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后,花若魚悠哉悠哉的到了張磊的辦公室。
“師傅。”
張磊恭恭敬敬的喊了聲,端上來最新泡好的茶水,雙眼放光的看著她。
花若魚淡然抿了口,將茶杯放下。
“你有事找我?”
剛才她將馮小青送走后,張磊就給她發了短信,說有緊急的事情想見她一面。
不然她才不過來找他。
花若魚眼里的嫌棄很明顯,張磊心塞了下,輕輕咳嗽一聲。
“是這樣的,我一個老友在京都,聽說師傅的醫術不錯,想拜托師傅走一趟,給一個人出診,他有重謝。”
“診金多少。”
花若魚直奔主題,張磊不敢怠慢,連忙說清楚。
“五百萬。”
“不多。”
她懶洋洋的坐著,抬起眼睛看了眼他。
“才五百萬,你就將我給賣了?還真便宜。”
花若魚的語氣清冷淡然,張磊頭上頓時出了一層冷汗。
“沒有,師傅,我只是跟他說我有您的聯系方式,沒直接答應他,如果您答應了,我再給他回話,價錢好商量。”
他是真的想幫廖文彬。
廖文彬是京城華夏醫院的院長,也是他的老師。
當年若不是廖文彬幫忙,他也做不到水木大學醫學系教導主任的位置。
見花若魚抿著唇不說話,張磊想了想,小心翼翼的接著加條件。
“師傅,你若是同意出診,我會跟廖老說,這五百萬只是出診費。”
等等,廖老?
花若魚的眉頭突然皺緊。
她緊緊盯著張磊,神情嚴肅冰冷,張磊吃不準她的意思,微微低頭。
只是在心底,他更加駭然。
師傅的氣勢就是強,連他都接不下她那逼人的目光。
“請我出診的人是誰,詳細說清楚。”
花若魚終于開口詢問,張磊哪兒還敢耽誤,一五一十交代。
“就是京城華夏醫院的院長,廖文彬,廖老先生。”
她頓時無奈扶額。
繞了半天,還是廖老的委托。
當初她剛回到邢家,廖老就找到她,讓她出診蕭祁洛。
她雖然答應了,但一直都沒空應付。
沒想到張磊又提了起來。
這個世界真小,兜兜轉轉,這個委托又通過張磊到了她手上。
花若魚捏捏眉心,許久沒說話,張磊小心翼翼的在旁邊等著,大氣都不敢出。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在張磊覺得自己的雙腿都有些發麻的時候,花若魚終于開了口。
“有病人資料嗎。”
“有。”
張磊大喜過望,連忙將廖老發過來的資料遞給花若魚。
她慵懶接過,翻開第一頁,就看到三個字。
岳珞寒。
不是蕭祁洛。
花若魚將資料接著往后翻,上面有岳珞寒的照片。
眉眼清秀,五官端正,只是嘴唇太過薄,眸光也太過冰冷,一看就是個心冷手硬的主兒。
后面還有岳家的介紹。
岳家和蕭家同樣經商出身,蕭家在A城呼風喚雨,岳家則是京城商業巨頭,兩家關系好,當真是強強聯合。
岳珞寒身為岳家長子,自然備受矚目,年紀輕輕的,在岳家已經掌握了實權。
他,會有什么病?
花若魚仔細看著,眼睛突然瞇了起來。
岳珞寒,和岳依婷的眉眼很相似。
“師傅,您接不接?”
張磊在旁邊出聲詢問,花若魚回過神來,輕輕捻了捻手指。
“接,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您說。”
“別告訴廖老我的名字,也別跟他說,我是蕭祁洛的未婚妻。”
花若魚說完,起身往外走。
張磊連忙喊住了她。
“師傅,岳家的人很著急,您要是接了,后天就得去京城。”
花若魚的腳頓時站定。
“我去。”
她轉頭看向滿臉苦笑的張磊,丟下最后一句輕飄飄的話。
“可你若是跟廖老透漏我半分消息,我會直接推掉,再也不和你來往。”
張磊的瞳孔驟然緊縮。
“師傅,別!”
他想挽留,花若魚沒再理會他,頭也不回的離開,留下張磊一個人發呆。
她怎么突然就生氣了?
張磊慢吞吞回到座位上,盯著辦公桌出神,突然狠狠的拍了拍腦袋。
“看我這個腦子。”
他想起來了。
花若魚是蕭祁洛的未婚妻,又是小神醫,之前廖老提過,要讓小神醫去給蕭祁洛治療腿。
她應該是不想讓蕭祁洛知道她的身份吧?
但身為蕭祁洛的未婚妻,遲早要嫁給他當蕭家人,為什么不肯給他治療?
想不通其中關竅,張磊長嘆了口氣。
“師傅不愧是師傅。”
花若魚已經抱著書本回到了教室。
下午最后一堂課是藥理學,老師講課比較枯燥乏味,同學們經常在課堂上聽的昏昏欲睡,都搶占了課堂后面的位置。
只有蘇韻月和許淮這兩個好學生會坐在前排。
掃了眼滿滿當當的后排,花若魚無奈,只得在第三排坐下。
見她坐定,蘇韻月扯了扯許淮的袖子。
“我們往旁邊挪一挪吧。”
她不想挨著花若魚。
一看到花若魚那燦爛無辜的笑容,她就想到那天干枯褐色的心臟。
她已經整整一個星期沒有吃肉了。
“就坐這里吧。”
許淮不想挪位置,反而抱著書本往花若魚旁邊挪了下。
花若魚:……
她是真想一個人坐。
老師進了教室,將一沓印制好的試卷發下來。
“這堂課我們做隨堂測驗,考查下之前講過的知識點,大家記得牢固不牢固,成績當堂宣布,開始吧。”
教室里頓時一片哀嚎。
花若魚拿到試卷,粗略掃了眼。
總共才三道大題,最后一道是加分題,四十分,其他兩道各三十分。
不過這難度對她來說,小兒科。
花若魚拿起筆就開始寫。
看到她這般胸有成竹,下筆如行云流水般的模樣,旁邊的蘇韻月冷哼一聲。
“還真把自己當天才了,一個插班生,基礎能有多好?”
花若魚的筆一頓,轉頭看了眼她。
她的聲音頓時低了下去。
花若魚的眼神實在是太駭人了。
一片冰冷,死寂,和她對視,就像是看到了無邊的黑暗地獄,連人的靈魂都有吸進去的可能,永世不得超生。
“韻月,你怎么了?”
耳邊傳來許淮的聲音,蘇韻月回過神來,連忙笑了笑。
“沒事,就是走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