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內,裴月凝急匆匆帶著管恒升前往薛府,半路遇到了懶散前來的薛攸之,薛攸之見到裴月凝可以加快了腳步上前,“你們這是...”
“快,帶我去薛府。”裴月凝來不及解釋,拽著薛攸之的衣袖就朝著薛府奔走,薛攸之一臉茫然但也樂在其中。
幾人匆匆來到薛府門前,裴月凝見到剛才攔住自己的小廝,心中有幾分怯意,一把扯過薛攸之擋在自己身前,量他這次也不敢攔著自己,坦然的大步上前。
“站住。”小廝再次發話,見薛攸之疑惑地看著自己,頓時賠著笑臉,“小少爺,小的沒說您。”
小廝的目光一直盯在裴月凝身上,薛攸之轉過頭去,兩相瞧了瞧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這是我的客人,怎么也不能進去嗎?”
“小的也是聽吩咐辦事,您就別為難小的了。”小廝面如菜色,耳邊傳來女子咳嗽的聲音,頓時挺直了腰板,“無關的人,不能入薛府。”
“嘿,我說你小子...”薛攸之上前要教訓小廝,被裴月凝攔住,將他拉到一邊小聲道:“罷了,我就不進去了,有一事還望你幫忙。”
“我一定做到!”薛攸之拍著胸脯保證,在薛府還沒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了主的。
“去把賜婚的圣旨偷出來...九叔說過供奉在祠堂里。”裴月凝將任務交給了薛攸之,薛攸之聽完她的話整個人有些迷茫,“你要做什么?”
等他二叔回來,知道這件事情,怕是會打斷他的腿!
“別問,就說你有沒有這個膽子吧。”裴月凝點著他的心房,像是在問他的心意一樣。
薛攸之忽而涌現出勇氣,點了點頭,安排著身后管恒升照顧她,又鄭重的對裴月凝道:“你在這里等著我。”
大不了就斷條腿,養上幾個月也就好了,那又算得了什么!
裴月凝也站在一旁目送他進去,自己則對身后的席安與管恒升道:“去顧輛馬車,要最快的馬,多少錢都不是問題。”
“是。”兩人領命離去,席安一人跑在前面,身后管恒升提著衣擺緊緊追趕,他怕是這輩子都沒有跑得這么快的時候。
“裴小姐當真是厲害啊。”薛幼荷從府門內飄然而出,與裴月凝隔著一道門檻對峙,“能讓這么多人圍著你轉,這可是天大的本事啊。”
“我只是求他們幫忙,日后他們若是有難,我裴月凝也定會傾力相助。”裴月凝微微仰頭打量著眼前之人,“看來今日阻撓我的人就是你了。”
早就聽聞薛府有一對難纏的小輩,沒想到這般無法無天,薛攸之行為幼稚,但還說得通道理,這薛幼荷才是真正的蠻不講理。
“就是我,怎么樣啊?”薛幼荷叉著腰享受著勝利的喜悅,“你要是敢邁進我裴府一步,我就告你私闖民宅,報官把你抓起來。”
裴月凝冷笑一聲,眸色陰冷的瞧著薛幼荷,看得薛幼荷心底發毛,本是沾沾自喜的,可裴月凝還是這般神色自若,仿佛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這倒讓她有些挫敗感。
忽而裴月凝冷冷一笑,攏著衣袖遮住自己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輕著嗓子道:“好歹我也是你未來的二嬸嬸,今日這般對我,就沒想過以后...”
“等我嫁過來這府上一切事宜,難道不該由我操持嗎?”裴月凝微笑著與她說道,笑容中夾雜著一絲詭異,“到那時你可還有好日子過嗎?”
裴月凝的眼神掃過那刁難自己的小廝,小廝恍然大悟般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他又只顧眼前的蠅頭小利了,忘記長遠的未來,迎著笑臉對裴月凝點頭哈腰。
“你想得美,這府上都是祖母做主,輪得到你嗎?”薛幼荷雙手環在胸前,氣沖沖的喘著粗氣,只覺得脊背發涼,還是硬撐著眼前的氣勢。
小廝頓覺有理,叉著腰傲慢的仰起頭怒視裴月凝,變臉的速度實在太快。
“但現在的薛府也不是你做主,等侯爺回來,我會與他說今日之事的!”裴月凝倒不至于真的告狀,只是趁著等待的時間與她拌嘴,來緩解自己緊張的情緒。
“除了告訴我二叔,你還有什么本事,還不是要別人替你撐腰。”薛幼荷聽她提起薛明績,心里也有些膽怯,但眼下她不能輸。
小廝也頓時癱軟起來,眉毛皺成倒八字,恨不得馬上消失在當場,他只是個看門的小廝,這與他有什么關系,他只想安靜的看個門。
薛府門口,席安已經帶著馬車趕來,車夫孔武有力,稱得車上兩人格外嬌弱,管恒升緊張的扒著馬車,一路疾行嚇得他到現在都沒有緩過神來。
恰逢薛攸之拿了圣旨前來,他奔到裴月凝的面前,將圣旨從袖子里露出來,明黃色的顏色格外扎眼,裴月凝來不及考慮,將圣旨接過縱身躍上馬車,對著車夫道:“走,直奔宮門。”
車夫詫異一下,還是駕駛馬車前行,眾人只望到馬車后揚起的塵土。
看門的小廝步下臺階,一直盯著遠處的馬車撓頭,“唉,那人有點眼熟呢...”
“人都走了,還看。”薛幼荷沒有氣的道,也是說給薛攸之聽得,他的眼睛恨不能掛在馬車上一樣,“自己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瞎說什么!”薛攸之低聲喝斥,也不想在府門前與她爭吵,惹得旁人看笑話。
“我說錯了嗎?東西到手她不就不理你了。”薛幼荷轉身走近府門,薛攸之也跟了進去。
管恒升見自己站在哪里都不合適,想要跟著薛攸之的腳步進門,又扭頭看了一眼小廝的眼色,小廝雙手背在身后,眼睛望著天際就像什么都沒看到一樣。
“公子,等等我。”
薛幼荷也是心緒煩亂,一轉頭看到薛攸之,問道:“你該不會把圣旨給她了吧?”
薛幼荷不由分說的拉著薛攸之的手腕一路來到祠堂,那供奉圣旨的地方早已空空如也,“看你怎么跟二叔交代!”
薛攸之搓了搓手,開始與薛幼荷示好,“二叔總不會日日來祠堂查看吧,只要你不說出去,就沒人知道。”
薛幼荷目光銳利瞪了一眼薛攸之,被二叔責罰到還是小事,“她突然要圣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