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辛染搖了搖頭，說：“若是監控能查到的話，那這人怕是也不會換資料了。”

陳雙源擰了擰眉，犯起愁：“那怎么知道是誰呢？”

葉辛染平靜地看著他，說：“確實有些難，不過你若是想要銷毀這些資料你會怎么做？”

“撕了扔了垃圾桶，或者扔碎紙機里。”他連忙接話。

葉辛染嘴角淺淺地笑了笑。

他倒是比自己想象的要聰明些。

“該不會讓我去把公司的碎組機會翻一遍吧？那得要花多少時間，再說了還得拼回來，這也——”陳雙源有些糾結地說。

“你應該記得那幾張被替掉的紙打著什么樣的內容，是否有什么特別之處，比如顏色。”葉辛染淺抿一口，提醒著。

聽她這席話，陳雙源豁然開悟。

“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等一下。”見他要出門，她連忙制止他，“半小時后再查吧。”

“呃——為什么？”他不解地看著她，問。

“不要因為這事鬧得人盡皆知。對了，Z公司的項目進行的怎么樣？”葉辛染轉移著話題。

“比較順利。”陳雙源點了點頭，說。

“你之前在哪里上班？”她些沒話找話地問。

“之前啊，就是在公司里打打雜。”他說的比較含蓄，不想把自己在海歸的身份暴露。

“呵呵，還不好意思說呀。行！你不方便說我也不問。咱們要不來聊聊你的想法。你做的模版我看過了，條理清晰。但我個人總覺得這種模式比較死板，而且不太適合我們長三角的民營企業。可能對于外資企業接受會更容易些。但外資企業的管理需求與宗旨往往是十分明確的，長久下來，肯定也接觸過大型的咨詢公司。未必是咱們公司能拿得下來的。就拿Z公司的單子，咱們做了多大的讓步才促成的。在我看來，如果一家公司無論它經營什么，前提得盈利，如果不盈利，那它就沒有存在的必要。”葉辛染身子輕輕往后一靠，兩手偶爾比劃著。

陳雙源聽她說完，沒有立即接話。

“雙源，我并非否認你。你很聰明，也很有自己的想法，但進入一行業，總有它的特性。這個模版式管理我個人覺得不太適合。你可能不太了解客戶的訴求。如果你能幫客戶當下就能創造著不菲的價值，他們可能會更容易接易你的觀點。你知道為什么在做咨詢項目的過程中，往往人力資源方面的咨詢案比現實管理更不好收尾款嗎？”

“為什么？”他還真不知道。

咨詢項目收款還有尾款不好收的嗎？

“你要明白，客戶在詢價的時候往往關注的是價格，而不是我們給他們帶來的價值。現場咨詢案是當下就能看到效果的，人力資源咨詢案往往要運行三個月、有的甚至六個月以上才能見效的，能理解嗎？”

好吧，這種觀點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當然，這僅是我個人的感覺，有機會你可找陳總聊聊。”她本不想打擊他，但又覺得他的想法比較天真。

“再說吧。”陳雙源有點提不起勁來。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直接外面辦公室的燈漸漸地關了，葉辛染這才起身。

“走吧，我陪你去查。”

陳雙源有些驚訝，隨即連忙跟上。

葉辛染直接帶著他來到二組劉亞蘭辦公室邊上的碎紙機。

“打開吧。”她淡淡地說。

“呃？”陳雙源一怔。

“快點呀，婷婷還在等我呢。”葉辛染見他沒有馬上動手，催促著。

陳雙源有些復雜地看了她一眼，蹲下身子，打開碎紙機，翻著里面的已碎成一小條一小條的碎紙。

他翻了好一會，幾條綠色的碎紙條顯得這樣觸目。

“這。。。。。。”他有些說不出話來。

那樣一個貼心的像個大姐姐似的女人，怎么會這樣對自己？

他愣愣地蹲在那里，低垂著腦袋，緊緊皺眉。

他怎么也沒有想到，這個小人竟然是劉亞蘭。

那個見誰都微笑的女人，她為什么要這么做？

“果然是她。在會議上我就懷疑她，沒想到這女人竟然還玩這種手段。真是幼稚！”葉辛染嘴角噙著一抹冷笑，不屑地說。

“您早就知道了？”陳雙源頓時覺得，這職場關系也太復雜了。

“本來不確定的，現在確定了。但會議中場休息的時候，貌似你與她還挺熟的。”她淡淡地笑了笑，說。

“之前見了幾面，第一次一起吃拉面，我請客；第二次她請我和鄭君平組長。不過她平明看著挺平易近人的。”陳雙源搖了搖頭，仿佛做夢一般。

“放回去吧。對了，她剛才是不是與你講，是我暗中給你下套？”葉辛染聞言，微微挑了挑眉，說。

“嗯。”陳雙源都有些迷茫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什么時候招惹到那位劉組長了？

“我真的不懂，她為什么要這么做？”

“可能你是受我所累。職場中會有莫名其妙的競爭，沒有理由的！唉！她若是把這種心思花在工作上該多好。陳雙源，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就當從來沒有發生過。”她長嘆一息，感慨萬分地說。

“啊？這——”他緊鎖眉眼，一陣不解。

“這是對你的最好保護。畢竟你是新人。若將這件事鬧大，哪怕你與陳總有關系，陳總也要衡量一下。畢竟這女人也是公司的老人。至少你還得感謝她，讓你更加深刻地認識職場的無情！”葉辛染邊走邊說。

陳雙源只覺得一陣頭大。

職場需要這些手段嗎？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工作、單純的工作？

“有什么想不通嗎？”葉辛染看了他一眼，問。

“不是。只是有些想不通。”

“沒事，回去慢慢想。收拾東西，走吧。”葉辛染回了辦公室，拿著商務包，關上辦公室的門。

陳雙源將筆記本電腦放進雙肩包，與她并排朝著電梯走去。

“以后注意點，職業上，別與人打得火熱。”葉辛染按著下行鍵，叮囑他一聲。

“哦。”陳雙源頓覺得自己像個無故的小學生。

在回去的出租車，他的腦海中回顧著與劉亞蘭的交集，這個女人，還真會演。出了事后竟然還想離間自己與組長的關系，挑拔離間。。。。。。

一想到這里，他猛得打了個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