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今甜的心臟還在劇烈跳動著,昨晚的回憶從模糊漸漸變為清晰,呼吸越來越急促了,她甩了甩頭,強迫自己不再繼續想下去。
周今甜拔掉了手機充電器,然后隨便點開了一個瀏覽器,認真思考后,輸入了一行文字【不小心和老板一夜情了怎么辦?】。
熱心網友很多,有一個特別直接,上來就喊:【老板娘好。】
周今甜滑了很久才看到一個比較靠譜的答案,上面寫道:【絕對不要先開口,等老板主動提起時,觀察他的表情和語氣,對癥下藥,成功了你就是總裁夫人,失敗了你就回家喂豬吧。】
浴缸里的水已經放好了,周今甜拿著干凈的毛巾走進了浴室里,洗澡的時候都一直在想剛才的問題,雖然她不想成為總裁夫人,但是她更不想被開除。
祁衍掛了一晚上的鹽水,手都麻木的沒有知覺了,好在是總算退燒了,蘇柒柒此時正坐在他病房里的沙發上削著紅蘋果。
“柒柒,我手好麻。”祁衍像只生了病的小奶狗,病怏怏的說道。
蘇柒柒嗤笑了一聲,毫不留情的拆穿了他:“你昨天晚上又要用最小號的紫色針頭,又要吧點滴的速度調到最慢,掛那么久,能不麻嗎?”
祁衍撇了撇嘴,看著女孩手里就快削好的蘋果,又說道:“柒柒,你切小一點,再給我扎幾個牙簽在上面。”
“你是我大爺?”蘇柒柒有些不耐煩了,她直接一口咬在蘋果上,蘋果發出清脆的裂開聲。
病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是這次祁衍在國內的計算機比賽的主辦方,也不知道他是從哪里得知的消息,手里還拎著一個很大的果籃。
“祁衍同學,你沒事吧?”戴圓眼鏡的男人擔憂的問道。
祁衍搖搖頭,有些不太喜歡自己和蘇柒柒的二人世界被打擾,他回答道:“沒事,就是不小心受了點涼。”
在這三十多度的大夏天里,不小心受了點涼可不是特別容易的事情。
“給我咬一口。”祁衍對著一旁的蘇柒柒說道。
蘇柒柒快煩死他了,擰著眉:“你自己不能洗一個?”
圓眼鏡好奇的看著兩個人的互動,主動把自己拿來的果籃打開,從里面拿出了一個蘋果遞給祁衍,然后問道:“這位小姐是?”
祁衍笑著回答道:“這是我半個月后的女朋友。”
圓眼鏡十分不解。
蘇柒柒則是偏了偏頭,臉紅的有些發燙。
果然,喜歡一個人是怎么藏也藏不住的,只要對方說一句話,她就可以喜上眉梢。
H市天氣很晴朗?,微風不燥。
周今甜穿了一件黑色的針織衫,因為肌膚上有太多紅色吻痕,她只好又披了一件薄薄的防曬衣。
酒店旁邊有很多店鋪,走幾步路就是一家大藥房。
她小心翼翼的推開門走了進去,跟店員買了一盒事后藥,然后又去旁邊的便利店里買了一瓶礦泉水,邊吃小藥丸邊發呆。
她是絕對不能有紀錚的孩子的,畢竟已經有他侄子紀柏言的兒子了,再懷上他叔叔的也太離譜了。
酒店來了一群嘰嘰喳喳的旅游團,周今甜等了好久才等到上去的電梯,她走到自己的房門前,紀錚正好推開門走了出來,男人看了她一眼,問道:“去哪了?”
周今甜摸了摸后腦勺,尷尬的回答道:“去吃了個......早飯。”
還好已經把剩下的藥片都扔掉了。
金一熠已經在酒店門口等他們兩個人了,他脖子上還戴著那條很粗的黃金項鏈,大聲說道:“昨天那個男的我已經找到他了,人就在這附近的醫院里。”
“誰啊?”周今甜一頭霧水,不解的問道。
紀錚開了車門,淡淡的說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車子開了十幾分鐘,金一熠領著兩個人往三樓的病房里走,他表情有些幸災樂禍:“那臭小子昨天不知道被哪位替天行道的英雄踹了褲襠,挺嚴重的。”
周今甜好像知道了是誰。
“他總算遭報應了,之前可沒少坑害那些良家婦女,仗著背靠正榮就為所欲為。”
病房門是虛掩著的,昨天的那個醉酒男此刻正賊心不死的在調戲著進來給他換水的護士,他用沒被扎針的手摸了摸護士的手,“妹妹,你輕點給我扎。”
周今甜走了進來,輕輕咳嗽了一聲,醉酒男看見她,瞬間覺得自己受傷的地方又開始隱隱作痛了。
護士換完水就大步離開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的?”醉酒男膽怯的問道,都沒心思去看跟著進來的兩個男人了。
周今甜沒有回答他,直接說道:“給我墨澤川的電話。”
“我哪能有墨總的電話啊,我就是一個不起眼的小路人。”醉酒男并攏了雙腿,很僵硬的靠在床頭上。
金一熠從昨天第一眼看見這位秘書就覺得她是個軟妹子,長得人畜無害,一擱那簡直就是朵嬌弱的小白花,現在即使是要電話,語氣也是軟綿綿的,沒有任何殺傷力。
不過紀錚都沒開口說什么,他自然也只能干站在旁邊看著。
周今甜勾了勾耳邊的碎發,驀地抬起頭笑了起來,醉酒男身上的雞皮疙瘩立馬起來了,他看著周今甜一步一步的向他走近,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要干嘛?你別過來啊!”
周今甜不跟他廢話,直接摁緊了他右手上扎著的針頭,愈發用力的將針戳進血管里。
鮮血很快回流到輸液管中,甚至還開始飆了出來。
醉酒男痛的哇哇直叫:“姑奶奶,姑奶奶,你饒了我吧!”
金一熠看著頭皮發麻,沒想到這位周秘書真是人狠話不多。
周今甜瞥了他一眼,輕聲說道:“你都能拿到正榮最新研發出來的藥物了,你會沒有墨澤川的電話?”
“我有,我有墨少的電話,我這就給你。”醉酒男眼淚都掉下來了,等到周今甜松開了他的手背,他立馬把針拔了出來,血不斷的流著,他因為太痛了所以也不敢太用力的摁著棉花止血。
周今甜等的有些不耐煩:“你能不要這么磨磨唧唧的嗎?”
紀錚輕笑了一聲。
醉酒男很快將通訊錄翻了出來:“這是墨少的工作電話,我只有有事的時候才會打給他。”
周今甜也知道他沒有墨澤川的私人電話了,她將十一位數字輸入進了自己的手機里,然后慢慢抬起頭,眼尾帶著笑意:“現在我們來算算昨天你給我下藥的賬吧。”
醉酒男瞬間覺得她就是一個惡魔,昨天晚上自己竟然還在莊園里把她當作是那種不諳世事的小天使,以為稍微一哄就會上鉤,現在完全相反,她就是個來索命的魔鬼!
“紀總,您快管管您的秘書呀,咱們沒必要這樣睚眥必報,把關系弄的如此僵硬吧?”醉酒男用求救的目光看向了紀錚。
男人懶洋洋的掀了掀眼皮,啞聲道:“在我這里,她說了算。”
金一熠瞬間覺得這兩人簡直就是天生一對。
醉酒男絕望了,周今甜拍了拍他的被子,桃花眼水汪汪的:“我不會為難你的。”
“真的嗎?”
“真的,只要你穿著內褲去醫院樓下的草坪上跑個三圈,就好了。”周今甜眨了眨卷翹的睫毛,如果不是因為擔心樓下會有小朋友和女人看見,她絕對會要求他裸奔的。
醉酒男木訥住了,他在剛剛的幾秒鐘里真的差點相信了周今甜的那句“不會為難你。”
見他猶豫著不行動,周今甜睨了他一眼,“怎么,你是還想再被我踹?”
金一熠瞪大了眼睛,沒想到昨天晚上把醉酒男踹成這樣的也是周秘書,他感慨了一句:“果然不能惹女人啊。”
實在是太恐怖了。
“我錯了姑奶奶,我這就開始脫。”醉酒男哭喪著臉把身上的病服外套給脫了下來,他褲子扯到一半的時候,紀錚緩緩開口:“周今甜,跟我走吧。”
“不行,我還沒看他脫完呢。”周今甜皺了皺眉,有些不滿。
紀錚拉過了她的小手,經過金一熠旁邊時,囑托道:“你留下來監工。”
周今甜還是不放心,都走出病房了,又繞回來探出個腦袋,對著金一熠說道:“你要是不好好監工,下一個裸奔的就是你。”
紀錚打算去那塊地皮上看看,周今甜這會兒是矯情起來了,不愿意和他坐同一輛車,“老板,要不我自己打車去吧?”
“你在躲我?”男人看出來了她今天的反常,直白的問道。
“沒有呀,我怎么會躲您呢。”周今甜畏畏縮縮的往后退了一步,陽光有些刺眼,她瞇了瞇眼睛,隨便胡扯道:“這不是古話說得好嗎,男女授受不親,更何況我們還是上下屬的關系......我覺得我們還是保持一下距離比較好。”
紀錚一言不發的看著她。
周今甜還在繼續喋喋不休:“就是你懂我的意思吧,我們還是不要走得太近比較好。”
男人勾了勾嘴角,漫不經心的搭了句話:“太近是多近?像我們昨晚那樣的負厘米么?”
周今甜臉紅的瞬間原地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