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奇怪的女人,跟監控里這個小姐長得很像。她就住在十三層,今天一早就到了,給了我一筆錢,讓我去樓梯間里等她,這個孩子就是在哪里交給我的,我接到的時候就是昏迷的狀態,她讓我把人送到地下室的雜物間里去……”
“然后呢?”
“然后她就讓我去十四層轉悠,說要是碰到一個跟她長得很像的女人問這個孩子,就告訴她這孩子跑出去了。”
“跟她長得很像的女人……是劉冬!”
何思源馬上反應了過來,皺著眉頭把之前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而在聽到劉冬曾經設計跟他上床的那一段時,旁邊鄭心怡的臉色突然變了。
“我……我那晚……”何思源皺著眉頭張口想向她解釋,可又什么都說不出來。
“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馬上帶我們去地下室!”鄭心怡別開臉去,不再看他。
“查到了,這個姓劉的小姐房間是1308!”
“這樣,我先跟著去地下室救人,你們派人先去把劉冬控制起來。”
鄭心怡很快說完,轉頭就帶著清潔工出了門,何思源看了一眼馬上抬腳跟上,后面的凌宇凡神色復雜,最終也只能跟經理一起上樓抓人。
“心怡,我——”
清潔工走在前面,鄭心怡跟何思源在后面跟著。路上何思源一臉糾結的神色,明顯是想要說些什么。
可鄭心怡卻只是搖頭,連一絲眼神的余光都沒有分給他:“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先找到孩子要緊。”
“就是這間……”
來到地下二層的走廊,清潔工抬手指了指前面的一個房門。
鄭心怡膽子很大,率先邁步過去,可到了門口才發現,雜物間的門根本沒有關。
她的眉頭一皺,何思源也在此時走了過來,兩人對視一眼,接著鄭心怡一把推開了房門。
里面是一個破舊的雜物間,只有一單排風口,燈光昏暗,而小星正癱坐在一旁的角落里。
“小星!”
鄭心怡叫了一聲,連忙跑過去蹲下,查看小家伙身上的傷口。
他沒有注意到的是,一旁正有一個黑影,手里舉著木棍悄悄向自己靠近,站在門口處的何思源余光看到后,根本來不及思考身體就先一步反應,飛奔過去蹲下,抱住了鄭心怡和孩子。
“小心!”
“彭——”
一聲巨響,目光在何思源的背上應聲斷裂,劉冬下了死手。
背后的人傳來一聲悶哼,鄭心怡瞪大眼睛,眼淚立刻便從眼眶中滴落下來,她顫著聲音問道:“你沒事吧?”
何思源倒吸了一口涼氣,輕輕笑了一聲:“放心,我沒事。”
站在后面的劉冬冷哼一聲,手里又換上了一根新的木棍:“還真是伉儷情深啊,那我也不介意送你們兩個一起下去做一對亡命鴛鴦!”
說著她眼中冷光一閃,再次舉起手中的木棍就準備砸下來。
何思源轉頭拼命抓住她的手,同時身后的鄭心怡焦急的喊道:“先把孩子救出去,快!”
鄭心怡咬著牙,動作很快的背起孩子,穿過他們兩個人朝門口跑去。
門外的清潔工或許是聽見動靜早就不見了蹤影,把孩子放在走廊里之后,鄭心怡馬上轉頭重新回到雜物間時,何思源已經跟劉冬扭打在了一起。
劉東已經徹底封瘋了。她面目猙獰,嘶吼著揮舞手中的木棒。何思源只能狼狽的躲閃,可盡管如此還是結結實實的挨了好幾下。
“思源!”
鄭心怡叫了醫生也馬上沖了過去,他們兩人加在一起,能夠暫時抵抗住劉冬的進攻。然而雜物間里東西很多,鄭心怡腳下不知踩到了什么,一個不穩便摔了下去,何思源下意識伸手去接。
趁著這兩人分神的功夫,劉冬再次冷笑著舉起手中的木棍。
“小心!”
何思源翻身把鄭心怡牢牢的護在身下,而那一棍也隨即砸在了他的后腦上。
“思源!”
……
酒店外面風雪交加,暴風雪大得幾乎迷人眼,祁晏狼狽的走在山上,一步一步朝著纜車起點的方向而去。
上山的路很難,一腳踩下去,雪幾乎可以沒過他的大半個小腿。
祁晏冷著一張臉,頂著風雪一步步朝上走,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看到了前方正在蠕動的一小團黑色身影。
祁晏面色一喜,大吼道:“江蕪——”
耳邊的風聲呼嘯而過,帶走了他的聲音,面前那個人的動作絲毫沒有停頓,很顯然,江蕪并沒有聽到。
祁晏沒有辦法,只能加快速度,朝那人的方向趕過去。
此時他們已經快到山頂,就在馬上追到江蕪身邊的時候,祁晏不經意間一抬頭,卻忽然看到上方纜車架上有一根粗壯的鐵鏈正在被風吹的搖搖欲墜。
他的瞳孔猛的一顫,低頭,江蕪剛好來到那根鐵鏈的下方。
什么都來不及細想,祁晏加快腳步朝江蕪跑去,接著頭上傳來一聲摩擦的振動,千鈞一發之際,他連頭都沒有抬,整個身體向前猛地一撲,把江蕪撲在了身下。
“嘭——”
頭頂鐵鏈的一段被風吹斷,另外一端砸了下來,擦過祁晏的腦袋。
江蕪渾身被凍得幾乎沒有知覺,冷不丁被人撲倒,然后就是一聲巨響,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耳邊就有溫熱的液體滴落下來。
她的眼神瞪大,呼吸頓時變得有些凌亂,身后人身上那熟悉的氣味讓江蕪百分百可以確定他的身份,可那液體……
“小蕪,你沒事吧?”
果真,耳邊傳來祁晏虛弱的聲音。將無驚恐的回頭,見到的卻是祁晏流了大半張臉的鮮血,在這茫茫一片白色的天地間顯得尤為刺眼。
“你受傷了!祁晏你怎么樣啊?”
江蕪的聲音立刻便帶上了哭腔,旁邊的風聲呼呼而過,祁晏的身體還籠罩在她的身上,為她擋著所有的風險。
“我沒事,你別擔心……”
可話音還沒落下,祁晏就雙眼一閉暈了過去,感受著身上重量的增加,江蕪吸了吸鼻子,一個翻身終于坐了起來。
祁晏躺倒在地上,腦袋后面的傷口仍舊再向外冒血,江蕪匆忙之間只能用一旁的雪蓋了上去。
她低頭往山腳看,幾乎看不到九點的影子,這里是山頂,她一個人想拖著一個昏迷的大男人下去,幾乎是不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