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盛總裁辦公室。
“誰讓你自作主張!”歐陽燁大手一揮,把文件夾砸在主管身上。
主管也是被嚇得直哆嗦,老板平時很少發這么大的脾氣,他是做錯了,卻不知道自己錯在哪。泉盛和馮正濤條件都談好了,現在情勢有變,長夜半路截胡,可唯一能減少損失的方法就是不讓秀展成功舉辦。
人在暗,不會有人查到他身上來的,他保證。
歐陽燁怒火中燒,他就是想要放過長夜一次,他不可能對舒言下手。
現在算什么,算他沒管好自己手下的人?
“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做什么!”歐陽燁敲桌子,“既然你能來決定我的決定,那這個位置你來坐!”
主管垂頭,“對不起,老板。”
歐陽燁背過身不去看他,周圍的氣氛緊張得瘆人。
也罷,蔣遜也是為了公司著想,他什么都不知情,要怪就怪他,被馮正濤反將一軍,負責人變成舒言正中他下懷,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松口,“你做了什么?”
干的自然不是什么善意之事。蔣遜張了張嘴,不知道如何開口。
“說話!”
“我派人,在預備的婚紗上做了手腳。”擔心老板生氣,蔣遜連忙補了一句,“只是讓婚紗不能按時送達而已。”
“出去!”歐陽燁沉聲,“下不為例!”
連軸轉了好幾天的舒言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如果不是有人喊她,差點就睡得無人組織了。
“舒總,我這里都準備得差不多了,只要婚紗一到就可以開始了。”
“辛苦了。”舒言清點椅子個數,對焦燈光,每一步親力親為,她必須保證此次秀展圓滿成功。
“舒總。”模特負責人狂奔過來,“馮總來了。”
“你這邊幫我盯一下,我過去招待。”
她吩咐好事情,就匆匆趕到大廳門口,不遠處就看到馮正濤的身影,身邊還挽著一個三十出頭的眼熟的長發女人。
“馮總。”舒言果真神預言,馮正濤在乎這次秀展,必定會第一個到場。
“辛苦舒總了。”馮正濤客套一句后,滿眼裝載著身旁的女人。
“應該的。”舒言問道:“這位是?”
馮正濤回神,端莊介紹,“這位是我的妻子,Ushine,尤蕁恣。”他看向她,點頭道,“蕁恣,這位是DG的總設計師,舒言,舒總。”
Ushine!舒言先是怔住,隨后笑容像花兒一般盛開。她沒有信錯人,馮正濤很愛他的妻子,也是一個全心顧家的人,相愛的人定能戰勝一切,她至少在馮總這里看到了稀有的美好。
“舒總設計你好。”女人的聲音輕柔,氣質由內而外的溫婉,一看就是相處和善之人,“濤有跟我提過你,他說你是一個非常專業的女孩,然后……”她微微紅了臉,”我算是DG的小粉絲,能見到你本人,我感到十分榮幸。“
“馮夫人這話嚴重了。”舒言看著兩人你儂我儂,打心底替他們高興,“本來應該由您來操辦的秀展,被我搶占了先機,能夠目睹馮夫人親手繪制的婚紗圖紙,實在是晚輩的榮幸。”
女人笑了笑,“都是隨便畫畫,沒想到舒總設計評價這么高。”
“馮夫人若是這樣說,那便是不得了了。您的設計流暢遠比我想象的要高出許多,無論是在風格上,還是在設計理念上,都能和初心沒有一絲偏差,在這一方面,DG當真應該向您學習。”
舒言的一字一句通透的,都是出于真心。如果不是意外地接手這次秀展的舉辦,她都沒能發現,會有一個這樣不追求名利、將行動付諸于實踐、把心完完全全地投入到自己的設計作品中的人,默默奉獻,宛若驚鴻一瞥,卻手留余香的美好心德。
女人看向男人,挽著的手攬得更近,“也有一半功勞是我先生的,有他的支持,我才能心無旁騖地做自己熱愛的事。”
舒言低著頭,感動地笑了。都說每一個設計師的作品,都如同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孩子,原來是愛情的陪伴,讓她孕育出了鮮活的設計作品。
馮正濤能重新守護自己的愛情,找回自己的愛人,有一半的功勞來自于舒言的幫助,他完全放心地將秀展交給了她,也和妻子分享了這件事,當然,他妻子是婚紗的原設計師,竭盡所能幫助并且表示全力支持。
“馮總、馮夫人,外面風大,里面坐吧。”舒言遠看后面陸陸續續都來了人,請兩位先入廳就座。
看著他們深情挽手的背影,舒言自然是羨慕的,眉宇間舒展波波漣漪。曾幾何時,她若到了馮夫人這個年紀,也會有一個愛她的人陪伴在身側嗎?
“舒總!”負責人氣喘吁吁地從大廳里跑出來,慌張道:“出事了!”
她皺眉,“什么事,慢慢說。”
“剛才那邊接頭的人打電話過來說……說婚紗在送過來的路上丟了!”
“丟了?!”舒言腦袋轟隆一聲震蕩,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一個大箱子又不是一顆棗,哪能說不見就不見。
“現在怎么辦舒總,秀展馬上就開始了。”
舒言焦灼,按捺住她,“還有多少時間?”
“不到四十分鐘。”
她不可能和模特透露婚紗出事的事情,自亂陣腳很可能影響到她們的心態。她必須確保她們以最好的精神面貌去迎接攝影師的鏡頭。
“你去幫我聯系許雅,告訴她這邊的真實情況。我現在就去聯系接頭人,快!”
怕什么來什么,最關鍵的竟在這個節骨眼上出問題,她不會信的,要是婚紗本身出了問題,那還能說得過去,現在告訴她婚紗丟了,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有人不希望這個婚紗展順利舉辦,那它針對DG嗎?不,展覽的總負責人是舒言沒錯,可承包方寫的是長夜。
再想,原本就已經取消了的合作,現在被談回來,萊恩它圖什么?她甚至可以大膽猜測,萊恩根本就是個中間人,不賺不虧,可是,它賠償的那一筆錢,到底從何而來?萊恩不可能隨意擺弄長夜,而且它也沒必要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所以,她能不能認為,是有人在針對長夜,而且這個人正是拿出那筆賠償金的人。
這是目前最符合常理的推斷。
舒言接二連三地撥打了另一邊接頭人的電話,可是不知道是怎么了,對方好像故意不接的樣子。
“杰森,我有事想求你幫忙。”舒言無奈之下只能求助李元。
他除了坐有江城經理的職位,還有一個鮮為人知的IT身份,讓他幫忙查一輛貨車的位置,輕而易舉。
“我需要車牌號為*****的車子的位置。”
“沒問題。”
話音剛落,負責人就送來消息說有模特心生懷疑,妝容都準備得差不多了,為什么服裝還沒到現場。
大廳內座無虛席,記者圍堵得水泄不通。
“季總。”負責人轉身撞到季燃塵站在化妝間門口,心虛道。
“發生什么事了?”季燃塵看舒言正盯著手機看,“怎么一群人堵在這里?”
負責人支支吾吾的,不敢開口。
“啞巴了?”
“秀……秀展的婚紗還沒送到。”
負責人的頭垂得都要鉆到地底下去了,聲音小得生怕被第二個人聽見。
“還沒到?”季燃塵瞟了一眼腕表,聲音明顯沉重了許多,“這個點還沒到,你們沒有囑咐對方要提前送嗎?”
負責人驀地大氣都不敢出。
“剛收到通知說婚紗運送過程中丟了,接頭人不接電話。”舒言替她回答。
幾個模特一聽,全都慌慌張張地站了起來,“這不是開玩笑嗎,你讓我們一會怎么上場?”
“你們DG怎么辦事的?”
“對啊對啊,這種低級錯誤也能犯!”
……
“你太讓我失望了。”季燃塵的臉色異常嚴肅,仿佛前一秒萬里晴空,后一秒烏云密布。“出事了不想辦法解決,還愣在這里做什么!”
他雖然是沖著負責人訓斥,可這些話就像是巴掌一樣分毫不差地打在舒言的臉上,打在DG的臉上。
她不在乎別人怎么想她,可她在乎DG的名譽,就像他在乎長夜一樣。
屏幕一亮,舒言就接過電話,迅速跑出化妝間。
“怎么樣杰森,有找到那輛車的位置嗎?”
“找到了,我共享給你。”
“好。”舒言也顧不上腳下的高跟鞋,跑著過馬路就攔下一輛計程車。關車門的同時,杰森的位置共享也發了過來,“師傅,巷兵路口,麻煩快點!”
過了一片綠化帶,舒言立刻抓住了車牌號,“師傅,靠近那輛貨車停一下。”
“謝謝。”
舒言下車,貨車里一個人都沒有,想要打開后箱門需要鑰匙,可是車門根本扒不開,整輛車就像是拋錨在了這個地方。
“師傅,您車里有鐵管或者鋼筋之類的東西嗎?”舒言問他。
計程車的司機用懷疑的目光上下打量她,沒有做回應。
舒言知道他在擔心什么,緊急情況緊急處理,她需要工具去砸開那把鎖。“我真的很著急,一切后果我會承擔。”
司機看她也不像是什么壞人,就從車后備箱掏出一把鐵扳子給她。
“謝謝師傅。”
舒言揮著鐵扳子就朝鎖頭砸,奈何力氣太小,不起絲毫作用。
好人做到底,司機奪過扳手,三五六下把鎖砸斷,將后車門打開。
舒言一看兩箱裝有秀展婚紗的盒子都還在,懸著的心算是沉下了一些。
司機先舒言一步跨上貨車,“小姑娘,你是要把這些送到你剛才上車的地方吧?”
“是的,師傅。”她回答。
他推著箱子,關心道:“這箱子挺重的,你一個小姑娘根本搬不動,我幫你一塊抬過去。”
“謝謝師傅。”
舒言和計程車司機費了好大勁才把一個箱子放進計程車后備箱,另一個塞進車后座。
離秀展開始還有十五分鐘,能不能及時趕到真的就要聽天由命了。
等到舒言回到秀展大廳時,所有人都在蓄勢以待,個個神色都擺著苦瓜臉,就連季燃塵都在打算是否選擇取消本次婚紗展。
神仙救人,終是三分鐘之差地將婚紗成功地送到負責人手中。
“怎么樣?婚紗沒有出什么差錯吧?”舒言上氣接不上下氣。
負責人檢查了一下,舒心地搖頭,“完好無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