不可見光。
喬漾翻遍了所有柜子也沒找到戶口本,大冬天的,她愣是出了一聲熱汗。
也不敢打電話問喬淮,畢竟喬淮都不知道她偷偷溜回國的事情呢。
有個年紀比較大的傭人走到了喬漾身旁,手背彎起貼在嘴巴旁邊,很小聲的說道:“二小姐你是在找東西嗎?請跟我來。”
喬漾一頭霧水的進了傭人的房間里。
傭人貓著腰在床底下拖出了一個有些破舊的爛箱子,她在里面翻了很久,拿出一條又一條的厚毛巾,最后終于掏出了紅棕色的戶口本。
她說道:“這是大少爺很久之前就委托我代為保管的,他說了二小姐您會不老實,所以如果您要找戶口本,就讓我瞞著喬老爺偷偷拿給您。”
喬漾緊緊握著戶口本,內心暖洋洋的。
屋外后門小道,停著一輛很低調的面包車,司機兼助理轉過頭對著后排閉目養神的喬父說道:“喬總,今天提前收到風聲了,法院今日會來請您去做審訊,所以您現在快點回家收拾東西,我們準備出國吧。”
喬父猛然睜眼,眼白里充斥著瘆人的紅血絲。
喬漾準備離開時,正好和進來的喬父撞上了,她下意識地把手里的戶口本藏了起來。
喬父瞇了瞇眼睛,看到這個消失了許久的女兒,厲色問道:“你背后藏的是什么東西?”
“與你無關。”喬漾淡定回答道。
喬父已經怒火中燒了,他這幾日都沒有過順心事,因為喬漾逃婚,他還要百忙之中抽空應付李家,“冬奧會那天你到底去哪里了?喬漾,你真的是翅膀硬了是吧,你還真的天真地以為你哥哥的那點小伎倆能將我牽制住?”
不過是小巫見大巫罷了。
“你竟然敢讓我在李家面前丟臉出丑,喬漾,你……”
喬父的話還沒有說完,喬漾就煩躁的打斷了他,她聲音清冷,“我早就說過你不要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吧,從頭到尾,我都沒有答應過你要嫁給李文樂。”
“呵呵。”喬父看了一眼旁邊的助理,擰緊著眉頭說道:“你去給我把她綁起來。”
“你敢!”喬漾眼睛都瞪的圓圓的了,看著一步一步靠近自己的助理,她想尋找身邊的物品來保護自己。
助理微微點頭,輕聲說道:“二小姐,多有冒犯,對不住了。”
……
陸之燃和沈昭昭已經抵達沈家了,提前知道情況的沈母早早的就等候在了家門口,看到許久未見有些消瘦的女兒,眼眸里刻滿了心疼。
沈昭昭拉著母親的手,說道:“媽,我真的還胖了三斤,你不要擔心我。”
陸之燃跟在后面,手里拎著一份沉甸甸的禮物,也乖巧的喊了一句:“媽。”
“快進去吧,你們爸爸他剛剛和別人打完羽毛球回來,估計這會兒也沖完澡換好衣服要下樓了。”
剛一進門,沈父就正好下樓,看到突然出現的沈昭昭,以及陌生卻又熟悉的陸之燃,臉色頓時變的很陰沉,他憤怒說道:“逆女,滾!還嫌訂婚宴那天沒讓我丟夠人是嗎?”
看到陸之燃,沈父罵匣子像是決堤了一般:“這男人有什么好的?沒錢沒工作,你的一架鋼琴恐怕他都買不起吧。我為你選的好老公你不要,你也是作死!”
本來上半句罵自己的話,沈昭昭是還能忍住的,但是下面半句提到了陸之燃,沈昭昭就有些快要發火了。
然而她還未開口,陸之燃就捏了捏她的手心,示意她放松,而后遞上了手里的禮盒,禮貌個恭敬的說道:“伯父,我知道您喜愛玉器,這里面是上好的和田玉,經由最好的師傅打磨成了鶴與龜的圖樣,寓意著您身體健康,長命百歲。”
沈父并未收下,看了一眼就把禮盒打在了地上。
一時間,陸之燃尷尬了起來。
沈昭昭忍不住了,沖上前去將陸之燃護在自己的身后,她聲音很大,仿佛要把屋頂也刺破了一般:“你別太過分了,我們上門回來承認錯誤是因為尊重你,想要得到你的祝福,孩子以后有沒有外公,在我看來根本就不重要!”
長輩臉上皆是錯愕的神情。
一旁一直沉默的沈母終于走上前來,看著女兒還沒有凸出跡象的小腹,驚訝的問道:“昭昭,你懷孕了?”
沈昭昭點點頭,臉上浮現了半分笑意:“嗯,馬上就快要一個月了。”
沈父一聽這話,惡狠狠的瞪了一眼“罪魁禍首”陸之燃,還是短不下自己的面子,吼罵道:“逆女,我書香門第、鋼琴世家就是這么培養你的?未婚先孕,簡直就是把我們沈家的臉都給丟盡了!”
到時候大著肚子穿婚紗,豈不是要被那些親戚給背地里笑話死。
沈昭昭已經毫不在意自己父親的看法了,她拉著陸之燃離開前,異常平靜的說道:“恕女兒不孝,您就別再認我好了。”
兩個孩子離開,沈父像是蒼老了十歲一般,他別扭的上樓拿下了戶口本,丟在自己老婆的手里,說道:“肚子里的孩子沒錯……算了算了,找個時間再見一下陸家的父母吧。”
他頓了頓,又繼續囑托道:“昭昭初為人母,我自小知道她性子也不安穩,你多照看一些。”
沈母連連點頭,已經淚流滿面。
“還有,下禮拜不是老爺子大壽么,通知她一聲,讓她把孩子的父親也帶上,正好見見全部的親戚。”
沈母追出了門,沈父終于能堵在地上拆起了玉器的包裝。
天知道,當他看見禮盒倒在地上的那一刻里,心都在滴血啊!
……
助理剛要靠近喬漾,喬漾就靈敏的反抗著躲開了,她瘋狂的砸家里的所有家具,聲音都叫的嘶啞了:“你真的夠了,我說了不嫁給李文樂,就是不嫁!”
喬父看著近在咫尺的女兒,抬起了手,似乎想要揮下來。
千鈞一發之際,大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個檢察官帶著很多警員整齊有序的走了進來。
助理的臉色都變了,因為這群人來的比情報上的時間早了整整兩個鐘頭。
檢察官走到喬父面前,一字一句的說道:“喬先生您好,這個是搜查令。您目前涉嫌一起金融犯罪案,煩請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詢問。”
喬漾差點沒笑出聲,還很貼心的指了指二樓的書房,說道:“那間房里有個保險柜,里面都是喬氏集團很重要的文件資料。”
走出喬家大門的那一刻,喬漾只覺得倍感輕松。
手機鈴聲響起來了,是喬淮打來的電話,他那邊收到消息的速度很快,聲音即使疲憊,但是面對妹妹的時候,還是帶著幾分笑意的:“戶口本已經拿到了?”
喬漾乖巧的“嗯”了一聲,又轉頭看了一眼混亂的喬家。
很明顯,這次的官不是喬父等人所能夠收買的。
也許是怕喬淮生氣,喬漾嬉皮笑臉的率先坦白:“是于九江逼我回國的,也是于九江逼我領證的,偷戶口本也是他想出來的損招!”
“我說你什么了嗎?”喬淮笑出了聲,“我又沒怪你,你至于這么著急的把錯誤往你未婚夫頭上推嗎?好了,提前祝你們領證快樂。”
未婚夫,很新鮮奇妙的稱呼。
喬漾坐上了車,嘴巴很甜:“謝謝哥哥。”
于九江一直看著她。
喬淮掛電話前說道:“漾漾,從此以后你都可以開開心心的了。”
毫無疑問,這次檢察官的行動是云老爺子的手筆,但其中也包涵了很多喬淮的幫助。
車內廣播被關掉了,野橘味的香氛很甘甜清爽。
于九江有一絲猶豫,“你父親的事……,你會不會怪我?”
他的意思是,畢竟是小姑娘的親生父親,如果喬漾不舍得,他可以想辦法讓搜查停止,以此避免喬父的牢獄之災。
“怪你干嘛?”喬漾不禁覺得好笑,嘴角的梨渦輕陷著:“:是他自作自受,早就應該有今天的下場的。”
時間已經不早了,喬漾害怕民政局下班,秀了秀自己手里的戶口本,就立馬催促道:“于九江,快一點吧,再晚了就領不了結婚證了。”
男人難得嚴肅的沉默,“今天領不了。”
“為什么?”
“因為我的戶口本不在身邊。”
喬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