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臨收到了紀錚的消息之后,這幾天一直都在尋找尤映夢的下落,她已經不在精神病院里了。
警方倒是抓到了魏賢東,他在一間破爛的出租房里上吊自殺了,故意傷人的罪名時成立的,但是因為嫌疑人已經自殺,不再追究刑事責任了。
當晚拍到車子的那些監控里,駕駛位上坐著的都是魏賢東,而尤映夢則是帶著黑色的鴨舌帽坐在副駕駛上,誰也看不清她的臉。
估計是開到了沒監控的路上時,他們兩個人才對掉了位置,由尤映夢親自開車撞人。
但與此同時,因為缺乏證據,沒有人能夠給尤映夢定罪了。
自從從水上樂園回來之后,一晃過去了好幾天。
這天是周斯渝正式要去幼兒園上課的第一天。
從早上開始起,屋子里就雞犬不寧。
小家伙鉆在桌子底下,一臉的生無可戀:“媽媽,我不要去幼兒園,我就是不要去!”
“寶貝,你乖一點呀。”周今甜耐心的哄著,“我們昨天晚上不是還說的好好的嗎?你怎么能夠突然又不去了呢?剛剛墨叔叔都給我發信息了,他說小野哥哥已經到學校里了。”
周斯渝搖著腦袋,“我不管,我就是不要去!”
周延禮從門外摁了密碼鎖,他是收到了周今甜的消息后,半路從去公司的路上趕過來的。
“怎么回事?”
周今甜都快自閉了,她指了指桌子底下的大胖兒子,回答道:“他已經躲了快半個小時了,怎么說都不肯去幼兒園里,我是搞不定他了。”
“嗯,你去喝點水休息會兒,我來。”周延禮胸有成竹的說道。
周今甜坐到了沙發上,安靜的看著桌子底下的人。
周延禮采用的是溫柔戰術,“渝渝,你先出來,是不是早餐還沒有吃?”
“沒有。”小家伙的肚子還很配合的叫了兩聲。
周延禮點點頭,從袋子里拿出了一盒三明治:“這是舅舅早上特地去給你買的,你先出來把早餐吃了好不好?”
周斯渝聰明的很,甕聲甕氣地回答道:“舅舅,你直接把三明治扔給我吃就行了。”
周今甜冷笑了幾聲,忍耐力越來越小。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外面的天已經熱了起來,樹葉都快要融化了。
周斯渝實在是激靈的很,周延禮只好軟磨硬泡的問他:“渝渝,可以把你不愿意去上幼兒園的理由告訴舅舅嗎?”
“我就是不要去!”
周今甜看了眼家長群,很多家長都在群里一一拜托老師照顧一下自己的孩子了,而她的兒子卻連一個讓老師照顧他自己的機會都不給。
桌上放著一疊白色的衣架,上面還有很大的蝴蝶結裝飾。
周今甜越看越不順眼,隨手抽了一個衣架然后走到了桌子前,震怒道:“胖頭魚,你再不出來的話,別怪我用衣架打你了啊!”
小家伙倒是不太害怕,畢竟從小到大同樣威脅的話他已經聽過太多遍了,這根本就嚇不到他了。
但是周延禮卻面色慘白,一個勁的勸道:“甜甜,冷靜啊,有什么話好好說。”
周今甜“哼”了一聲,唱起了白臉:“有什么好冷靜的?我看某個小朋友就是欠打,打一頓自然就會乖乖去上幼兒園了。”
周斯渝奶聲奶氣的在桌子底下做起了科普:“媽媽,我是受未成年保護法保護著的,你要是用衣架打我,我可以告你虐待兒童。”
“周斯渝,你真的是皮癢了對吧?”這個話真的惹怒了周今甜,她手都快要伸到桌子底下去了:“你給我出來,你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甜甜,冷靜!”周延禮拖著自己妹妹的腰,“你小時候上學也是這樣的啊,你見咱爸用衣架抽你沒?你這暴力教育孩子這一套可真的使不得啊!”
“周延禮,你別拉我,我今天要跟這條胖頭魚拼了!”
紀錚坐在車里,看著關臨剛剛給他發的文件。
魏賢東還有一個老婆,名叫盧慧娟,尤映夢很有可能藏匿于魏賢東的秘密房子里,而最快知道這個秘密房子在哪的辦法就是去問盧慧娟。
關臨說道:【紀總,已經同時派人在聯系盧慧娟女士了。】
紀錚收了手機,準備下車。
門鈴聲乍然響起。
周延禮連忙說道:“好了好了,你去開門,渝渝交給我來處理好嗎?”
周今甜喘了喘氣,手里的衣架也沒有放下,她舉著去開了門。
紀錚看了一眼她,揶揄道:“你這是什么造型?”
“紀錚,你快點去管管你兒子!”周今甜就像是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看見男人一來,語氣都不自覺的撒起了嬌。
男人輕笑了一聲,把手里的早餐給了她,“你先去吃,嗯?”
周斯渝看到紀錚時,眼睛都閃過了一絲光亮,他的聲音特別委屈:“紀叔叔,你怎么才來?媽媽都要用衣架把我打死了!”
周今甜喝著豆漿,差點沒被嗆死,“胖頭魚,你少在那里胡說八道,我這衣架根本都沒碰到你人好嗎?”
周延禮見他來了,猶豫了一下,還是默默走到了旁邊。
孩子的親生父親在這里,他這個當舅舅的還是往后退一步吧。
“你今天不是要去幼兒園么?”紀錚睨了一眼臉都皺成一團的小家伙,“你躲在桌子底下是干什么?”
周斯渝撅起了嘴,沒有正面回答男人的問題,他抱怨道:“紀叔叔,那天從動物園回來之后,你還說會經常來陪渝渝玩的!你一次都沒有來,根本就是在騙渝渝!”
周今甜悠閑地吃著早餐,看著自己氣鼓鼓的兒子,那模樣活脫脫就像一個被渣男負了心的小寡婦,可笑極了。
男人無奈的解釋道:“抱歉,我這幾天真的工作太忙了,所以才沒空來看渝渝的。”
這話不假,為了盡快落實和Y國那邊的祁氏集團的合作關系,紀錚已經熬了好幾個夜晚了,每天都是視頻會議和亞澤會議的連軸轉。
他為了把項目的總負責權推到周今甜身上,還和好幾個老股東撕破了臉皮。
老股東氣的在會議上對他破口大罵,“紀錚,我看你是為了一個女人昏了頭了,這個事情我一定會去告訴老紀總的!”
紀老爺子那邊風聲也收得快,在紀錚唯一比較不忙的一天里,命令他回了紀宅。
“聽說你為了那小姑娘,這次還打算徹底針對祁三爺?”紀老爺子背著手,悠悠然問道。
紀錚站的筆直:“祁氏本來就應該是她的東西,我幫她拿回來理所應當。”
紀老爺子這次倒是破天荒的沒反對,“祁三爺可不是個容易對付的主,他年輕的時候就以蛇蝎心腸在道上出了名,如今年齡增長,為人處事更是殺人不見血,你正面和他剛,怕是勝率也不會大。”
紀錚沉默的聽著。
“有什么要我幫忙的,你盡管開口。”紀老爺子嘆了口氣,一雙眼眸里滿是滄桑:“怎么說我也是那個孩子的爺爺,幫周今甜也是應該的。”
男人眼皮一跳,“你知道了?”
紀老爺子冷哼了一聲,“你還想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你放心,我不會再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了。”紀老爺子坐了下來,他的頭發比起上次又花白了好幾根:“過去的那些事情,不管是對誰,包括你的母親,我都很后悔。”
“所以,我也不會也不奢求能見那個孩子一眼,只是阿錚啊,我已經老了,不管怎么說我都是盼望著能享天倫之樂的。”紀老爺子頓了頓,“所以等過幾天我回了M國,你以后要記得多拍些孩子的照片給我看。”
紀錚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血緣關系擺在這里,紀老爺子也是一退再退了,他又能狠心到哪里去呢?
畢竟以紀老爺子的手段,如果想要強行見小家伙根本不是什么難的事情。
周斯渝在桌子底下撕心裂肺的叫喊著:“那紀叔叔你說,到底是工作重要,還是渝渝重要?”
“當然是我們寶貝渝渝重要了。”男人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小家伙臉上抹過一絲喜色,人已經快要走到桌子口了。
紀錚拉了拉他胖乎乎的小手,笑著說道:“你乖乖的去上幼兒園,晚上我和媽媽一起來接你放學好不好?”
周斯渝沉默了良久,看著紀錚的眼睛,艱難的點下了頭。
此刻周今甜和周延禮的內心都在滴血,感情他們一大早上忙死忙活苦口婆心的相勸,最后全都抵不過紀錚的幾句話?
紀錚抱起了周斯渝,坐在餐桌前,溫柔的喂他吃起了早餐。
周今甜一臉的不屑。
“甜甜,那我就先去公司了?”周延禮低頭看了眼手表說道。
小家伙抬起頭,嘴里還嚼著三明治,口齒不清的說道:“舅舅再見。”
周延禮點點頭,叮囑道:“渝渝在幼兒園里要好好表現哦。”
又是一家三口的獨處時光。
周斯渝上學其實比很多小孩都早,有的家長為了讓孩子有個更幸福快樂一點的童年,甚至還會特意讓孩子晚上一年幼兒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