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光一臉笑意的跟在薛明績身后,看到裴琮堵門道:“公爺,那小子看著不像善茬啊。”
“那是我大舅哥。”薛明績利落的翻身下馬,一身鮮紅的喜服在人群中格外醒目,徑直朝著裴府的大門走去,還沒邁進大門,裴琮一把長劍橫在他的身前。
身后嗩吶鼓樂之聲突然停下,所有人涌在裴府的門前瞧熱鬧。
“這是何意啊?”薛明績笑著問道,身后風遙也扎著紅腰帶緊隨其后,許光不緊不慢的跟來,一把拍著薛明績的肩膀朗聲道:“小裴將軍,你這劍法可還是我們將軍教的呢!”
“咳咳~今日不比劍法。”裴琮臉頰有些灼熱,他還是清楚自己根本比不過薛明績的,本來想著以人數多或許能取勝,但看現在這樣許光先把他的路堵死了。
這該死的許光!
裴琮將長劍抽出仍在地上,薛明績看他將劍仍在自己面前臉色一沉,裴琮瞬間覺得自己很危險,可這畢竟是他們成親的日子,想著他肯定不會讓自己難堪,索性雙手環在胸前。
裴琮別過頭去傲慢的仰著頭道:“除非你能腳不沾地,踩著這劍到我父親跟前,否則啊...別踏進這裴府的大門!”
“你這不是難為人嗎?”許光指著這長劍道,難不成把這寶劍剁成兩半綁在腳底下踩著進去,關鍵這也不是不行,就是有些不雅觀。
“好。”薛明績笑著答應下來,風遙瞪了雙眼問道:“您真的答應,這、這可要怎過去啊?”
風遙一時間沒了主意,許光得意的一派胸脯道:“我有辦法。”
許光指著地上的長劍,將自己腰間的佩劍拔出,劍尖朝著劍柄比劃了一下,“我把它斬為兩半,咱倆把劍綁在將軍腳底下,這樣踩著進去不久成了嘛。”
“好辦法!”風遙眼眸一亮站到許光身邊,沒想到他平時看著老成得很,現在腦子這么靈光。
裴琮瞪大了雙眼,心里已經開始滴血了,這可是他最喜歡的一把劍啦,真要被許光砍了他又不能在這個時候找許光拼命。
“別、別這樣。”裴琮的聲音被淹沒在薛明績身后眾人的叫喊聲中,薛明績一揮手眾人再次安靜下來。
薛明績抬手朝著許光要走了劍,這大喜之日他哪里還能長劍不離身,接過劍后看著裴琮不斷變化的表情嘴角輕笑,手起劍落間將劍柄斬斷,隨即將長劍仍還給許光。
縱身一躍,雙腳踩在劍身上,瞪了一腳身后的門檻,順著臺階一路滑到了府內,蜻蜓點水般的落在院中,衣袂飄飄,干凈瀟灑。
“公爺好帥!”許光在身后粗著嗓子高呼,一秒化身迷弟,臉頰泛起紅暈,風遙看了默默的朝身邊挪了挪了位置,生怕與他沾上關系一樣。
薛明績坦然的走向正廳,正廳中裴戟嘴角抽動,恨不得當場就罵裴琮一頓,可還有這么多外人在場,他還要顧及一下影響,臉上掛著僵硬的笑容坐在原地。
“岳丈大人,小婿來接月兒過門啦。”薛明績手中拿著紅綢說道,心甘情愿的給自己降了輩分。
正廳內只剩下裴戟空蕩蕩的一人,剛才的小廝全都站在后堂門口,擋成兩堵人墻,身后站著個一身紅衣的女子,女子蒙著蓋頭看不清楚真容,舉止頗為扭捏。
“你能不傷害到他們走過去接到新娘,就可以把新娘帶回去。”裴戟幽幽開口,端起茶杯開始看戲。
何濟站在最前面一排,看著薛明績很想給他使個眼色,薛明績先前一步,小廝們也前進一步,恨不得貼在薛明績的身前。
“不動手那就只能擠過去了。”許光拽過風遙就沖在最前面,幾乎是要肉搏給薛明績擠出一條道路,薛明績也被兩方擠在中間,看到了近在眼前的何濟。
何濟搖了搖頭,給他使了個眼色,薛明績瞇著眼細細打量了那新娘一會兒,對著身后還拼命擠著的兩人說道:“我有辦法。”
許光跟風遙同時仰頭朝身后退了一步,薛明績一個翻身越過眾人朝著那新娘奔去,裴戟眼眸一亮,就在他快要接近新娘時,上空忽然落下一個牢籠。
薛明績急忙剎車,用手中的紅綢朝新娘甩去纏繞住他的腰身,用力一拉,不偏不倚的將人關在了籠子里。
“艾瑪,這新娘帶不走了!”許光惋惜的一拍大腿,正埋怨著薛明績這法子還不如擠過去之時,新娘的紅蓋頭飄落下來,蓋頭后是一張男人的臉。
“席安!”風遙指著他喊道,一時間所有人都看見了涂脂抹粉的席安,表情近乎一致的嫌棄出聲,別過頭去不看這驚悚的一幕。
薛明績略過他徑直朝裴月凝的閨房跑去,他的新娘還在等他,這個是誰的新娘就不好說了。
席安剛才照了下鏡子,自己挽著發髻穿著衣裙的模樣還不錯,這些人至于這樣嘛,不滿的拍打著這籠子抗議著,“快放我出去啊。”
一行人看向他,皆是不忍直視,更何況是靠近他將籠子拉起來,竟然沒有人上前幫忙。
薛明績剛沖進后堂內就看到裴月凝被簇擁著走了出來,她嘴角掛著微笑,此刻也變得柔聲細語了不少,“你來了。”
“胡鬧,哪兒有自己跑出來的!”裴戟低聲訓斥,可木已成舟只能讓兩人拜堂,薛明績接過她手中的蓋頭替她蒙上牽著她的手走到正廳。
“岳丈大人請吃茶。”薛明績將茶杯奉上,裴戟象征性的喝過后開始一長串的教導,薛明績聽得很認真將裴戟說的每一句話都記在心里。
半晌,裴戟才不情愿的揮手道:“行了,走吧,知道你早就想走了。”
“那小婿就帶月兒走了。”薛明績牽著裴月凝的手離去,裴月凝鼻子一酸,順著蓋頭落下幾滴淚,正搭在薛明績的手上,薛明績攥緊了她的輕聲道,“日后可以常回來看看的。”
裴戟站起身不舍的望著兩人離去,想要上前看著她上花轎,可又礙著規矩不能出門,在原地糾結良久,如坐針氈。
“何公子一道去喝喜酒啊。”薛明績沒忘記何濟剛才的幫忙,也沒忘了將他帶走,許光拍著他的肩膀在風遙的護送下終究是出了裴府的大門。
一邁出裴府何濟便放聲大哭,許光也是摸了摸若有若無的眼淚,“是吧,太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