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今甜看到了墨野從幼兒園里走出來,他牽著墨澤川的手,臉色很蒼白,“甜甜阿姨。”
“小野放學啦。”周今甜笑了笑,再次踮起腳尖往最后一支小朋友的隊伍里看去,還是沒有周斯渝的身影,“渝渝沒有出來嗎?”
墨野好像要哭了,他回答道:“渝渝不見了。”
墨澤川震驚了,以為兒子在胡言亂語。
此時其他的家長基本上都把孩子接走了,老師急匆匆的從里面走出來,看著周今甜和紀錚問道:“請問你們是周斯渝的父母嗎?”
紀錚點了點頭,臉色很不好看。
老師說道:“請快點跟我來保安室吧。”
墨澤川抱起了墨野,一起跟了進去。
周今甜也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心態(tài)看完監(jiān)控視頻里的內容的,她渾身冷的發(fā)顫,覺得到處都是麻木的,血液放佛停止了流動一樣,嘴巴張開了很久,愣是一點聲音也發(fā)不出來。
紀錚攬住了她的腰,十指默默交插進她的掌心,“沒事的,有我在。”
園長臉色也很凝重,“請你們放心,孩子在我們幼兒園里出了這種事情,我們一定會全力負責的。”
“報警了么?”紀錚撩了撩眼皮,聲音雖然聽起來冷靜,但是那一點點的顫抖著的尾音還是出賣了他。
他也著急,也害怕,但是他絕對不能為表現(xiàn)出來,他是周今甜的支撐柱。
園長害怕的搖了搖頭,“還......沒有。”
紀錚瞇了瞇眼,“等找到我兒子之后,貴校的處事方式,我一定會追究到底。”
周遭似起陰風,園長腿軟了下午。
男人站到一旁去打電話了,秦梁那邊收到消息后立馬就出動了大批人力,他回答道:“老紀,你別著急,交警大隊這邊已經在定位追蹤了,是要時間的。”
墨澤川也出動了自己公司的人力。
干等著是沒有用的,周今甜擦了擦眼淚,聚精會神的再次看起了監(jiān)控,畫面里的女人雖然沒有在刻意避著監(jiān)控,但是始終將頭低的很低,再加上帶著帽子原因,很難讓人看清楚她的臉。
周斯渝在見到這個女人的第一眼時,表情是陌生的,很明顯小家伙不認識她。
“這個女人進來門衛(wèi)有沒有登記什么信息?”周今甜開口問道,聲音都已經啞了。
保安大爺這才一拍腦門,將桌子上的花名冊遞給了周今甜:“有的有的,我太著急,都忘記了這事兒了。”
花名冊上只有很潦草的一行信息,名字看不清,電話號碼也只有十位,入園理由寫了很長一段,就是來回收餐車的。
信息全都假的不能再假了。
周今甜閉了閉眼睛,突然說道:“是尤映夢。”
紀錚皺著眉走了過來,她繼續(xù)說道:“這里有幾個字的連筆是醫(yī)學上專用的,恨我恨到能綁走我兒子的,也就只有她了吧。”
“走,去尤家。”紀錚沉著說道。
找尤映夢很難,好幾天前他就讓關臨暗地里找了,到如今都沒有任何的消息,又怎么可能在今天一天就找到那個女人。
現(xiàn)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去問尤家有沒有幫助過這個女兒。
周今甜走的時候,一雙小手拉住了她,墨野紅著眼框說道:“甜甜阿姨,小渝還崴傷了腳的,我本來是想帶老師來找他,可是我卻弄丟了他。”
“乖,不是你的錯。”周今甜揉了揉墨野的腦袋,很篤定的說道:“渝渝不會有事的。”
她的兒子那么聰明,肯定能和尤映夢周旋的,而且小家伙膽子也大,一定能堅持到他們來找到他的。
兩個人走后,園長臉上才有一點血色,她站起身走到墨澤川面前,“那個男人是誰?周斯渝入學的名額不是池景深占著的嗎?”
墨澤川瞥了她一眼,回答道:“那一位?亞澤的總裁,商界里的閻王爺,所有人都要避著他走,你倒好,間接動了人家的親兒子。”
園長腿軟到要再次摔倒,也沒想到她這個幼兒園里會有這么一尊大佛,她開始后悔自己為了幼兒園的名聲,而在一開始選擇保密從而耽誤了小孩子的黃金拯救時間。
“這事兒誰也不會幫你的。”墨澤川冷冷發(fā)話了:“你不該以身份看人,今天不管是哪個小孩被綁走了,你都難辭其咎。”
誰也不會幫的意思很簡單,誰要是敢?guī)湍蔷褪呛退珴纱ㄗ鰧Α?
至于紀錚的狠戾手段,那更是不敢想的。
墨野拉了拉自己爸爸的手,“爸爸,我們快點一起去找小渝吧,小渝現(xiàn)在肯定很害怕。”
紀錚開車很快,路上接到了秦梁的電話:“紀錚,你來交警大隊一趟,有新線索。”
男人又給關臨打了一個電話,語氣里有些急躁了:“你先去尤家一趟,不管用什么辦法也要逼他們說出尤映夢的下落。”
魏賢東自殺了,能幫助尤映夢的想來想去也只有尤家。
電話那端的關臨突然變得有些支支吾吾,紀老爺子此刻就在亞澤,本來是想在回M國之前和那些不懂事的老股東約談一下的,沒想到無意間聽到了關臨的電話。
紀老爺子問道:“出什么事情了?”
車里的電話是連接著藍牙開了免提的,周今甜聽到老爺子的聲音,身體微微抖了一下。
紀錚騰出一只手拍了拍副駕駛上的小姑娘,淡淡的回答道:“沒事。”
紀老爺子明顯不相信:“你讓關臨去尤家有什么用?尤家那個老東西是能輕易被他威脅的?有什么事情跟我說,權當是為了彌補那丫頭,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辭。”
總歸他這把老骨頭是要比關臨有用一些的。
周今甜睫毛顫了顫,緊急關頭上,她也不僅僅只是為了不想讓紀錚為難,到底多一個人多一把力氣,這樣也能快點找到周斯渝。
她從來不是不識時務者。
比起關臨,紀老爺子若是出手對付尤家,肯定是更為有效快速。
“渝渝......也就是您孫子不見了。”周今甜哽咽了一聲,繼續(xù)說了下去:“我們懷疑是尤映夢做的,知道她下落的,最有可能的就是尤家。”
紀錚深深看了她一眼,又踩下油門,往交警大隊開去。
紀老爺子聽見她的聲音時怔了一下,思緒很快就平穩(wěn),“你放心,我這就去尤家問問,你好生跟著紀錚,關心則亂,不要自己先出了事。”
沒等這邊回答,紀老爺子就把手機扔給了關臨,他幾乎是沖進電梯的,看著海站在原地不動的關臨,咬牙切齒的說道:“你還不快些送我去尤家!”
他的寶貝孫子,豈是那些螻蟻能動的。
到了交警大隊門口,紀錚好幾次欲言又止,周今甜看了他一眼,牽起了男人的手掌,安慰道:“沒事的,既然我同意了讓渝渝認你,自然也是同意了你父親那一脈的關系。”
“甜甜。”紀錚嗓音沙啞無比。
周今甜帶著他往里面走了,“我真的沒事,如果你爸爸要搶孩子,不是還有你嗎?”
她從來沒有懷疑過紀錚的愛。
她也堅信,有朝一日,如果紀錚要在紀家、亞澤和她和周斯渝之間選擇,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他們母子倆。
這份底氣就是這個男人的愛堆積起來的。
秦梁把她們領到了監(jiān)控室,段青梧也在,臉上一臉的焦急。
一個穿著警服的男人站了起來:“一開始的車牌號是假的,嫌疑人在監(jiān)控死角換了車,現(xiàn)在每個高速的路口都已經封鎖了,她應該逃不遠。”
秦梁分析道:“尤映夢沒有避開監(jiān)控,她肯定是破罐子破摔的心理,要么她就是對自己的藏身之處特別自信,要么她就是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活下去。”
所以她肆無忌憚的綁架走了周斯渝。
周今甜用指甲狠狠掐著自己的肉,“渝渝不會有事的,她的目的是為了讓我痛苦。”
所以她肯定會用孩子威脅自己的。
紀錚貼著她,讓小姑娘可以不使力氣靠著自己,“甜甜,冷靜一點。”
天色開始暗下來了。
周延禮也得知了消息,開始各種找關系,還有池景深,也特意從劇組回來了。
遠在Y國的祁衍也一直在調查尤映夢的關系網,周今甜在電話里說道:“這個事情別告訴我爸,別讓他白擔心。”
“放心吧姐。”
紀老爺子到了尤家,來勢洶洶。
尤父尤母對他到底是忌憚的,不敢怠慢。
“你女兒在哪?”紀老爺子沒有拐彎抹角,爭分奪秒的問道。
尤母遞上來一杯熱茶,尤父迎著笑臉說道:“嘗嘗這茶,頂尖的安溪鐵觀音,一斤要六十萬,可金貴了。”
紀老爺子毫不猶豫的將那杯熱茶潑了出去。
再金貴的茶也比不上他的寶貝孫子。
尤父臉色有些變了,“您怎的這么生氣?”
紀老爺子深呼吸一口氣,“快說出你女兒的下落,不然難保我這下一杯茶就是往你臉上潑了。”
紀尤兩家向來交好,尤家雖然比起紀家而言是小門小戶,但這些年一直在明里暗里的討好,尤映夢之前也討紀老爺子的歡心,沒想到有朝一日竟然會如此大動干戈。
這事兒是真的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