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若魚已經回到了蕭家老宅。
她渾渾噩噩的,整個人都不知道該怎么做,就連蕭老夫人給她打招呼她都沒聽到。
就這樣拖著疲累的步伐,上了二樓,在臥室里呈大字型躺下。
看到她這樣,蕭老夫人疑惑的嘀咕了聲。
“丫頭這是怎么了?”
“我去看看她。”
蕭祁洛在旁邊溫潤出聲。
“也行,你好好兒勸勸她,我看她精神不對,是要出事的。”
蕭老夫人嘆了口氣。
“她小小年紀就進了咱們蕭家的門,當了大夫人,心里怕是也委屈?!?
聽到這話,蕭祁洛沒說什么。
委屈么?
進了蕭家,跟著他, 確實會吧。
二樓臥室里,花若魚將臉整個埋進了枕頭中。
她很煩躁,很難過,剛才和洛安說過的話還在耳邊徘徊,眼前總是浮現出當初她和洛安第一次見面的場景。
她很清楚的記得,那是在她十六歲生日的那天。
當時,她跟著師父學習了足足六年的醫術,剛剛出師,開心的要回鄉下找外婆,告訴她這個好消息。
在路上,她遇到了洛安。
洛安被車撞了,奄奄一息,渾身是血,躺在那里。
他的眼睛滿是絕望,不甘,還有對世界的依戀。
花若魚看到那雙眼,渾身一震,當即救人。
“他的眼睛,和母親去世的時候一模一樣。”
她的醫術高超,洛安本是一只腳踏進了鬼門關的人,硬生生的給她拉了回來,跟著她在鄉下療傷。
他說,他得罪了人,所以被人追殺。
若不是花若魚,他早就成了無人問津的孤魂野鬼,干脆就跟在她身邊,發誓要用一輩子來償還救命之恩。
也是那天,花若魚的外婆消失的無影無蹤。
“罷了?!?
花若魚輕輕嘆了口氣。
洛安現在只有兩條路,走,還是留,都看他自己。
緣分到了,她不能強求。
她還清楚的記得,自己在救下他的時候,就跟他說過。
“你跟在我身邊,就不要有私人感情,蘭瑟容不下動私心的人,包括我自己。”
這些話還在耳邊回蕩著,花若魚微微閉上眼。
洛安,抱歉。
“呯呯。”
房門就在這個時候被敲響,花若魚猛然回過神來。
“誰?”
“是我?!?
門外響起蕭祁洛那熟悉的帶著金屬質感的聲音。
“門沒鎖?!?
花若魚懶懶的應了聲,不想下床,蕭祁洛似乎悶笑了聲,將房門推開。
他推著輪椅進來,將一個小盒子放到她面前。
“給你的?!?
盒子是天鵝絨質地,摸上去十分舒服,上面還系著紅絲帶。
在絲帶頂端,是一顆碩大的淺藍色寶石,在燈光的照耀下,閃爍著迷人的光澤。
花若魚一下子就被吸引了心神,愛不釋手的撫摸著。
“怎么突然送我禮物?”
“想送?!?
蕭祁洛回應的簡單直接,她卻微微瞇起了眼睛。
“說,是不是想故意賄賂我。”
聽到這話,他失笑出聲。
“對。”
“那肯定是你做了虧心事?!?
花若魚來了精神,從床上彈起來,握緊盒子虎視眈眈的盯著他。
“讓我猜猜,是為了你的王曉玲來求情,還是想讓我高抬貴手,讓她回到公司來繼續工作,天天粘著你?”
話音落地,蕭祁洛再也忍耐不住,低下了頭。
還真是……奇妙的腦洞。
他低低的笑著,身體都在跟著發顫,肩膀聳動著,似乎還在極力忍耐。
花若魚用手托住了自己的臉頰,靜靜看著他。
過了沒多久,蕭祁洛終于抬起頭。
“就是送你禮物,這段時間你在公司中忙碌,費了不少心思,這是獎勵?!?
原來是這樣。
花若魚恍然,將盒子當著他的面拆開。
映入眼簾的是一雙精致美麗的耳環,上面鑲嵌著很多細碎的淺藍色寶石,末端是深藍色的鉆石。
雕刻都是心形,閃爍美麗,一下子就抓住了花若魚的眼球。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是兩個月前,國外一個著名拍賣會上的壓軸品。
怎么現在,到了他的手中?
“不肯透露姓名的收藏家,是你。”
花若魚篤定的說著,將耳環拿出來。
鉆石清涼,入手觸感更是說不出的奇特,她定睛看著,手指輕輕撫摸過。
“太貴重了。”
“送你,就只看重東西本身,不必在乎價值。”
蕭祁洛淡淡的說著,唇角笑意始終沒有落下去。
“況且不過兩個億而已,我蕭家的大夫人,也配得上這耳環?!?
“大夫人。”
花若魚低聲呢喃著,抬頭看著他。
她想告訴他,她或許當不了多久。
從一開始,她就沒想過要真的嫁給他,他們只是合作罷了。
他想要一個乖巧的女人,不必讓蕭易樓再安排別的女孩子進蕭家。
她想要一個合適的身份,能夠輕松對付陶錦繡和邢妙。
他們兩人從一開始,就將彼此放到了合作那一邊。
可現在,他們似乎糾纏的很緊,再也分不開了。
“對,大夫人。”
蕭祁洛定睛看著她,手指一點點攥緊。
“也是我的女人?!?
最后的六個字,一字一頓,慢慢的扎進花若魚的心臟。
細微的疼,在慢慢的擴散開來,讓她無從抗拒。
他的女人啊。
花若魚恍惚著點了頭,將耳環攥緊。
“好了,你先休息吧,不要將其他事情放在心上?!?
蕭祁洛揉揉她的腦袋,接著叮囑道:“下周我要帶你去參加一場宴會,是整個城中的上層社會都要到場的,你打扮的好看些,別掉面子?!?
他叮囑之后,推著輪椅出去。
到了門口的時候,他又轉頭看著她。
“丫頭,記得,別丟人,你是我五年來第一次要帶的女伴?!?
話音落地,他不再看花若魚一眼,轉身離開。
輪椅的輪子在地面上摩擦著,發出清脆刺耳的聲音。
花若魚回過神來,狠狠的拍了下自己的臉龐。
“回神!”
她輕輕舒了口氣,將耳環放到一邊,眸光涌動。
剛才蕭祁洛說的那場宴會,她知道。
那是A城每五年就要舉行一次的商業聚會,所有的商業巨子都要參加。
蕭祁洛作為蕭家的家主,自然也要去的。
可她呢?
她,也要跟著他去參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