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透過軒窗進來,敷在床塌上。從床上爬起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氣,蘇晚晚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睡著了,睜眼自己就在床上了。看了一圈周圍,她才注意到自己沒在小木屋里,而是太子府,她自己的房間里。
“小姐,你醒了。”碧珠走上前。蘇晚晚接軌她手里的茶杯,漱口。拿手帕擦去了嘴角的水漬。
昨日的事情最后以秦北琰出面結束,她系好衣帶往院里走。今天天氣不錯,可能是快要入秋的緣故,拂面的風攜帶者幾絲涼意。她在院里蕩了一圈,覺得其實這里的院子也不錯。只要掀幾塊地轉起來,也可以種花。
院里歲沒什么名花名草,但是野花野草還是蠻多的。淡紫色的小花還沒她指甲蓋大。她看的用心,沒注意章華,走到院子里。
她面色蠟黃,眼袋很重,鳳眼里沒有光亮,整個人都萎靡不振,走路像個老態龍鐘的婦人,“好妹妹怎么回來了?”
“好妹妹回來,當然是想好姐姐啦。”想,特別想。想到和你打一架的心思都有了。細小的花花朵,在蘇玩玩起身的時候從指縫間溜走,掉落在地上。
相顧無言,兩人望著,什么都不說。蘇晚晚并不覺得這種沉默很尷尬,倒是章華姿態有些忸怩。她拽著自己的手帕,不停的用手指絞它,“好妹妹,姐姐之前做了錯事,都是無心之舉。”
話說到這里,蘇晚晚心里就跟個明鏡兒似的,“姐姐這話說的,我怎不知姐姐有哪里做錯了呢?”
“啊……”她張口吐出一個音節,尾音拉的很長,“許是姐姐記錯了,妹妹莫要多疑。但若是姐姐有什么做錯了的地方,還請妹妹不要記掛在心上。”
風吹過而耳畔,除了撩起碎發,什么都沒帶走。他這幾日不在在,感覺所有人都變了樣。她的記憶力出現了斷層。將人分成兩中樣子。最先開始的是秦北鴻,現在是章華。
“自然,姐姐放心好了。”這話也就聽聽,蘇晚晚不是什么圣母,可以對妄圖殺害她的人,一笑泯恩仇。他能做的只有表面營造一個假象。
但這也就夠了,章華神情有些恍惚的往外走。蘇晚晚看著院里的槐樹,它不再似之前一樣枝繁葉茂,它的葉子都在石板上,鋪了滿地。而它的枝椏上也就稀疏的幾片。
秋天來了,樹要落葉子了。
落葉在腳下發出響聲,像是穿了小孩子那種走一步響一步的娃娃鞋一樣。她走一步,腳下就穿來樹葉“沙沙”的聲響。
桌上擺著棋盤,棋盤上自然是棋子。他見著秦北琰過去就要喊,跑了沒記不走進近了,才看到他對面還有一個人。白衣勝雪,眉目遠星,風子宸。
這人怎么這么愛下棋啊?上次秦北鴻過去也是和他下棋,講了一大堆她聽不懂的話。
頸肩突然多了一雙手臂,他問到了味道,這味道是專屬于蘇晚晚的。他方才正專心與自己的棋盤,沒注意到背后的腳步聲。他握著她的手臂,“無聊?”
“那倒沒有,只是過來問問你,怎么把我帶到這里來。”風子宸并沒有通知她,可以出面。但秦北琰給自己帶回來,想著那么多事,若是沒解決,帶回來不得又出大問題。
棋子與棋盤相碰,聲音不大不小,讓人下意識轉頭看鬼去。“事情解決好了。”講話的是風子宸。他眼睛不離棋盤,也沒關蘇晚晚是不是有在聽。
“哦。”她回了一聲,就開始四處瞄。秦北琰的注意力重新回到棋盤上。蘇晚晚瞧著風子宸左手邊的茶水壺,想到昨天碧珠的英勇事跡,以后雖很多揣幾個茶水壺,又能喝水,還能防身。
院落里的紅楓書,不知什么緣故,落葉紛紛,無數紅葉從枝上飛落。動靜兒聲很大,專心下棋的兩個人都看過去。也不知道是落了個什么鳥,鬧的這么大。
又是一陣紅葉雨,那“鳥”從上面掉落下來。那樹上不是什么鳥,而是兩個人,是昨夜把馬起走,害的秦北琰背著她,帶著碧珠徒步走回京城的江文杰和江致遠。
兩人都是蘇晚晚的老熟人了,秦北琰好像也和他們有交集,至于風子宸……風子宸和風清是兄弟,肯定也認識吧,就算不認識也肯定見過對方。
“呦,江大哥這是想開了,想回醉星樓了?”風子宸咧著嘴,露出亮白的牙齒。蘇晚晚第一次注意到,風子宸有兩兩顆虎牙。笑的時候就露出來,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像是只軟軟的小貓。
沉默是預料之中的,大哥這人講話跟抽卡一樣,SSR相當于講一次話,五十發保底。聽他講話全靠運氣。不過風子宸的運氣很好,一發入魂。大哥大概沉默了兩三秒,說:“沒有。”
“你說過的不再踏入京城半步,可你現在恐怕不止半步。”風子宸很少講話會去注視著別人,他的眼睛看起來很是好看,那灰色的眼瞳,什么都裝得下,只是不愛裝人。
又是云里霧里的對話,蘇晚晚不知前因,所以聽不大懂。秦北琰看起來倒是聽懂了,面色有些凝重。等下還是問問秦北琰怎么回事兒吧。
他看了眼江致遠,他的額頭上纏滿了紗布,一圈又一圈的。少年看起來沒什么大礙,就是嘴唇發白。氣色看上去不大好。
蘇晚晚喊了聲“碧珠”,叫她去后廚那里端碗紅棗薏米粥來。碧珠點頭應聲,就往后走。江致遠也聽不懂那幾個人在講什么,站在一旁挺茫然的。蘇晚晚叫他過來,自己往邊上挪了點,讓他坐過來。
“昨日你們騎著馬去哪里了?”
“不知道,我醒來的時候就在柴房里面了,可能是哪位老鄉好像讓我們留宿在他那里吧。”江致遠說的時候滿臉感激,蘇晚晚鋪有些無奈的看著他。柴房而已,這孩子也太容易滿足了。她嘆了口氣,單純就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