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習下了,陸之遠擔心念之出事,于是一路悄悄地跟著她。看她回家,這才安心離開。
秦念之回家洗漱后,躺在床上,看著手機。從下午到現在,允燦沒有一通電話、一條短信,qq上也沒有任何痕跡,放學也沒有等她。看來,他并不在乎自己。
一連兩天過去,樸允燦都沒有任何的信息,念之也沒有主動去找他。熱情好像被突如其來的冰雪澆滅了。她雖然嘴上沒說什么,但整個人的狀態并不好。陸之遠看到她的黑眼圈和眼睛里的紅血絲,心不由得咯噔一下。他出去打水的時候順便給念之也接了水,回去的時候,看到念之在揉眼睛。
“你眼睛怎么了,難受的話,要不要去醫務室看看?”
“沒事,我就是沒休息好。”
“這節語文課,你休息一下吧,我幫你看著老師。”
念之輕輕地點點頭,眼睛里充滿了感動,笑笑說:“嗯,謝謝。”
中午大課間,玉揚拉著念之去學校小賣部買零食。她在小賣部轉了一圈,任何零食對她都沒有吸引力。玉揚買了一些零食,給她一支棒棒糖,她搖搖頭,有氣無力地說:“你這兩天怎么了,怪怪的,一點兒精神都沒有。”
“昨晚沒睡好。”
兩個人往教學樓走的時候,在一處角落里,念之清楚地看到一個長發飄飄的女生在向允燦表白。念之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陰晴圓缺,她覺得有些尷尬,轉身就走。玉揚拉住她,激動地說:“允燦在被別的女生表白,你不去看看嗎?”
“她從小到大都這樣,有什么可看的。他自己能處理的。”
念之說完就像走,剛轉身,就聽到允燦的聲音。
“念念,你等等我。”
秦念之停下腳步,轉過身,面無表情地說:“有事?”
“我只有有事才能找你嗎?”
“那就是沒事了。”
秦念之一副要走的樣子,玉揚覺得他們好像在鬧別扭,用胳膊肘碰了碰允燦,小聲問道:“你們吵架了?”
樸允燦無辜的辯解道:“沒有,我從來不跟人吵架的。”
“那你怎么惹她了?”
“不知道,我哄哄,你先回教室吧。”
秦念之也示意讓她先回去,她臨走的時候把一支棒棒糖給允燦,眼神示意讓他給念之,“好好哄。”
看著玉揚走遠,樸允燦把棒棒糖給念之,念之搖搖頭,“不要。”
氣氛一下子沉默了,兩個燈都不說話,面對面僵持著。允燦收回拿著棒棒糖的手,仔細想了想,覺得念之可能以為表白的事情生氣了,越這么想,心里就有些小竊喜。于是他輕聲問道:“念念,你是不是生氣了?”
“我為什么要生氣?”
“剛才我被表白了,你不是喜歡我嗎,是不是吃醋了。”
念之聽他這么說,只覺得頭頂有一群烏鴉飛過。他微微動了動嘴唇,“你想多了,從小到大你都這樣,我沒什么可生氣的。”
念之的語氣沒有任何的抑揚頓挫,臉上的表情也沒有任何的改變,允燦著急地追問道:“你就真的一點都不吃醋嗎?”
“你從小到大不都是這樣,有什么可吃錯的?”
“可是,如果別的男生跟你表白,我就會吃醋,就會生氣。即便不是表白,你單獨和別的男生我也會在意,就算是向征我也會。”
念之被允燦的認真嚇到了,她低下頭眨了眨眼睛,吸了一口氣,什么都沒說。樸允燦拉著她的胳膊撒嬌,“念念,你是不是還在生那天的氣啊?那天我確實不該對你吼,我錯了。”
念之把他的手從胳膊上滑下來,嘴角輕輕地抽搐著,眼睛里帶著淡淡地失望和認真,“允燦,這幾天我想了想,這段時間我們除了玩,好像確實沒做什么正事。我不是那種活在當下,只顧眼前的人,我習慣長遠計劃。”
“念念,不就是我沒有好好學習嗎,你至于這么生氣嗎?”允燦像個孩子似的,一臉委屈。
“不是你學習的問題,是我們做事的態度完全不同。允燦,很感謝你喜歡我,但是我們之間存在很明顯的問題。我們冷靜冷靜,好好想想吧。”
“念念,你什么意思啊,是不想和我在一起了嗎?我答應你好好學習還不行嗎?”
“允燦,我們的三觀根本就不一致。”
“沒有兩個人生來就是一致的,肯定要互相了解……”
“我們青梅竹馬,還不了解嗎?允燦,我對朋友沒有太高的要求,只要為人靠譜,和我能說得來就行。可是男朋友就不一樣了,我雖然不知道自己喜歡什么類型的男生,但是我想要的是靈魂伴侶。我可以不用說話,只用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他就知道我想要什么,我需要什么。”
“念念……”,樸允燦焦急又難過,放大的瞳孔顯得不知所措。
“允燦,我需要重新考慮我們之間的關系,也請你好好地想想。人不能只顧眼前。”
“念念,沒有人生來就是匹配的。我們是青梅竹馬,我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覺得還會有人比我更了解你嗎?”
“我不知道,但我相信肯定有。”
說完那句話的時候,念之突然感覺輕松了不少,失望到此為止。但冷靜下來,心里還是有一絲莫名的難過,還是有一些淡淡的憂傷。那種想哭又不想哭的心情,真的很讓人討厭。
陸之遠看著念之很努力地恢復狀態,很積極地找回自己,這樣的態度讓他對念之很欣慰。雖然有些事他無法替代她承受,他覺得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看著她慢慢變好。
周五放學,一輛紅色的奔馳停在學校門口,格外地引人注意。秦念之剛走出校門,一個聲音喊住了她。
她看到樸允燦的媽媽氣勢洶洶地朝她走過來,心里不由得咯噔一跳,但她依然維持著很好地禮貌。
“阿姨好。”
“有你在,我覺得一點兒都不好。你把我兒子迷得神魂顛倒,茶飯不思,他學習退步都是你造成的吧?你才幾歲,就學人家談朋友,真不害臊!”
秦念之抓緊了衣服,抬起頭,義正言辭地說:“阿姨,一個巴掌拍不響,當初也是允燦先向我表白的。”
允燦的媽媽一副不相信的樣子,指著念之,“肯定是你勾引他。”
“我沒有!”
“從小到大就一副狐貍精樣子,如果不是你挑唆,允燦他怎么會做這些事?”
“阿姨,您袒護允燦我能理解,但是你不能顛倒黑白,污蔑我。”
念之剛說完,還沒反應過來,一個巴掌就落到自己臉上,耳邊傳來:“我不管你們是怎么在一起的,我今天就告訴你,離允燦遠一點兒。”
秦念之被那一巴掌打得有些懵,樸允燦看到家里的車,快跑過去,看到念之和自己的媽媽僵持著。
“媽,你怎么來了,根本不關念念的事,你怎么打她啊?”
“你就是為了這個狐貍精……”
“媽,你別一口一個狐貍精……”
允燦還沒說完,只見陸之遠拉著念之從他們眼前走開了。念之的頭腦好像清醒了一些,走了幾米遠,她停下腳步。
陸之遠轉過身,看著她泛紅的眼睛,剛要開口,念之微弱的聲音傳來,“你等我一下。”
秦念之轉過身,擦掉臉上的淚,大步地走回去。
“念念……”
“樸允燦,你聽清楚,從今以后,我們就是陌生人,就是碰到了,也要裝作不認識。以后,你接的戲,我都不會接。我參與的戲,也請你不要接。至于活動、宣傳,有你在的,我都不會去。請你好自為之,也免得你媽混淆視聽。”
秦念之剛說完,轉身就走,不管身后傳來允燦多凄慘的聲音,她都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