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衣裳刮壞了,就這樣衣衫不整進來,怕是會被罵的狗血噴頭的?!迸嵩履^續打消她的疑惑,只覺得她的問話比考題還要難。
“腿怎么嗎?”賀降軒快步走上前來,指著陸心悠一瘸一拐的腿,陸心悠抬起一腳邁出書院,昂首闊步一點事都沒有。
扭傷了,我裝得!
林宛白看到董方,張開雙臂朝著他撲了過去,雙手纏繞在他的脖頸上,死活都拉不開,“你真的在這里等我啊,我怕你走了呢。”
兩人連連搖頭,她哪里擔心,都在考場呼呼大睡了。
董方看到林宛白嘴角干涸的一條銀絲,抬手揉搓著讓白皮脫落,這樣看起來才有幾分說服力。
“考完試了,我們去哪里玩?。俊绷滞鸢仔χ[著眼回頭問道,眼前氣氛有些詭異,看起來只有她一人是開心的,其余眾人愁眉緊鎖,都不約而同的看向她身后的董方。
“怎么了、怎么了嘛...這么久沒見不認識了嗎?”
許光朝著眾人走來,裴月凝招呼眾人先上馬車,“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先去裴府吧?!?
將眾人趕上馬車,離開這里才是上策,人多口雜不說,有些事情她還沒問清楚,但也不至于因此毀了林宛白的興致,畢竟自己的朋友不多。
裴月凝推著董方與林宛白上一輛,剩下的他們擠在一起,至于許光嘛...他怎么來的就怎么回去。
“裴小姐!”許光欲哭無淚的看著兩輛遠去的馬車,他只能看到揚起的塵土,迎面就撲了他一臉。
馬車最終停在裴府,一行人就像是到了自己家一樣,唯有董方站在門外躊躇,“我就不進去了,送你們到了就走了?!?
董方搓了搓手,任由林宛白挽著他的胳膊,有些失落的道:“你真的要走啊...”
“我真的、真的得走了?!倍讲桓胰タ此难劬?,手指著遠處仿佛真的有什么要緊事似的。
裴月凝最后從馬車上蹦下來,一看到裴月凝的目光,董方不自覺的回避,更加著急想要逃離。
“你有什么事?。俊迸嵩履蛄恐?,對于這個借口并不滿意。
“我那個...”董方抬手指向身后,一時間沒有想到好的借口話也只說了一半。
裴月凝朝著董方推了一把,董方踉蹌的往前跌走了幾步,又詫異的回望她,裴月凝揪著董方的領子就這樣將他扯進了裴府。
“哇~好颯?!绷滞鸢籽劬Ψ懦鰞傻懒凉?,由衷的感慨,想起裴月凝也是為了自己提著小裙子歡快的跑了進去。
賀降軒緊隨其后,陸心悠連連搖頭,這算是怎么回事。
裴月凝一路提著人來到正廳,席安率先迎了出來,“小姐?!?
“準備酒菜,我們要慶祝一番?!迸嵩履愿赖?,席安聽著口氣就知道自家小姐肯定是考的不錯歡喜的奔向廚房。
回手就是朝著董方一推,將他推到椅子上,董方把著椅子把手就像是被強搶而來的似的。
“月凝,還是你有辦法,他都不聽我的呢!”林宛白朝她豎起了大拇指,“你一出馬什么都搞定了?!?
“當然?!迸嵩履郎\笑道,林宛白脖頸間多的那串項鏈在陽光下格外耀眼,看來這就是太子的酬謝。
“你隨我來?!迸嵩履淠膶Χ秸f道,董方剛穩定下來的情緒又變得不安,林宛白此時也有些疑惑,不知道裴月凝為何要單獨叫走他,欣然起身跟隨。
賀降軒抬起手臂攔住她的去路,語重心長的道:“讓他們去吧...”
“他們有什么要單獨說的?!绷滞鸢柞久迹瑥膭偛砰_始她就覺得怪怪的,他們兩人何時這般親密,仿佛有說不完的話,他都沒有話要對自己說。
賀降軒釋然一笑,將那小女子的疑惑看在眼里,忍不住問了一句,“這次考得怎么樣?”
“?。俊绷滞鸢最D時蔫了,“隨緣吧。”至少她把會的都寫上了。
“我還以為你多自信,敢在院士眼皮子底下睡覺?!标懶挠埔苍谝慌愿`笑。
“小姐。”李彩屈身行禮,裴月凝卻擺了擺手,“去正廳伺候?!?
她支開了所有人單獨與董方行走在裴府中,來到僻靜的院子里敞開房門,“進來?!?
董方沒來得及多想鬼使神差的就邁了進去,還沒來得及打量四周,就被眼前一道刺眼的銀光灼痛了雙眼,裴月凝掀開了箱子的蓋子,箱子里滿滿的都是白花花的銀子。
“你很缺錢嗎?你缺錢可以跟我說...犯不著為點子小利投靠太子!”
裴月凝又掀開一個小匣子,里面滿是房契地契,這是她好不容易搜刮留下的,還有很多都被下人逃跑時帶走了,她是費勁才守住這些。
一張張地契展成一個扇面朝董方的臉上砸去,“這些夠了嗎?不夠還有...”
裴月凝氣急了又砸了幾個古董花瓶,腳踩在碎瓷片上厲聲質問,“為什么你要害我?”
眼淚不爭氣的從眼眶溢出,順著臉頰滴落在破碎的瓷片上,全部被她踩在腳下,因為眼淚根本就不值錢。
“對,我忘記了...從你我認識時,你就處處針對我,你我本就是死敵,哪里來的什么友誼,從一開始就是我識人不清?!?
裴月凝將匣子里所有的東西全部揚出,天女散花般的灑向空中,落在董方的臉上,快要淹沒了兩人的身影。
她此刻覺得心好痛,捂著心口已經蓋過傷口的痛楚,一再的被人背叛,她覺得自己真的好失敗。
“終是我對你不起?!倍阶呦蚺嵩履?,緩緩拔下束發的簪子,將其握在裴月凝的手中,舉起她的手直至自己的心房。
“這我該受的?!倍桨淳o了簪尾,那鋒利的一頭已經穿透了外袍,裴月凝的手顫抖起來,她沒打算真的傷害他。
“但我并不是真的想害你,是太子說僅僅是會誤了你的考試罷了。”
“他許諾給我權勢、地位,日后位極人臣...”董方苦澀的笑著,“我不是貪財,只是想要給宛白更好的生活,總不能讓她跟我過苦日子?!?
董方說話間手用力的推著發簪,那簪子直插入皮肉,董方忍著痛也不吭聲,將這苦痛全部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