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宵和郵禾見到馮景的時候。
馮景笑著迎上去,行禮道:“世子,公主,你們來了,快些請坐吧。”
“馮大人,我和郵禾才從杏苓苑趕回雍都,我們不在的這幾日,雍都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南宵迫不及待地問道。
“雍都同往常一樣啊,沒有什么大事。”馮景說道。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同往常一樣?什么叫沒有什么大事?”南宵著急地說道,聲音也大了些。
“南宵。”郵禾拉了南宵一把,又轉頭對馮景說道:“馮大人,南宵太著急了些,方才我們在街道看見趙相乘坐馬車而過,就來問一問到底怎么了?趙相怎么會出現在街道?趙相出獄了?”
“原來是這事兒啊,昨日趙相就出獄了 ,趙府昨日大設宴席,請了朝廷所有的文官武官出席,除了許敬將軍大家都去了。”馮景說道。
“你也去了?”南宵說道。
“下官只是大理寺的一名官員,犯不著去那種應酬,下官還有案子要辦呢。”馮景說道。
“馮大人,為何突然就這樣了?這些天,我和南宵不在,雍都究竟發生了什么?”郵禾又問道。
“我方才已經說過了,同往常一樣,你們要是覺得趙相出獄是大事,那大事就是趙相出獄,設宴大請官員參加。”馮景說道。
“馮大人這是何意啊?”郵禾說道。
“趙相這樣的權勢,我們對付不了,雍都沒有發生什么大事,趙相是順理成章就出獄了 ,趙相這樣的人,自然是不會被一直關押的,我們應該早就料到會是這樣。”馮景說道。
“你沒有做什么嗎?眼睜睜看著趙相出獄?還是你不敢與趙相對抗?怕影響了你的仕途?”南宵說道。
“世子要是這樣想,也行。”馮景說道。
“郵禾,我們走吧。”南宵對郵禾說道。
“南宵,不要太著急了 ,我們進宮吧。”郵禾說道。.
“先不著急,這宮外還有我們的人,我本以為馮大人也是我們的人 ,如今看來卻是我錯了。”南宵說道。
“南宵,不要再這般了。”郵禾說道。
“馮大人 ,你不為兄長報仇了?我算是看錯你了。”南宵又對馮景說道。
“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大理寺少卿,這些事情我本不該管,往后我只想做好本職工作,去查我的案子就行。”馮景說道。
“趙相的案子不也是網王上派給你的案子嗎?”南宵反問馮景道。
“這個案子已經結束了,也早就不歸大理寺管了,世子找錯地方了。”馮景說道。
“行,算我看錯了你。”南宵說道。
“馮大人,我和南宵還有事,先走一步了。”郵禾說道。
.郵禾為了不讓南宵繼續和馮景吵,趕緊拉南宵離開。
“世子慢走 公主慢走。”馮景說道。
對于馮景,南宵一直有一種命運相系,并肩作戰的感覺,沒想到南宵將在雍都的一切事務都放心交由馮景,從杏苓苑回來卻是這般的待遇。
南宵生著悶氣就離開了大理寺。
郵禾覺察到了南宵的情緒變化,想著安慰南宵,郵禾拉了拉南宵的衣袖說道:“別生氣了,我們先去找鶯歌他們去問問究竟是怎么回事?究竟發生了什么?馮大人或許有什么難言之隱也說不準呢?現在我們回來了,我們可以搞清楚所有的事情,你不要忘了王宮里還有母妃,母妃也是一直掛念著洛城之戰的所有事情,我們還有路可以走,現在只是我們在路途中又遇到了一些阻礙而已 這些阻礙,終將都會被我們移除 然后我們就能到達我們心心念念的終點,我們想要的結果都會有的。”
南宵依舊是生著氣,憤憤說道:“我原本以為那個馮大人說與我一樣的,無論發生何事都會堅持下去的,現在看來馮大人不就是退縮了嗎?我只是以為馮大人與我一樣,如今卻突然變了卦 ,我能不生氣嗎?那日我們都一起談過,馮大人告訴我不在乎什么功名利祿 ,只要能將事情查清楚就行,還世人一個真相。這人啊,果真是不容易看清,猜不透,說變卦就變卦了 ,我找誰說理去?”
郵禾立馬應道:“你找我說理吧,我聽著呢,我替你討回公道,這樣行吧。”
南宵聽著郵禾調皮的話語,才稍微不再生氣了,說道:“行行行,萬事都得靠我們的公主殿下,有你就夠了。”
郵禾又往南宵身邊湊了湊,打趣道:“我們的世子可真是大小姐脾氣呢,這就生氣了?嘖嘖嘖,看來日后啊,都不能惹你了,這大小姐脾氣上來了,我就算是公主,又能拿你怎么辦呢?唉,就這樣吧。”
南宵見郵禾這一副伶牙俐齒的模樣,終于是笑了一下說道:“噗……還大小姐脾氣,我不生氣了,公主殿下。”
“不生氣就好,乖,聽話哦。”郵禾說道。
“一定聽話。我們現在去怡春樓吧 ,不知道如煙姑娘現在是在怡春樓還是被趙譽帶走了,我始終是有些擔心如煙姑娘,我們先去找如煙姑娘和鶯歌去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然后我們一同兒進宮去。。”南宵說道。
郵禾繼續玩笑著說道:“好呀,一切安排聽從大小姐。”
南宵無奈地搖搖頭,說道:“你呀 ,真拿你沒有辦法,這都火燒眉毛了,還在這兒一個勁打趣我,我們走吧。”
南宵和郵禾加快了步伐,很快就去了怡春樓。
怡春樓像是比以往更熱鬧了,各種聲音,各種胭脂水粉的香氣,充滿了整個怡春樓,一副好不熱鬧的景象。
南宵和郵禾走著,迎面就撞見了小廝。
小廝看見南宵和郵禾,立即說道:“南宵醫師,郵禾姐姐,你們來了,姐姐就在樓上呢,我帶你們上去吧。”
南宵和郵禾本是想先去見鶯歌,小廝這樣一說,先去見如煙也行。
三人一起走著。
郵禾試探著問道:“如煙姑娘近日里都是在怡春樓嗎?那個趙公子有再來嗎過嗎?”
小廝搖搖頭,說道:“姐姐和趙公子鬧得很不愉快,趙公子那日來怡春樓摔門除去了就再沒有來過,姐姐這幾日變得很奇怪。”
郵禾問道:“怎么個奇怪法?”
小廝答道:“從前姐姐雖也是怡春樓的 ,卻是從不唉聲嘆氣的,姐姐向來都是怡春樓最驕傲的人,姐姐也不屑與他人交朋友,就是喜歡郵禾姐姐,可是現在姐姐竟一直在自言自語道‘為何命運如此對我?我竟只是怡春樓的一個姑娘而已,如今這殘花敗柳之軀,又如何……唉。’,姐姐近日總是這樣自說自話,那日不知道對趙公子說了些啥話,趙公子也氣走了,沒有再來過怡春樓,但是姐姐也不完全在意。”
郵禾聽完小廝說的,有些疑惑 ,如煙確實是從未妄自菲薄過,如今這樣在意自己的出身 ,究竟是發生了什么呢?
郵禾又問小廝說道:“如煙姑娘近日有見過什么人嗎?你記得如煙姑娘是何時變成這樣的?”
小廝答道:“就是那日郵禾姐姐和南宵醫師,馮大人一起來看過姐姐后,姐姐就是這樣了,后趙公子來過,但是兩人鬧得不愉快,后姐姐只見我,別人都不曾見過,不過郵禾姐姐和南宵世子,姐姐是一定想見的 。”
三人正談著話,就走到了如煙的房間。
小廝敲了一下門,朝里面喊道:“姐姐,郵禾姐姐和南宵醫師來了。”
里面稍遲疑了一會兒,才傳出如煙的聲音。
“世子,公主,你們等一下。”
南宵和郵禾只等了一會兒,如煙就打開門。
如煙打開門,說道:“世子,郵禾公主,你們來了。”
如煙比先前又憔悴了許多,妝容比起以前也淡了許多 ,整個人都是換了一種風格的樣子。
南宵和郵禾進門,如煙對小廝說道:“你且先在外面注意著,我與公主說些話。”
小廝答應著離開了,如煙又將門關了。
郵禾見如煙關好門,立即關心地問道:“如煙,你怎么樣了?這些日子,你怎么樣?”
如煙本以為南宵和郵禾是因為自己與趙譽鬧掰而來興師問罪,自己哄著趙譽還能得到一些趙府的消息,如今這不緣無故與趙譽鬧掰委實不是什么明智之舉,可郵禾開口卻只是在真心地關心如煙,如煙鼻頭一酸就哭了。
如煙用手絹拭了拭淚水,才說道:“南宵世子,郵禾公主,對不起,如煙委實做不到了,如煙無法再面對趙公子了,先去如煙心中沒有惦記的人,還能與那趙公子逢場作戲騙騙他,可是現在如煙不能了,說到底如煙也只是一介女子,關鍵時候什么都幫不了世子和公主,趙公子對我一直都很好,我也實在是不忍心繼續騙他了,那日我與趙公子大吵了一架,趙公子氣得摔門而走,現在恐怕是不會再來找我了,我再也不能做線人了,如煙做不到了。”
郵禾有些難以置信,趕忙問如煙道:“如煙,那個人是誰?那個你惦記的人是誰?為何就這幾日不見你,你就像是變了一副模樣?你一切可不會這樣消極,而且我和南宵從不曾逼你要求你去做線人,我們只是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事情,你能夠真正快樂,你的事情你能夠自己去做決定,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自怨自艾知道嗎?是那個你惦記的人對你說了些什么嗎?他讓你變得如此不自信?若是這樣,你倒不如離他遠一些,我們何曾要求過你一定要去做什么事情?趙公子你不想理,別理就行,至于那個人,你還得謹慎一些,若是他是良人 又怎么會讓你覺得自己不夠好?”
如煙搖搖頭,說道:“公主,不是這樣的,我與趙公子鬧掰,就無法知道趙府的一些事情,如今事情還沒有個定論,我只是擔心我突然的決定會影響到你們所做的事情,至于那個人,這一切都是我自己要承受的 ,他如同是萬眾矚目的神一樣耀眼,而我卻如同一粒塵埃一般,我們之間如云泥之別,對于那個人,是我的一廂情愿,但是因為他,我才越發覺得自己不夠好,自己配不上他,而我如今的身份本就是不敢去奢望得到他的心,我只是希望,我能在他的眼里,能稍微好一些,我不能再忍受我是趙公子的外室這個身份 所以我才自私做了這個決定,只是希望我能在他面前保持一個比較好的形象, 公主,你能懂我嗎?我自小被賣到這里 ,如今做什么我即使能自己選擇了,也終究是無法逃脫一些事情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