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若魚邊往前走,邊聽著蘇韻月在耳邊嘮叨。
“小師傅,你怎么還要多管她的閑事,她不懂事,還見她爺爺做什么,到時候她跟她爺爺撒個嬌,她爺爺拿你做筏子,豈不是掉份兒?”
蘇韻月說的,花若魚根本不擔(dān)心,滿臉淡然。
“她想怎么樣都隨她去。”
至于朱老爺子,他不會因?yàn)橹烀缑鐜拙湓挘蛘呷鰝€嬌,就愿意為了自己孫女出頭,然后得罪她的。
他是個很識時務(wù)的老人,當(dāng)初為了能從自己這里學(xué)到這套針法,他甘愿奉上朱家當(dāng)時一半家產(chǎn),是自己沒收。
看在他和老頭的交情上,才給他的人情。
所以他比誰都清楚該做什么,不能做什么。
花若魚沒多說,蘇韻月知道她不擔(dān)心,也就不再說什么了。
至于張滿涼,他就跟在兩人身后,什么都不說。
他從沒見過這樣的花若魚。
在看清楚她的真面容之后,他越發(fā)的為她著迷,不由自主的想要知道她更多。
幾分鐘后,花若魚帶著蘇韻月和張滿涼,三人一起到了古早月。
“我的大廚師啊,你總算回來了。”
玫瑰猛然張開雙臂迎上前,上下仔細(xì)打量了下她,接著說道:“怎么才幾個小時不見,你就變漂亮了,是不是偷偷用……”
“點(diǎn)菜吧。”
花若魚無視她的彩虹屁,淡定的將菜單推給她。
每次玫瑰這樣拍馬屁,那就是想吃好吃的了,她的口味刁鉆,古菜夠不夠格她一嘗就能嘗出來。
很多廚師都伺候不好她,唯獨(dú)自己做的菜,總是讓她贊不絕口。
“嘿嘿,還是你懂我。”
玫瑰挽著她的胳膊,笑瞇瞇的說道:“我想吃你做的塞銀芽,啊,還有燈影牛肉,你自己做,別人的不正宗。”
“行。”
花若魚答應(yīng)下來,起身去廚房燒菜。
古早月明面上的老板娘突然提高了音量。
“七爺大駕光臨,我們古早月真是蓬蓽生輝,這是菜單,今天的大廚剛好也在,七爺想吃點(diǎn)什么?”
七爺?
完了!
蕭祁洛!
花若魚反應(yīng)過來,連忙捂著臉飛速往二樓跑。
她還沒告訴蕭祁洛,她就是古早月的主廚,古早月是屬于她的,但股份明面持有人是那老板娘,也是她的手下。
若是讓他知道,必然會看出來點(diǎn)端倪,到時候他會不會提出過分要求,她都心里沒底。
“若魚。”
身有熟悉的低沉聲音傳來,帶著奇特的金屬質(zhì)感,花若魚咬著牙當(dāng)沒聽到。
她還要上樓,就聽這道聲音陡然變大了些。
“花若魚,我看到你了。”
簡單的一句話,卻將花若魚定在原地,渾身僵硬的轉(zhuǎn)身。
那道熟悉的身影就在她身后不遠(yuǎn)處。
蕭祁洛依舊戴著銀質(zhì)面具,靜靜的坐在輪椅上,在他身后,向三看了眼花若魚,無奈的低下頭,在心里默默地給她點(diǎn)了個白蠟燭。
他很久沒見到少爺這樣生氣了。
“早。”
花若魚咬著牙打招呼,臉上的笑容瞬間自然起來:“我是來跟著這里的大廚師學(xué)習(xí)做菜的,就沒告訴你。”
“是嗎?”
蕭祁洛的聲音平淡無波:“家里有廚娘,不必你下廚。”
“可我想給奶奶盡點(diǎn)孝心啊。”
花若魚走過來,笑瞇瞇的看著他,接著說道:“奶奶對我那么好,我卻什么都不做,想起來心里總是過意不去。”
原來是這樣啊。
蕭祁洛靜靜的看著她,嘴角微微上翹。
這個小狐貍。
他早就聽說她在學(xué)校發(fā)生的事情,能跟玫瑰平起平坐,私交不錯,還能隨意出入古早月,吩咐古早月接待,一手縫合針法能輕易打敗朱苗苗。
每一件事,都不平常。
偏偏她在他面前總是柔弱自然的,像是清純無辜的路人甲。
“沒關(guān)系,我來給你試菜。”
他淡淡的說完,轉(zhuǎn)臉看向老板娘,接著說道:“就在我的包間吧,讓他們都一起來,我想楚小姐和蘇小姐不會介意的。”
至于張滿涼,他選擇性無視。
向三很懂他的心思,聽到這般吩咐,連忙上前來,恭敬有禮貌的對眾人微微沉下腰身,手掌做出往樓上請的手勢。
“二小姐,兩位小姐,請吧。”
眾人面面相覷,花若魚硬著頭皮一馬當(dāng)先,玫瑰和蘇韻月對視了眼,也都跟了上去。
張滿涼想了想,也踏上了階梯。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在他要上樓的時候,身后仿佛有實(shí)質(zhì)般的冷凝殺氣,沖著他的脊背而來。
他猛然轉(zhuǎn)頭,身后空空如也,只有向三推著蕭祁洛慢吞吞的過來。
錯覺嗎?
張滿涼撓了撓頭發(fā),三兩步跟上前面的幾個女生,貼心的幫她們打開了包廂門,順帶又將花若魚想坐的座椅給拉開。
包廂中的溫度下降的更加厲害了。
“你們坐著,我去做菜。”
花若魚不敢在這里多待,等蕭祁洛入座后也就想逃走,偏偏玫瑰沒看到她的眼色,在她身后笑瞇瞇的叮囑。
“說好了啊,塞銀芽,要是你沒做,我可不依你。”
花若魚:……
卒。
稍微懂點(diǎn)古菜的人都知道,塞銀芽是很難做的宮廷名菜,聽著名字其貌不揚(yáng),但其實(shí)不管是用料還是烹飪手法,都是絕頂。
若是沒有點(diǎn)真材實(shí)料的廚師,是做不出來的。
臭玫瑰!
花若魚深吸口氣,不讓自己多想,轉(zhuǎn)身朝著玫瑰白了眼,飛速出門。
看著她逃也似的身影,蕭祁洛輕輕摸了摸下巴,眼神中帶著幾分若有若無的笑。
古早月的廚房。
“老大,你要的材料。”
洛安幫著老板娘將準(zhǔn)備好的鮮肉火腿和上好的豆芽送過來,有些擔(dān)憂的看著她。
“別這么看著我,沒事的。”
花若魚知道他在擔(dān)心什么,隨口敷衍道:“你別怕,不就是讓他認(rèn)出來了嗎,大不了我就告訴他,我是這里的老板。”
只是一個馬甲而已,掉就掉了,無所謂。
“老大,我擔(dān)心的不是你廚師的身份。”
洛安有些無奈的揉揉眉心。
“我怕蕭少已經(jīng)知道你是小神醫(yī)了,他在來之前,親自去飛機(jī)場接了朱老爺子,已經(jīng)讓朱老爺子去蕭家老宅了!”
“當(dāng)啷。”
花若魚手中的刀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你說什么?”
她驚恐的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