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咱們現在直接去王將軍祖籍王家嗎？”

約莫半柱香時間，三隊分散開來進入了晉州，一片風和日麗，真正的危險似乎只在陰影下出現。

這會兒跟著她們一起的一個軍將四處張望了一下，進城后一條大路通向城里各個位置，現在已經出現了分叉口了，那些挑著蔬菜果子準備去販賣的小商紛紛往左走，證明那邊有集市，而他們要去的地方要往右走，過了東城之后在走十幾里地到達中心城區，從中心城區還要往北，那邊一大片都是王家祖籍。

沈慈思索一二，看向衛邡挑眉道：“你跟著王起淵來過晉州沒有？”

衛邡點點頭，“之前來過一次，不過沒能見到王家當家的人，只是旁支，住在離主宅有些遠的地方，經營著一些營生，要去哪里嗎？”

沈慈點點頭，陡然想起什么似的開口問道：“是王起淵帶你去的？那個旁支。”

“嗯。怎么了，當時時間也有些緊急，去送了些東西就走了，后來我聽王將軍說是旁支的旁支……”衛邡沉默一瞬，再開口時眼神里也閃過絲絲清明，“他語氣不算好不算壞，只是諷刺意味有些濃了，所以我才記到現在。”

畢竟，王起淵是個情緒不太會外溢的人，陡然一下的諷意的確會讓人記憶深刻。

“走吧，就去哪里。”哪里才是王起淵的家。

……

又半柱香時間后，幾人停在了一幢看起來有些破敗的小院前，比起昨天夜里在江陰關見到的那幢大宅院，這里兩進兩出，恐怕里面也不會大到哪里去，正巧旁邊吱呀一聲有一個老者走出來，手里還拿著痰盂，像是清早出來倒污穢的模樣，見著幾人愣了一下下意識問道：“你們找誰呀？找王家人嗎？”

就在衛邡要開口說是時，沈慈攔了一下，表情里帶上了幾分疑惑問道：“老人家，這里可是慕容家？”

那老者一聽哎喲一聲放下手里的痰盂，上看下看看了幾眼，見他們雖然風塵仆仆，但是身上穿的衣裳，腳下騎得高頭大馬，那個不象征著身份地位，立刻問道：“您幾位可是老爺夫人派來的人？老爺可好？夫人可好？還有盈盈小姐可好？”

沈慈心思一松，立刻掛上了笑容點點頭說：“是，都好都好，只是有些事情，所以老爺讓我送這位姑娘回來，說在晉州住些日子，之后會派人來接。”

她看了女子一眼，眼神里閃過一絲提醒，女子自從親手拉起那弓箭之后狀態好了不少，加上長時間的奔波也顧不上想那些悲戚的事情，立刻點了點頭，容貌上乘的女子被三五個護衛送回老家，任誰都知道是發生了什么事情。

那老者先是一愣，爾后點點頭伸手迎著，“好好，那幾位趕緊進來吧，這秋日也有些涼意，老奴進去給幾位煮些熱茶喝。”說完腳步微頓，好像想起些什么，臉色有些發苦，不過還是把幾人迎了進去。

不算大的院落收拾的很是干凈，石桌石凳擺放的整齊，進去后立刻有一個些許蒼老的聲音響起，“老頭子，誰來了？咳咳。”

老人應了一聲：“老婆子，是老爺派人回來了，你躺下休息，我來就好了。”

說完后看了看干凈到有些空蕩的院子，這才意識到這宅院中已經不剩什么了。

衛邡找到機會壓低了聲音問道：“什么慕容家，盈盈小姐的？”

沈慈開口解釋：“王起淵以前的鄰居慕容家，王家發勢之后也去到了京城，如今在京中做些生意，這里比王家安全，況且若真被人盯上了，王家家大勢大，也不好抽身，還不如這里。”

衛邡噢了一聲追問：“你怎么知道的？”

她彎了彎嘴角笑了笑，她怎么知道的，當時慕容盈盈可是賴死賴活要嫁進王家，只是一個鄰居，還是蹭著王家的風進的京城的鄰居那里趕得沈家，所以那老嫗婆直接拒了，可就在沈家有落敗之勢時，那老嫗婆立刻把自家侄女兒接進府中，生怕被沈家占去了丁點兒便宜。

見她沒有開口的意思，衛邡也不問了，只是看著老人有些糾結的模樣干脆朗聲道：“老人家，白水就可以了，解些口渴就行了，不用太麻煩！”

話音落地，那老人立刻點點頭說：“好好，幾位稍等。”

就在老人去打水的時候，沈慈眼神突然一凜，把馬匹的韁繩遞給衛邡說：“拿著，不要出聲。”

突如其來的警惕讓幾人霎時提起了心，看著沈慈幾乎沒費什么力氣就爬上了圍墻，找了個死角的地方把頭探了出去。

“一、二、三、四、五。”很快一陣馬蹄聲從門口疾馳而去，等聲音消散之后，沈慈從圍墻上一躍而下，神色中帶上了幾份凝重。

“怎么了？是有人盯上我們了嗎？”衛邡趕緊問道。

沈慈搖搖頭，如果是有人盯上倒也還好，畢竟他們剛進晉州，如果真有人盯上也只會是江陰關那邊的人，那就跟京城無關，可剛剛那五個顯然是這晉州的軍將，難道如此巧合，他們剛找到歇腳的位置，就有晉州軍將路過？

“是晉州軍將，不會這么巧合。”

沈慈眼神微微沉下，看著另一軍將問道：“你們幾人之間可有特殊的聯絡方式？”

那人立刻點頭，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形狀奇特的哨子，看起來像是小魚形狀，他輕輕吹了一聲，有些刺耳的響聲從哨子里傳出。

她點點頭，“太好了，你嘗試著給他們發送信號，集合時間推遲，讓他們找到歇腳的地方后等待通知。”

男人應了一聲，思索一二后說，“要不我出去找找？我一個人容易躲藏，而且我跟隨王將軍來過晉州，對王家附近還算熟悉。”

“好，這樣也可。”正巧說完后那老人端著幾杯白水過來，茶杯看起來有些陳舊了，沈慈想了想說：“老人家，家里可有干凈的衣裳？不用多好的，能穿就行，你瞧我們這……”

“有有有，在里頭，你們隨我來。”

沈慈示意將士先去，顯然是有話對衛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