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若魚沒去管杰克。
既然已經吩咐過讓他離開,張媽會帶著他出去的,她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杰克也會理解她。
看了看書房周圍,花若魚微微蹙眉想了想,索性隱藏在了書房旁邊的大盆栽之后。
這盆栽枝葉繁茂,足足有一人多高,她用枝葉將自己藏好,又將一個小小的儀器拿了出來,小心的貼在墻上。
戴上特制耳機后,書房里的說話聲清晰的傳來。
“少爺,這是寧大小姐送來的禮物。”
向三將大盒子放到蕭祁洛面前。
“打開吧。”
蕭祁洛淡淡的吩咐了聲。
他依言將盒子撕開,那破裂紙張的聲音讓花若魚有些不舒服,稍稍將耳機拿開了點,可想到寧慧杉,還是忍耐著仔細聽下去。
盒子很快被打開了,里面的東西也被放到了蕭祁洛面前,蕭祁洛默默地看著,幾分鐘都沒說話。
門外,花若魚有些疑惑的拍拍耳機。
怎么突然沒聲了?
這耳機是她專門研制的,有時候用來偷聽很方便,可現在這么久都沒聲音,難道是她放的時間太久了,里面的零件生銹了?
正在她鼓搗的時候,里面突然又響了起來。
“你先出去。”
糟糕!
花若魚沒再多聽,將耳機收起來,三兩下從盆栽中竄出來,急急地往自己臥室走。
等向三出來后,他只來得及看到花若魚一個淺淡的背影。
那身手速度,讓他忍不住心中思量起來。
二小姐的身手,似乎比他看到的還要好的多。
“還不關門?”
身后傳來蕭祁洛冰冷的聲音,向三打了個冷戰,連忙小心翼翼的關上書房門。
“少爺,我這就走。”
他恭敬的離開。
書房里就剩下蕭祁洛一個人。
靜靜的看著面前這個布偶娃娃,做工粗糙,年代感十足,一看就是十幾年前的東西,連白色的布匹都有些泛黃。
粗糲的手指,輕輕掃過布偶的臉頰。
有些不好的回憶涌上心頭,蕭祁洛冷笑一聲,將娃娃放到抽屜里。
寧慧杉,你還是為了他們求情。
幾分鐘后,蕭祁洛推著輪椅出了書房,徑直來到花若魚的房間。
房門沒關上,還留著一條縫隙,他沒多想,開門進去,卻看到花若魚只穿著比基尼,手中拎著禮服裙子,站在大大的穿衣鏡前。
猛然聽到房門響動,她回過頭來,正對上蕭祁洛那熾熱眼眸。
“啊!”
花若魚尖叫了聲。
如同魔音灌耳,她足足喊了一分多鐘,用衣服死死地捂著自己赤裸的身體。
“你怎么進來了,出去!”
蕭祁洛卻沒動。
他面具下的臉龐早已發紅發熱,可看到她這驚慌失措如同小綿羊般的模樣,反而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輕輕咳嗽一聲,他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和平常沒什么兩樣,這才接著開了口。
“怕什么,是我,不是別人。”
“一樣的。”
花若魚欲哭無淚,手按著更緊了。
不管是誰,都是男人,她這些年守身如玉,從來沒在別人面前這么出糗過。
蕭祁洛的聲音沉了許多。
“怎么,在你心里,我和其他普通男人相同?”
他說的清冷,花若魚也聽出來幾分別的味道,索性抬起眼看著他,狠狠的磨牙。
“不同,也差不多了!”
反正她只是未婚妻,還沒過門,他心里還惦記著那個寧慧杉,她就要故意氣氣他。
蕭祁洛靜靜的看著她。
他不說話,兩人之間的氣氛陡然變得清冷,仿佛跟著下降了好幾度,花若魚沒穿衣服,肌膚上的汗毛都跟著倒豎起來。
她好像說錯話了。
花若魚有心想要多說兩句軟話,可眼前閃過寧慧楓過來懇求,還有寧慧榮說自己是替身的模樣,她抿緊了唇,一言不發。
蕭祁洛冷笑一聲。
“既然是相同的,那就不必多說,以后在奶奶面前,你幫我演好,我們繼續合作。”
什么?
他突然說了這一長串的話,花若魚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他轉身離開。
似乎是故意在和她賭氣一樣,輪椅輪子在地面上摩擦著,發出刺耳的聲音,刺的她耳膜生疼。
直到他走遠,她才慢慢的跌坐在床上。
手中的衣服也落在地上,帶來依稀的一些褶皺,花若魚看了眼那價值昂貴的禮服,慢慢垂下眼睛。
果然,還是她最重要。
就在這時,蕭祁洛又折返了回來。
“忘了通知你,你該找個時間去寧家一趟,給寧老爺子治病。”
話音落地,他再也沒回頭。
花若魚足足等了幾十分鐘,都沒見他再回來,知道他是鐵了心過來通知她,拖著步子上前將房門關閉,反鎖。
她靠在門板上,眼前閃過當時她生日聚會的時候,他在天臺上跟她說過的話。
“既然要找個女人過來敷衍我二叔,那就找我喜歡的,我們合作,你有蕭家少奶奶的身份,我有你。”
這些都是他說的。
可現在,他人還在,只是那冰冷的模樣,絕情,狠毒,哪兒還有之前半點溫柔。
郎心如鐵。
呵呵。
花若魚嘲諷的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掌心。
罷了。
原本她就是為了母親復仇來的,既然他如今這么絕情,她何必顧慮太多,幫他給寧家老爺子看病,然后抓緊時間報復后,就遠走高飛。
只是想到要離開了,花若魚的心里還有些痛。
她本以為,這里能是她的家。
蘇老頭說的沒錯,她果然是個不能親近的人,不管走到哪里,都沒有她能徹底落腳的地方,只能四海漂泊。
同一時刻,書房中。
蕭祁洛眼前不停閃動著花若魚那曼妙的身材,他有些生氣,狠狠的將書籍文件都推落在地上。
“嘩啦啦。”
文件碎裂開來,紙張在地上不停飛舞著,他重重咳嗽幾聲,向三立刻進來,上前幫他收拾東西。
“出去。”
蕭祁洛冰冷吩咐,向三抬頭,正對上他那冷冽的眼眸。
“是。”
向三小心的退了出去,長嘆口氣。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少爺發脾氣。
五年了,當年被算計后斷腿毀容,少爺都將情緒掩埋在心底,隱忍不發,可如今為了二小姐一句話,他卻這般壓抑不住。
二小姐果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