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月凝一臉欣喜朝著賀降軒迎起笑臉,但賀降軒用袖子遮著自己的半張臉沒看到裴月凝,裴月凝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下來。
他這是要聽從院士的話,不再跟他們這些壞學生來往了?
裴月凝又點了點頭,賀公子孤高的人設請你自己立柱嘍!
“姑娘,你的包子。”老板將一包鼓鼓的包子包起來,隔著好幾層的牛皮紙裴月凝都能感覺到熱氣。
“多謝。”裴月凝將包子藏在袖子里抱在胸前,又是一臉朝氣的朝著瀚林書院走去。
等裴月凝邁入晝夜齋之時,齋堂內氣氛怪怪的,賀降軒坐在桌案前,仍是拄著一只胳膊擋著自己的半張臉,低頭正看著桌案上的書卷。
何濟跟兩人抱著雙臂在一旁竊竊私語,似乎還對賀降軒指指點點的,裴月凝沒有理會那么多徑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一旁的陸心悠早就來了。
裴月凝將一包牛皮紙包著的包子放到陸心悠的桌案上,“嘗嘗,剛出爐的。”
陸心悠隔著牛皮紙都聞到了香味兒,迫不及待的將牛皮紙展開,“果然是你了解我,知道我早上什么都沒吃。”
裴月凝冷笑一聲,她似乎辣么慢,哪有時間吃早飯啊。
“你們早上就吃這種東西啊,也太掉價了。”一旁張狂的男子借著何濟的威勢就不將任何人看在眼里,眼中略帶嫌惡的看著那黃燦燦的。
“難道你們府上早上就是雞鴨魚肉、鮑參翅肚?小心一會兒補過了上課流鼻血!”
陸心悠瞪了他一眼,她也沒見過這般金黃色的包子,好像是烤制而成的,用牛皮紙包起一個握在手里,要在這么多人面前吃東西還是有些拘謹。
她只秀氣的咬了一小口,包子包裹的肉香味兒就彌散開來,金黃酥脆的表皮一咬就崩裂開來,里面汁水四溢,嚇得陸心悠連忙兜住。
里層的面皮才是最美味的,肉香與面香混合,那滋味兒太讓人難忘了。
見陸心悠吃的開心,身后人也被這香味吸引湊了過來,陸心悠客氣的一人遞了一個。
“那也比某些人強啊。”男子說話的時候一直看向賀降軒,“終日飲茶飽,這我可做不到!”
“賣茶湯的跟我們一起聽學,真是對我們的侮辱!”身邊人也跟著附和起來,看裴月凝站在一旁忍不住捎帶著將她一起消遣。
“何止賣茶湯的,那不還有個破落戶!”
裴月凝斜眸看著他,顯然他這是在說自己,可誰家是賣茶湯的,裴月凝扭頭看向袁晧寧,他在自己的成衣店啊。
陸心悠想要上前理論被裴月凝按下,吃飯的時候千萬不能不開心,要不容易吃多...
裴月凝指著前桌的賀降軒,小聲問道:“這是怎么了?”
陸心悠湊近了些與裴月凝耳語起來,“我也是聽說...賀公子家里是賣茶湯的,好像就在東街一個衣裳店鋪的正對面。”
“我還以為他是哪家的貴公子,沒想到只是個茶湯攤子家的兒子...”身邊女子戲謔道,臉上嫌棄的表情一覽無遺。
“吃東西還堵不住你的嘴!”陸心悠回眸瞪了一眼,那女子默默地走回自己的座位上,似乎對賀降軒的濾鏡破碎。
“哦~”裴月凝猛然醒悟過來,眨了眨眼睛,驚訝的扭頭看向身后的袁晧寧,袁晧寧默默地點了點頭,像是證實了她的猜測。
裴月凝用下面的牛皮紙包了兩個包子走到賀降軒的面前,遞給他一個,自己則用拇指跟食指捏起一個,“還沒吃飯吧?”
她記得那個茶攤很早就出攤了的,每日又收攤特別晚。
“多謝裴小姐,但是不用了。”賀降軒揚起臉,眼眶處掛著傷,又迅速將頭埋下去,不想理會任何人。
“吃,餓了就要吃。”裴月凝攤開他的手,將那烤的金黃的包子放在他的手上,“饑則食,困則眠,無需千般計較。”
“果然是一路人,吃東西都吃那么寒酸的...”男子用肩頭懟了懟何濟,何濟站在那里什么話都不敢說,今日倒是沉默寡言。
裴月凝一手捻著包子與那三人對視,“食物就是事物,哪里來的什么貴賤。”
說著朝著手中的烤包子咬了一大口,肉香味彌散開來,三人皆是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口水瘋狂分泌也只能咽下。
裴月凝旁若無人的一轉身,將包子里的油湯揮灑,瞬間揚了三人一身,三人胸前留下一道高低起伏的油漬。
“你看著點,衣裳都讓你弄臟了。”男子叫囂起來,裴月凝充耳不聞,倒是陸心悠吃飽了在一旁用帕子擦拭著手指,又拍了拍圓滾的小腹。
裴月凝看自己買多了,還剩下幾個又不能浪費,將牛皮紙重新團好,路過那人身邊一把將他推開,“又不是我弄得,跟我有什么關系。”
對,不是她弄得,是包子先動的手,包子現在已經被她懲罰進自己胃里了!
裴月凝一路小跑奔出了晝夜齋,那人無奈只能指著遠去的裴月凝叫罵起來,“哪有這樣的人,什么人啊,一點道德沒有,你們都看見了就是她弄得。”
陸心悠與身邊的女眷紛紛別開目光,吃人的嘴短,她們可不知道。
賀降軒低著頭嘴角微微上揚,他卻做不到裴月凝這般的灑脫。
“何公子,你倒是說出話啊。”男子推著身邊的何濟,何濟腿一軟坐在椅子上,有些不耐煩的道:“你行你自己上啊,別總什么事情都帶著我。”
“嘿~”男子撓撓頭有些搞不懂,以前他們不是一樣看不慣裴月凝的嘛。
裴月凝捧著烤包子一路小跑穿過回廊來到書房,先是試探性的探頭看了一眼,書房內只有薛明績一人,那院士從來都是捧著書本直接進晝夜齋的自然遇不到。
“九叔。”裴月凝從一旁蹦了出來,捧著一包牛皮紙包著的包子放在他的面前,“你絕對沒吃過...超贊的。”
薛明績坐著見她前來一臉溫柔的笑容,將面前的牛皮紙展開,“烤包子呀。”
“原來你知道啊。”裴月凝有些泄氣,“那你慢慢吃,我先回齋堂了。”
薛明績順手拉住她的手腕,捻起一個包子問道:“這是單給我的還是別人都有份啊?”