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之徹夜未眠,一早上盯著兩個黑眼圈去學(xué)校,精神看上去很不好,但是頭腦很清醒。
她透過教室的窗子看到陸之遠安安靜靜地坐在座位上,焦急地走過去,可快到座位的時候,她刻意放慢了腳步。
陸之遠看到她坐下來,很簡單地說了一聲:“早!”
“早”,秦念之回應(yīng)道。她很想問昨天晚上的事情,但是不知道怎么開口。
陸之遠看著她吞吞吐吐的樣子,輕輕一笑,開口說:“昨天沒出什么事,你走之后,保安就來了。學(xué)校自然會偏向自己的學(xué)生,教導(dǎo)主任把他們趕了出去,說了我兩句就沒事了。”
“你們沒動手?”
“你剛走保安就來了,我還沒來得及。”
“那被你砸壞的玻璃怎么算?”
“我說是杜飛弄壞的,因為他想偷窺你。”
“什么?”秦念之臉上的驚異慢慢變成了生氣,“你怎么能這么說呢?”
陸之遠看著認真的念之,不由得笑起來。他本想開個玩笑,逗逗念之,可念之居然當(dāng)真了。
他捂著嘴笑了笑,看著念之的眼睛,一臉嚴肅地說:“其實我剛才說的不是真的。”
秦念之依舊認真地問道:“那玻璃的事你怎么解釋的?”
“實話實說,就說我不小心砸碎了玻璃。”
“老師相信嗎?”
“昨天校慶,那么多事,教導(dǎo)主任哪有時間管這種事。反正他只是讓我賠個玻璃。”
秦念之的表情放松了很多,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后扭過頭,咬牙切齒地看著陸之遠,撅著嘴說:“那你干嘛騙我?討厭死了。”
秦念之一邊說,一邊打輕輕地打了陸之遠兩下。
這一幕正巧被路過的向征看到,他們的關(guān)系在向征看來,不是一般的好。向征氣急敗壞地沖到念之的班級,念之還沒注意,就被他拽走了。
“向征,你慢點兒,什么事這么急啊?”
向征沒有理會身后的念之,執(zhí)拗地把她拽到了天臺。
秦念之甩開了他,揉了揉被抓疼的手腕,撇撇嘴說:“向征,你一大早上又發(fā)什么風(fēng)?”
“念之,你什么時候和陸之遠關(guān)系這么好?”
“一般吧,也沒有特別好。”
“一般?”向征鄙夷地看著她,“我怎么覺得同我和玉揚比起來,你們的關(guān)系似乎更要好?”
秦念之轉(zhuǎn)了一圈眼珠子,噗嗤一笑,說:“你這是吃錯了?”
向征無奈地看了看別處,本來很嚴肅的事情被念之的一句話弄得很不嚴肅。
秦念之心里非常明白向征在擔(dān)心,但是她不想考慮這些。她不想隨波逐流,畢竟陸之遠救過她不止一次。
她看著向征被自己弄得無話可說,嘿嘿一笑,說:“你不要多想,不管我和陸之遠的關(guān)系有多好,你和玉揚永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這一點毋庸置疑。”
向征知道念之固執(zhí),但還是不想放棄,“念之,你真的不能離陸之遠遠一些嗎?”
“向征,你是知道我的,我不是一個人云亦云的人。況且,我接觸下來,陸之遠真的不是你們說的那個樣子。對人對事我有自己的判斷,請你不要左右我。”
念之的態(tài)度很堅決,她的固執(zhí)讓向征有些不知所措,無可奈何地看著念之慢慢走遠。
陸之遠很清楚向征為何如此義憤填膺地拽走念之, 但看到念之回來,并依舊和以前一樣,內(nèi)心頓時安心了不少。伴著上課鈴響,秦念之拿出了課本,撐著頭,無精打采地看著窗外。
秋風(fēng)起兮白云飛,草木黃落兮雁南歸。
這句話用來這個季節(jié),念之覺得最為合適不過。早上還晴朗的天氣,中午突然變得陰沉,溫度也驟然下降了好幾度。秦念之關(guān)上了窗子,可身體還是不由得瑟瑟發(fā)抖。陸之遠脫掉自己的外套,拿到念之面前,示意她穿上。
秦念之愣了一下,然后笑著點點頭,接過了衣服。
她這個人很怕冷,天氣只要一降溫,哪怕降低一點點,身體都會發(fā)出明顯的警告,告訴她該增加衣服了。這個警告就是身體發(fā)冷。
上午最后一節(jié)課的鈴聲響起,同學(xué)們紛紛離開了教室。秦念之怕冷,不想出去,待在教室里。向征和王玉陽來喊她吃飯,念之死活不肯出去,他們只好走了。
兩個人看到念之穿著的外套,外套的主人,彼此心知肚明。他們都知道念之的執(zhí)拗,但是對于她的執(zhí)拗卻無可奈何。
玉揚看到向征變了臉色,拉了拉他的衣服,輕輕地問:“你還好吧?”
“我沒事,你別多想。”
向征的強顏歡笑讓玉揚很是心疼,她清楚地看到向征笑容后的心有不甘和迫不得已,但自己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
秦念之拿著mp3聽音樂,撐著頭看著窗外。她不是一個傷春悲秋的人,但看到陰沉沉的天氣,心里有種莫名的不悅。梧桐樹已經(jīng)掉光了葉子,配上陰霾的天氣,讓人有一種“枯藤老樹昏鴉”的感覺。也許秋天的蕭瑟總是讓人有一種悲憫。
陸之遠在食堂吃飯的時候,看到念之沒有和玉揚、向征一起吃飯,心里泛起了疑惑。難道是身體不舒服?他這樣想。
他猛然想到念之早上瑟瑟發(fā)抖的樣子,八成是怕冷待在教室了。他沒多想,轉(zhuǎn)身去買了一份熱粥打包帶走。
秦念之用手撐著頭看著窗外發(fā)呆,陸之遠把買好熱粥輕輕放在她面前。她扭過頭,略帶驚訝地看著陸之遠,“你怎么知道?”
陸之遠坐下來,面無表情地說:“我在食堂沒看到你,我猜你可能是因為天氣冷,不想出去。”
秦念之如有所思地點點頭,一邊打開粥,一邊說:“猜得還挺準,好像很了解我似的。”
“這又不難猜。你上午冷得打哆嗦,現(xiàn)在不還穿著我的外套嘛。”
“呦,觀察得還挺仔細”,秦念之喝了一口粥,轉(zhuǎn)了一圈眼珠子,調(diào)侃道:“你又借我衣服穿,又給我買粥,你對我這么好,不怕我愛上你啊?”
陸之遠愣了一下,表情顯得很嚴肅。秦念之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么,拿勺子一邊喝粥,一邊看著陸之遠。
陸之遠知道她是在開玩笑,但還是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認真地回應(yīng)道:“不怕!如果你要用以身相許的方式來報答,我并不介意。”
一時間,秦念之無地自容地扭過頭,恨不得找個地縫鉆下去。這真的是把天聊死的節(jié)奏。陸之遠反倒沒有她那么尷尬,依舊氣定神閑,泰然自若。
空氣一時間變得很安靜,整個教室里,只有他們兩個人。秦念之只覺得溫度變得很炙熱,臉上泛起了好看的紅暈,臉頰的溫度也變得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