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出街，萬眾矚目。雙方人馬隱隱有對峙的意思。

元夕冷笑一聲：“三弟，別怪我沒有勸你，這件事不是你能控制的，最好趁早抽身。”

“元崇只是想不明白，為什么殿下要針對一個五歲的女孩？”

元崇的這個問題頓時讓人愣住。這件事傳出去，一個五歲的女童被傳成是妖女，就不怕天底下的人笑話嗎？

元夕臉上頓時有點掛不住。

“三弟，你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殿下聽不懂的話，可以讓旁邊的人解釋。”

剛才那伙在唱衰的人突然嚷嚷道：“我們說得有錯嗎？林芊芊本來就是妖女！妖女就該死！”

哪怕這伙人聲音再大，那也掩蓋不住元崇的氣勢。元崇就站在原地，渾身散發冰冷氣息，令人生畏。彈指間，還嚷嚷著的壯漢突然閉緊了嘴巴，捂著喉嚨跪在地上不斷用手指摳。

“咳咳！你給我吃了什么！”

元崇冷冷地看了一眼，這伙人明顯是太子派來的。他著實想不明白，為什么太子要針對林芊芊？而且，還不惜花重金，讓這幫人在街頭到處散播謠言。雖說謠言止于智者，但沒有人出面引導的話，謠言很快會被傳成真。

“再敢胡言亂語，我直接割掉你的舌頭。”

“啪啪啪——”元夕鼓掌，笑道：“三弟真厲害，真叫人刮目相看。若是皇上知道你這么護著林芊芊，不知道會不會氣死？”

兩人視線交鋒，刀光劍影仿佛在身邊閃過。

“我們走。”人群中讓開了一條小道，元夕帶著大隊人馬離開，場面轟轟烈烈。看熱鬧的百姓們紛紛伸長脖子觀看，想看看傳說中的東宮病秧子長什么樣。

元崇松了口氣，還好沒在街上鬧起來，不然回去以后，很難跟皇上交代。

旋即，元崇出現在了林府，正好在門口撞見林成民。

“不用多禮。”

林成民一臉悲傷，“芊芊被謠言弄得心情不好，我正想找辦法教訓那幫人！”

“剛才我已經替你們反駁過了，芊芊絕對不是妖女。”

說著，兩人對視一眼。林成民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是誰那么可惡，這么針對我妹妹！”

“太子。”

林成民愣了下，表情變得更加夸張：“芊芊從未得罪過太子啊！”

兩人直接在走廊坐下談話。元崇的表情復雜，坐得筆直，聲音冷冽：“因為和我走得太近，所以太子忌憚。加上林府勢力不小，太子是怕林府倒戈在我身后，為我撐腰。”

這么說的話，林成民就懂了。說來說去，那還是儲君之爭！可是，這關芊芊什么事？退一萬步來說，干嘛對一個五歲的女童下手啊，太子真是無恥！

不過這些話，林成民不敢當面說出來，忍著。

“好好安慰芊芊，讓她不要放在心上。”

事情還是超出了元崇的想象。次日，皇上便召林侯進宮詢問此事。

氣氛非常緊張，此時說錯一句話，恐怕會惹來殺身之禍。

林侯每次回答都小心翼翼。

“坊間傳聞，說林芊芊是妖女。你身為林芊芊的父親，可知此事？”

“微臣知道。只是，那些都是謠言。”

皇上從百忙之中抬起頭，冷笑一聲：“謠言？朕可是聽說了，這林芊芊殺過人！”

責怪之意再明顯不過，林侯頓時跪下，冷汗一茬接一茬。上次帶林芊芊進宮赴宴時，這孩子就因為表現得太過出色被人記住了。可是這是京城，被人看見不見得是什么好事！隨時可能會遭人陷害！

雖然他不喜歡這個女兒，可林芊芊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女兒，該護犢子的時候還是得護著。

“皇上息怒，這件事一定有誤會。芊芊只是個五歲孩子，手無縛雞之力，如何殺人？”

皇上冷笑之意更深，瞇了瞇眸子看著林侯。

“林愛卿，朕沒記錯的話，當初比武的時候，你女兒就在擂臺上傷了人。據說，你女兒林芊芊還收復了一只噬魂獸，到處害人！所有人都這么說，這能有假？！”

林侯用袖子擦了擦冷汗，仔細回想起來，確實有這件事。不過，不代表林芊芊殺過人啊。

“皇上，微臣能用這條性命擔保，芊芊絕對沒有殺過人。”說出去也太荒誕了，一個五歲女孩殺人？荒謬！

但是很顯然，皇宮里早就被這件事弄得人心惶惶，生怕那個林芊芊一個不爽就找人開刀。

林侯在說了一通好話后，身后的張公公稟告：“啟稟圣上，太子來了。”

“宣。”

不稍片刻，元夕走了進來，一身湛藍長衫，越發襯托出少年氣。雖然年紀輕輕，但雙眼里充滿了成熟和老練。

“真巧，林大人也在這。”

林侯笑得有點心虛，總覺得這個太子不懷好意。

元夕行禮過后，匯稟道：“父皇，兒臣奉命出宮調查，坊間有人親眼見到林芊芊殺人，而且還看到林芊芊操縱噬魂獸欺行霸市，此事不假。”

旁邊的林侯心里咯噔一聲，頓時有種五雷轟頂的感覺！看來皇上早就盯上了林芊芊！

“兒臣還把目擊證人帶了回來，保護他們的安全，以免他們被滅口。”

在元夕口中，林芊芊已然成為了十惡不赦的妖女，見人就殺那種。

林侯立馬補充兩句好話，但很快被元夕嘲笑。

“林大人，人證都有了，你還在這狡辯什么？哦我懂了，你想為你女兒辯護。”

“太子殿下，芊芊平時雖然頑劣了點，可是，不至于殺人！”

元夕再次拱手稟告：“父皇，要不要宣那些證人上殿？”

兩人看著就像在演雙簧，而林侯被夾在中間，左右為難。其實，林侯擔心的是整個林府會不會受到牽連？畢竟林芊芊這次惹的事不小，而且被全城議論，討論度非常高。

萬一出事，弄不好的話會被皇上株連九族。

如果到了迫不得已的那一天，林府或許會選擇放棄林芊芊，選擇保全整個家族。

“而且兒臣還有其他人證，是林府的人。不過她們怕被報復，所以不敢露臉，還請父皇諒解。”

此時，林侯的心里五味雜陳！難不成林芊芊真的殺人了？否則為什么這么多人都在說林芊芊是妖女！

……

傍晚時。

林芊芊起身去飯廳，三個哥哥和林婉婉已經出現在飯桌上，林侯和襄陽夫人也在，她最晚來。

“妹妹可算舍得出來了，還以為你要自閉了呢。”

襄陽夫人瞪了林婉婉一眼，立馬親切的拉著林芊芊的手坐下，“芊芊啊，多吃點，你這兩天消瘦了很多。”

林芊芊沒有做出異常動作，像往常一樣正常，看不出來受到謠言的刺激。

“來，這是你喜歡喝的蓮藕排骨湯，還要四喜丸子，都是你愛吃的。”

“謝謝襄陽夫人。”

家宴上看著其樂融融，實則底下波濤洶涌。林侯忍不住放下筷子，其他人也跟著放下，不敢再吃任何東西。

“芊芊，你到底都做了什么？！”

林芊芊愣了下，看著突然發怒的父親。

“我這幾天都在家里睡懶覺，沒出去干壞事。”

“老爺，別對孩子那么兇。”襄陽夫人笑道：“或許是這孩子一時不小心，也情有可原的。”

林侯怒道：“殺了人，也叫一時不小心？！”

此時，飯廳內全場寂靜。

林成民看了看林東，林東用眼神暗示他們先不要開口。

林芊芊也知道是怎么回事，說白了就是所有人都懷疑她。

無所謂。

只要元崇不懷疑她就好了。

“我沒殺人。”

“今日皇上召我進宮，特地說明此事！你姓林，頂著林家的名號出去做壞事，是要被株連九族的！”

林芊芊心里冷笑一聲，看來不管她怎么解釋，這些人都不會相信的。與其這樣，她為什么要浪費口舌？

“父親既然認定是我做的，那就拿出證據，否則，別把黑鍋扣在我頭上。”五歲，說話卻井井有條，同時把林侯氣得半死，好半天在那喘粗氣。

林芊芊也不想吃了，直接起身離開。林成民追了出去：“芊芊，父親也是擔心你，所以話才說重了些，你別往心里去。”

“隨便吧。”她根本就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